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子衿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后，这才贴近周清懿的耳边重复道：“大小姐，千真万确啊！本来负责守大门的阿森哥，昨晚喝了点小酒，起夜的时候听到有动静，特地摸去偏门看的！二小姐长什么样，府里人都清楚，虽然披了件衣裳在头顶，但那样式没有第二个贵女能用得上呀！”
她知道周星瑶胆子大，前世在她眼皮子底下与谢琰清有了私情，甚至早她一步怀上了孩子。
却没想到，周星瑶居然弃疼她多年的国公府于不顾！倘若再有一人发现了端倪，京城闲话流传开了，那可是十足的丑闻！
子衿也料到了后果：“大小姐，要不……我们想法子去揭穿她？还没有成婚的闺阁女儿家，居然深夜私会睿王殿下！就算没发生什么，被大家一传，也……”
“不可！”
“为何？大小姐，奴婢虽不敢保证，东窗事发之后，老太君他们是否还偏袒那位。但是奴婢心里明白，老太君还有国公爷都是极其在意家族名声的！那位坏了规矩，宠爱定然不复从前！您本就是夫人亲生的孩子，他们念起您的好，在府中，您日子也会好过不少呀！”
周清懿替子衿扶正了发髻，耐心解释道：“且不说我那妹妹巧言令色，仅凭下人看到她出门，零星听到几句与睿王殿下相关的对话，能否定她的罪？现在我们同属周家，一损俱损，闹出了人尽皆知的丑闻，我的婚事也会受影响。何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可，可奴婢就是不服气！这么好的机会！”
“不必急于一时，她既然能私会一次，那就有下一次。走吧，陪我去清晖亭逛逛，不提她了。”
然而事实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本来幽静怡人的清晖亭，多了几个人的身影。
被侍女围在中间的，正是周星瑶。
子衿见状，立刻想逃：“大小姐，奴婢看东边花园那儿的景色也不错，不如……”
“姐姐来了！”
周星瑶眼尖，立刻把她们叫住。
随后，又蹁跹蝴蝶似的小跑着来到她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自得。
周清懿明白原委，有意夸赞：“我听说妹妹头疾复发，正想找个机会去探望。又怕来的不是时候，给妹妹添麻烦。现在一看，想来是好多了～红光满面，也不知是哪味药材滋润的这般好。”
“……姐姐说笑了，左不过就是休息的多了，头疼自然缓解。”
说着，周星瑶指向她刻意放在手心的香囊：“姐姐不挂在腰间，为何要捧着把玩？”
“这……”她故作犹豫，捋了捋香囊上的流苏，生硬的转移话题，“天逐渐热起来了，妹妹记得早些回房歇息。”
“姐姐有秘密，不愿意告诉瑶儿吗？”
“……没有。”
“瑶儿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咯！”
周星瑶开始了软磨硬泡，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倘若她不愿意说出真相，那就是坏其心情的根源，后续自然少不了责问。
周清懿将香囊收了收，思忖片刻：“那，妹妹知道以后，可不能笑话我。”
“好呀！姐姐请讲！”
“你先闻闻看。”她握紧香囊，像怕被人夺走似的小心翼翼，“睿王殿下似乎很喜欢这种香味，先前结伴同行的时候，他……他曾经不止一次夸过我。”
周星瑶强忍着嫉妒，又深吸几口气：“好像有栀子香？”
“正是。”
“姐姐真是心灵手巧，从前在乡下是学过制香么？”
脱口而出的话语里，也带了尖锐。
周清懿尴尬的低头，没有否认：“养母靠浆洗缝补还有制香谋生，我从小就跟着家中学习，手艺还算可以。”
“我也挺爱这香气，姐姐不如也送我一个香囊，如何？”
她犹豫不决，仍旧选择婉拒：“送香囊倒是可以，不过，睿王殿下喜欢的香味，是独一份的。妹妹可以换一个……”
“好，那就桂花香吧！”
这几个字，几乎就是咬牙切齿蹦出来的。
她没有在意，怯生生的回应：“那妹妹稍等几日，我回去便做。”
“这日头是大了些，那我就先回锦绣阁了。”
周星瑶气恼的厉害，转身就离开了此地。
*
“这几日真是倒了霉了！为何跑到哪里都要听到，看到和她相关的事！区区一个破香囊，她还舍不得给我做，殿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稀罕么？也就是当面说的好听，给她颜面。”
侍女云锦走上前，头一回提出了异议：“可二小姐，这也算有用的消息不是？殿下喜欢栀子香，奴婢原来也是有所耳闻的。虽说，殿下不会因为香囊而喜欢谁，但您不一样啊！您只要投其所好，再……”
想起昨夜种种，周星瑶的怨气被柔情蜜意所取代。
谢琰清不愧是位正人君子，发乎于情，却止乎于礼。明明已经拥吻在一处，也倒向榻间，他却在那一刻停手。
“瑶儿，本王想正大光明娶你，在洞房花烛夜行该行之事。若是一时冲动，毁了你的清白，于本王而言，顶多就是多出一段风流韵事。却要害得你从此抬不起头，本王实在是做不出。”
男女之事，她肯定不会强求。
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才穿好衣裳回了国公府。短暂的肢体触碰，让她的野心愈发膨胀。
“你说得对，殿下喜欢的，我当然要留意。”周星瑶想了想，赶紧吩咐道，“衍庆阁里都是不怎么聪明的下人，尤其是那位没心眼的丫头，好像叫……子衿？你去想法子打听，或者找机会进那里的门都行，务必把香料拿来！”
云锦凛了凛心神：“是，奴婢明白了。”
“对了，往后去王府，还是需要你来亲自打点。这次的事办得不错，二十两银子你先拿好。往后，若是我真的成为正妃，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奴婢多谢二小姐提携之恩！”
屋顶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响，周星瑶好奇的抬头，并没有发现异常。
快入夏了，这鸟儿也是烦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