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须弥宫为何封山大家心知肚明。
神体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问了出来。
须弥宫顿时一阵措手不及。
方丈嘴巴开阖，就是说不出话来。
“敢问大师，在下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李夜看着仙僧，隔空发问。
“阿弥陀佛！”
“李施主快意恩仇，所做之事皆有缘由。你一夜镇杀三大黑暗准仙，非但没有做过十恶不赦之事，反而有功于诸天万界，亿万族群。”
仙僧一愣，回答说。
李夜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为何贵派反倒忌惮我。”
“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诸位作为帝路得道高僧，顶尖佛门，不知做到哪一相了？”
无我相，不执着于自我。
无人相，超越人我之分别。
无众生相，是指不在意众生差别。
无寿者相，指放弃对寿命的执着。
李夜以此四相质问于封山一事，他们似乎没有一样做到。
封山，一为忌惮李夜，并无无人相。二为不让戒色出去送死，此看并无无我相。
三为明哲保身，此看并无无寿者相。
四相皆破。
众高僧哑口无言，羞愧低头。
包括方丈。
“阿弥陀佛，没想到李施主对佛法了解如此之深，惭愧惭愧。”
仙僧双手合十，眼中竟似有股明悟的光芒。
“道是唯一的。”
“一法通，万法皆通。”
“大师过奖了，我相信须弥宫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李夜笑道，看出对方已经被自己‘点拨’。
不仅是仙僧，许多高僧都陷入了沉思。
“来人呐，撤阵法，开山门。”
仙僧说道。
戒色眼睛一亮，第一个回应：“遵命，太上师叔祖！”
嗡！
在众人惊讶中，须弥宫阵法迅速熄灭。
山门大开。
一众手持僧棍的武僧纷纷冲出，一手持棍，一手合十，表情严肃。
如一尊尊佛门金刚般。
密密麻麻。
方丈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但没有开口。
因为他明白，神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倘若他们仍旧执迷不悟，封山避世，将被坐实四相一相不通的事实。
将被世人唾弃，骂作假和尚，成为佛门罪人。
他不敢不同意。
“请李施主登山一叙。”
仙僧发出邀请，目光熠熠。
似乎无比期待。
“恭敬不如从命。”
“在下打扰了。”
李夜说道，一步迈出，来到须弥山顶。
众金刚武僧纷纷见礼。
须弥山壮观程度不弱于巨灵族。
山脚、山腰各处纷纷建有寺庙、道场，僧人无数。
不长时间，他就在一名小沙弥的引领之下，来到须弥山的大雄宝殿。
仙僧、方丈、戒色和尚与个别身份尊贵的长老等盘坐殿门对面，其余长老盘坐两侧。
见李夜进来，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诸位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李夜打招呼。
仙僧双手合十，微笑道：“李施主不仅法力盖世，佛法还精通到了到了无比高深的地步。”
“老衲佩服。”
“不过你逼我须弥山开山，不会真要剃度出家，入我须弥宫吧。”
李夜见到一旁已经有负责梯度的僧人手拿梯刀搁一旁等着了，只是那手颤抖的厉害。
这老和尚，还想将我一军。
现场不少人露出期待的表情，尤其方丈，非常渴望看到李夜出丑。
李夜却是嘿嘿一笑，道：“我入须弥宫，谁为我师？”
众人表情凝固。
仙僧的笑容也是凝固在了脸上，满脸羞愧表情。
刚才他们还被李夜以四相之境质问的哑口无言，怎么可能有脸站出来教他？
“李施主修为高深，我等无一人有资格做你师父。”
“不过，你若是真心向佛，佛便在你心中，他就是你师父，何须他人？”
仙僧笑眯眯地说道。
“何为佛？”
李夜反问道。
众僧心中一紧。
这就好比人们询问何为道。
解释太多了。
难有面面俱到的答案。
但这难不倒仙僧，他面不改色，满脸慈祥相地说道：“佛，善也、明也、苦也，果也……”
“心中有佛，处处皆是佛。”
“你说呢，李施主？”
李夜笑而不语。
没有大话。
仙僧见此，以为他无话可说，认可了自己的答案。
旋即神色一正，道：“好了，李施主不必打哑谜了。”
“你不会出家，须弥宫也不敢收你。”
“你逼我须弥宫开山，不知究竟有何见教？”
李夜哈哈一笑：“大师佛眼如炬，既然如此，晚辈也不兜圈子了。”
“实不相瞒，我想与贵寺做一桩交易。”
仙僧一怔：“交易？”
“不知李施主想交易什么。”
“涅盘火莲、补天道石。”李夜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众僧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纷纷起身。
包括戒色和尚。
“神体，你太放肆了。”
“敢觊觎我佛门圣物。”
“真是岂有此理。”
众高僧纷纷呵斥，满脸警惕。
有人甚至已经祭出佛器，随时准备应战。
仙僧摆了摆手，笑容不减：“涅盘火莲与补天道石乃我寺两大至宝，不知李施主想用什么交易？”
李夜笑道：“佛！”
仙僧一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他僧人也都满脸疑惑的表情。
“佛？”
资质最高的戒色和尚都皱起了眉头。
“不错！”
“方才我们不是讨论何为佛么？”
李夜说。
众僧大惊。
仙僧也是满脸诧异。
他刚才以为李夜认可了自己对佛的阐释。
现在看来，他竟好像不屑一顾。
“神体，你敢戏弄我们。”
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和尚大喝，声如洪钟，震得整座大殿发颤。
具有震慑一切阴邪的威力。
若是普通人，哪怕是同阶之人面对对方这一吼，必会血气汹涌，不受控制，心神恍惚。
李夜却是面不改色，赞道：“好一个佛门狮吼功。”
“果然名不虚传。”
李夜语气一顿：“这位大师难道认为佛无法交换你须弥山这两件圣物么？”
后者语塞，被质问的满脸通红，气势都弱了下来，低声道：“你三言两语就说是佛，岂非敲诈勒索？”
“我们一心向佛，可也不是傻子。”
李夜笑眯眯道：“万一我这三言两语就能阐明呢？”
仙僧表情也不那么善了，沉声道：“好！”
“李施主不妨说一说，你若真能阐明佛义，我寺就答应你的要求。”
“如果不能，那你就是我须弥山乃至整个佛门公敌。你之羞辱与挑衅，须弥山必不能饶你。”
这里是须弥山上，他们绝对有说这话的资格。
须弥山的大阵乃佛帝亲手摹刻的帝阵。
另外，他们也是有帝器的。
绝对有叫板李夜的资格。
“请你告知，何为佛？”
仙僧说道，目光熠熠地盯着李夜，语气颇为不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