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陈可欣抹了把眼泪，喊得更是委屈。
姜姌起身去扶着老爷子坐下，后者轻拍了拍姜姌手背，才看向陈可欣，“这件事，你姐姐说的有道理。”
“你妈妈和姑姑心疼你，准备了认亲宴，让大家都认识一下你，你却因为私心，让大家对姌姌群起而攻之，从而破坏了精心准备的宴会，何必呢？”
姜乾语气中带着心疼。
“对不起，爷爷……”陈可欣低着头，对破坏了宴会这件事愧疚无比。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姌姌。”
听得这话，陈可欣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对上爷爷威严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转向单人沙发上的姜姌，“对不起，姐姐，我不应该在宴会上说出你的身份，让爷爷和妈妈蒙羞。”
她愧疚的不是当众揭穿姜姌的身份，愧疚的是不应该选择宴会这个场合。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会原谅。”姜姌淡淡道。
周馨儿的事，岚姨几次三番让她保密，今天却逼得自爆伤口，恐怕今后东城又有新的谈资了。
陈可欣一愣。
“好了，宴会还没结束，你们别怠慢了客人。”
姜乾摆摆手徐轻燕连忙站起来，“可欣，妈妈带你去认识一下其他人。”
等她们离开，姜姌才慢悠悠站起来，路过老爷子的时候，后者突然开口，“小猢狲今天改脾气了？”
会场发生的事，他在窗前看的一清二楚，姜姌几乎全程处于被动，这是他没想到的。
“托您的福。”
扔下这四个字，姜姌兀自去了会场。
一段插曲结束，随着悠扬的乐声，气氛逐渐回到了顶点，徐轻燕和姜熙月带着陈可欣认识场上的人，陈慧在旁边赔着笑脸。
姜姌坐在假山旁的凉亭，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红酒。
片刻，舞会开始了。
陈可欣有些无所适从，但很快，拯救她的人出现了。
在韩泾桥的教导下，陈可欣逐渐放下了羞怯，二人郎才女貌，很快成为了舞会上一抹赏心悦目的风景。
姜姌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真是难得，居然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嗓音。
姜姌抬眸，就看见秦时堰坐在对面，男人似笑非笑，一副欠揍的样子。
“你还是哑巴了好。”姜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仰头饮尽杯子里的酒。
“嘴这么硬，刚才怎么不多说几句？”秦时堰自顾自倒了一杯。
“关你什么事。”
姜姌有了些醉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脚下一软，竟然直接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熟悉的冷香萦绕在鼻间，姜姌愣愣看着眼前男人，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们新婚当天。
没有婚礼，没有亲朋，他们瞒着所有人私定终身，那天，她就是这样被一路抱回家，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秦时堰眼中闪过一抹促狭，“姜小姐急着投怀送抱，你未婚夫知道吗？”
姜姌神色一顿，猛地站起来，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掠过的暗色。
“那边热闹的很，秦总为什么来我这蹭酒喝？”说着，又干了一杯。
“想看看当初叱咤风云的姜大小姐，落魄后是什么样子。”
姜姌轻嗤，“看来要让你失望了，我还是姓姜。”
“确实有点失望，当初敢甩下婚书一走了之，从此失去消息的姜姌，现在居然为了所谓的妹妹忍气吞声。”提起当初，男人几乎咬着后槽牙。
“什么婚书？”
姜姌思维已经有些跟不上，她似醉非醉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忽然憨笑一声，“帅哥，你挺好看啊，可惜……夫妻宫黯淡……”
听到熟悉的话，秦时堰瞳孔一震，可等他回过神来，姜姌已经趴在石桌上，时不时打个酒嗝。
回想起刚才拌嘴的画面，秦时堰哑然失笑，可下一秒，心脏的位置抽痛了一下。
推了推她，硬邦邦开口，“喂，何景宥说……你在玫瑰园养了两个孩子，你那个未婚夫知道吗？”
“孩子……孩子？”
姜姌突然坐直身子，眼睛还没睁开，嘴先动了，“那两个兔崽子怎么了，又闯祸了？”
！！
啪！
酒杯应声而碎，酒水洒了一身。
秦时堰却似根本不在意，清冽眸子定定看着对面醉醺醺的女人。
所以他那几年，不仅养别人的女人，还养别人的孩子？
如果孩子是那个所谓的未婚夫的，那他就是养了一大家子？
“咦，小堰堰？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姜姌话锋一转。
女人稍稍靠近，抬手捏住秦时堰的脸，“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想我想得吃不下饭啊？”
“你喝醉了。”秦时堰别过头，躲开她的手。
“怎么可能？我可是千杯不醉。”女人憨笑起来，下一秒，她猛地抓住秦时堰的手，“咦，你怎么受伤了？”
手上掌心一片红色，但不是血，是酒。
看着姜姌手忙脚乱帮他擦手，反而自己的衣服又脏了，秦时堰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为什么骗我？”他抓住她的手，嗓音有些沙哑，“既然你有自己的家庭，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七年，他整整被骗了七年！
她留下离婚协议一走了之，他却陷入了不见底的深渊，郁郁终日。
“你在说什么？”
女人却像是没有听明白，又捏了捏他的脸，慵懒嗓音带着撒娇，“我怎么会骗你呢。”
她软软靠在他肩膀，红唇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颈处，气若幽兰，“这天底下我最舍不得骗的人，就是你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靠着肩膀睡了过去。
男人薄唇紧抿，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皮肤白皙如雪，红唇娇艳欲滴，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比起三年前的活泼动人，现在的姜姌褪去几分生涩，更明艳妩媚，也给了他更多陌生感。
所以三年前，她到底为什么离开？
“着火了！前厅着火了！”
女佣慌慌张张跑入会场，众人大惊失色，一边嚷着打电话，一边喊着救火。
秦时堰准备给何良通电话，余光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批人，一人两罐灭火器，匆匆去前厅。
看来不用他操心了。
天色忽然变得阴沉，冷风吹起，怀里的女人下意识抱住自己。
秦时堰脱下西服披在她身上，女人不知嘟囔了什么，又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