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无法违抗皇家的旨意,而李京也真敢付诸行动。自继亭救下李询那一刻起,这一切便已成定局,帝姬已如此,皇室绝不会另嫁他人。
况且,李询也领教了李京的无情,原以为自己够狠,却不知姜是老的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过是空洞的谎言。
李京以昭君和香君为筹码,警告李询,若不接受旨意,继续胡闹,便将二人送入最低等的妓院。那么,原本清白的她们,顷刻间沦为最低微的歌妓。
最后的抵抗被无情地粉碎,幸亏李询力争,李京答应找人帮昭君和香君脱籍,只是要等到李询与继亭完婚后。
为防李京暗中作梗,李询当即找来纸笔,让父亲签字画押。
日月如梭,两个月转瞬即逝。
官家的寿宴已成为过往,李询以新科探花的身份进入皇城司,如愿以偿。在李京的安排下,他成了探事司的指挥使。只是尚未正式上任,前任指挥尚在外,无法回来交接。
春意渐浓,夜晚活跃的人增多,李询带着六人一犬出门,打算与昭君商议终身大事,同时继续实施复仇计划。香君已是他的,不过香君似乎比昭君更胜一筹,果然习武之人,体力惊人。于是,李询决定先找昭君,从挑战昭君开始磨砺自己。
来福日渐长大,每日锦衣玉食,若再不长大,李询恐怕真要动念头吃它的肉了。
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李询感慨道:「夜晚真是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正当李询感慨之际,前方不远传来一声娇叱。
「贼子!」
紧接着,街道上传来一阵刀剑碰撞的叮当声。刹那间,宁静的街道变得混乱,人们纷纷抱头四散奔逃。
「出什么事了?是在叫我吗?」
李询一头雾水,还未从混乱中回过神,已被蜂拥的人潮推向了路边。熊大他们也被这阵势冲散了。
他躲在一辆小吃摊后面,目睹街头十几名黑衣蒙面者正持刀与皇城司的卫士僵持。然而他的藏身处并不理想,竟置身于双方之间,唯有来福陪伴在侧。李询随手拿起一根擀面棍当作防身工具,怀抱着来福,暗暗祈求那些黑衣人别发现他,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紧张的对峙场面。
潘池,他的对手,正位列其中。尽管平时与潘池不睦,但不得不承认,这位武举出身的潘池在危急时刻仍能镇定自若地站在前线,以刀逼使黑衣人投降。
在黑衣人队伍中,一名穿着囚服的男子格外显眼,显然是刚从牢狱中被解救出来。刚才那句“狗贼”出自一位女子之口,声音悦耳动听。她的武器是一把软剑,显然是一名江湖儿女。
女子冷冷地看着皇城司的人,说道:“让开,我无意滥杀无辜。”
潘池则冷酷回应:“好大的胆子,敢劫皇城司的牢狱还想安然脱身。还是放下武器,乖乖就擒吧。”
哎呀,这女子可真不简单啊!
李询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那身着紧身黑衣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衣下婀娜的身姿令人难以移开视线。他内心对她的勇气赞叹不已,竟敢挑战皇城司的监狱。
被一女子劫狱,皇城司看来真是无能。等等,不对,自己如今已是皇城司探事司的指挥。骂他们无能,岂不是在骂自己?
正思索间,来福忽然对着潘池狂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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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是条好狗,李询常教导它见到好友常威要打招呼。但此刻显然不是打招呼的时候。
狗叫声引来了双方的注意。李询见状连忙蹲下,试图捂住来福的嘴,让它停止叫声。
然而来福忠诚,牢记主人的教诲,任凭李询如何制止,它依旧勇往直前地冲着潘池吠叫。
黑衣女子似乎发现了藏在小车后的李询,眼看僵持下去可能会被包围,而且同伴们一路逃窜已疲惫不堪,不能在此丧命。
她目光一转,飞身朝李询的方向奔去,打算挟持他作为人质,让皇城司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李询尚不知危险逼近,还在低声呵斥来福。
“别叫了,再叫就把你做成狗肉火锅。”
来福不解其意,叫声依旧。
“狗兄,福弟,求你了,别叫了行吗?你想叫就出去叫,别在这儿吵。”
李询放开来福,用擀面棍轻轻驱赶它,企图让它离开。
来福转头望向李询,犬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看我干嘛?你可是条公狗,不准这样看我!好了,不叫了就行。你喜欢这棍子,等会儿我带回去给你,自己玩个够。」
见来福安静下来,李询刚舒了口气,以为能安生一会儿,不料一把锐利的剑已抵在了他的喉头。
与此同时,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动,只要你不反抗,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被挟持的李询无奈地站起,狠狠瞪了来福一眼。
你这蠢狗,刚刚乱叫什么,回家非得炖了你不可,不然我跟你姓。
心中暗暗咒骂来福一番,他回过头,毫不犹豫地跪倒在黑衣女子面前,抱住她的大腿痛哭。
「女侠饶命,家有八十老母,十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全家都指望我养活,我不能死啊。」
黑衣女子皱眉,对于男子抱住她的大腿感到极不自在。
她抬起脚,踢向李询的肩膀。
「住口,否则我现在就结果你。」
看着剑尖直指咽喉,李询立刻服软。
「好吧,我不说话了。但我只是个普通人,你拿我威胁他们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