乔嫚不知崔嬷嬷心中的百转千回,她正一心都在想着捉弄宁祈的事。
乔嫚出了净室,就直接在床榻上舒舒服服的躺着,最近出炉的话本也早已放在了床头。
她想,现在脸皮真是厚了。
换做以前,她绝对不可能穿成这样在一个宁祈随时有可能会过来的房间晃悠。
如今熟悉了,不仅觉得没什么,反而还想捉弄他。
外间的脚步声慢慢由远及近,乔嫚便知,是宁祈回来了。
男人如往常一样,回来先进了浴室清洗,以前这个时候,乔嫚会在旁边伺候、或者在净室门外满面娇羞的等待。
现在就已经完全没那个心思了,不让他伺候她就不错了。
宁祈梳洗好回到内室,掀开床幔就准备上榻,但余光无意间一瞥,却让他当即愣在原地。
乔嫚正将两人的“楚河汉界”再次摆好,这倒没什么;
可她身上穿得那是什么啊,
一身水红色轻纱制成的寝衣,莹白若雪的肌肤若隐若现,料子轻薄紧贴身,勾勒出女子纤细柔软的腰身,身前那一块本也是一览无余的轻纱,可偏偏在胸口处绣了两朵海棠花,明明是遮掩,却让人看着越发心痒难耐。
“你这身寝衣……”一开口,嗓音已是暗哑得不行。
乔嫚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内心一阵心跳加快,但脸上仍然装作一副淡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低头看了眼寝衣,“这个?这是崔嬷嬷给我新制的,夏日晚上穿很凉快。”
她是凉快了,他快着了!
要搁以前,宁祈此刻保准早将人压在身下了狠狠欺负了,可现在……
想到二人的“约法三章”以及面前的“楚河汉界”,宁祈顿觉像有盆凉水从头上浇下,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扯过丝被盖在身上,他果断闭上了眼睛,“睡吧。”
不能要那就别看了,否则就是自作自受。
他反应太平淡,完全不在乔嫚的预料之内。
恶作剧未能如愿,她有点失落,略有些沮丧的躺下。
辗转反侧几回,有点不死心,纤纤食指戳了戳旁边人的手臂。
宁祈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嗓音近乎咬牙切齿,“睡觉,莫招我!”
好嘛,原来是故作淡定。
乔嫚心里顿时笑开了花,刚要再说什么,透过澄黄昏暗的烛光,她似乎看到男人的鼻下流出一抹殷红。
本躺着安心静气的男人也察觉到了鼻间的温热,下意识伸手一摸,血!
他,他流鼻血了?
乔嫚被吓了一跳,“你快去洗洗。”
宁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起身进了浴室。
乔嫚回过神,隐隐有些想笑。
两人同居一榻却泾渭分明,也快一个月了;
以前除了他出远门,否则夫妻俩还从未这么久不行房。
难怪将他憋得流鼻血。
但她没打算现在给他,想到这,乔嫚也起身走到衣橱那里,换了身藕粉色的寝衣,然后又躺了回去。
宁祈出来看到人,“怎么换衣服了?”
乔嫚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我怕你今晚血流不止。”
宁祈:……
她果然是故意的!
宁祈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他愤愤地躺下,用被子蒙住头。
乔嫚强忍着笑意,心中暗自得意。
捉弄成功!
然而,就在她准备入睡时,宁祈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乔嫚微微一怔,刚要动作,就听到隔壁的声音,“你再动,我就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了。”
乔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能感觉到宁祈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她试图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别动。”宁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欲望。
乔嫚停下了动作,她知道此时的宁祈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竟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就在这时,宁祈突然压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间,十指相扣。
“娇娇......”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柔情。
乔嫚的身体没出息的一阵发软,但装作不想理他,“睡了。”
“色厉内荏。”宁祈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二人皆无声一笑,然后阖眼睡去。
房中一片静谧,直到里头灯都熄了,也没传来崔嬷嬷想听到的动静。
这下崔嬷嬷心是彻底凉了。
那样雪肤花柔的美色都不碰,看来侯爷身子是真的出了问题。
崔嬷嬷瞬间如同霜打过的茄子,仿佛浑身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心里替自家姑娘叫屈不已。
天爷啊,她家姑娘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下半辈子竟就要守活寡了吗。
这事造了什么孽啊
若不是怕惊到里头,崔嬷嬷是真想指天骂地的哭一场。
翌日,刘管家来送账本让乔嫚过目,余光瞥到了无精打采、忧心忡忡的崔嬷嬷。
待差事了结,崔嬷嬷送刘管家出去。
刘管家:“嬷嬷您怎么这个脸色,瞧着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刘管家是侯府的老人了,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侯府的三个公子长大成人的,所以哪怕在嘉宁大长公主面前,他说话的份量也不一般。
崔嬷嬷犹豫再三,非常隐晦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二。
刘管家没听几句就脸色大变。
但他倒没觉得崔嬷嬷危言耸听,正常男人,和貌美如花的妻子同床共枕,谁能没有心思。
怎么可能接连一个月不曾有过夫妻敦伦。
刘管家神情严肃,“这事我来处理,嬷嬷就别管了。”
崔嬷嬷快要哭出来了,“您老可得有个主张,我们姑娘……”
崔嬷嬷没明说出来的话,刘管家都懂。
他是亲眼看到崔嬷嬷伺候夫人的样子,那寻常人家对亲闺女也不过如此;
侯爷若真是有何病灾,首当难过受罪的便是夫人。
刘管家保证道:“放心,您好好伺候夫人,其他的事就别操心了。”
刘管家没有轻易相信崔嬷嬷的片面之词,他先是在府上大概打探了一番侯爷和夫人近段时间以来的感情状况。
小两口可有拌嘴吵架、可有看上去面和心不和。
一番消息探听下来,刘管家脊背也有点冒冷汗了。
一个月没行房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