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询似乎忘了,正是他改变了萧山山的睡眠习惯。
原本她的睡眠并无异常,却被李询一次次剥个精光,还骗她说裸睡有益健康。
再次凝视萧山山,李询连忙动手,以防她受凉。
他从腰间抽出一条男子的短裤,轻轻丢在床边,又弄乱了萧山山的头发。
然后...。
轻轻为她拉过毯子,李询沉思着,借着微暗的月色细细审视房间的每个角落。
离开之际,他取走了萧山山贴身的衣物。
仿佛有几位肆无忌惮的夜贼潜入了萧山山的闺房,留下了一种微妙的侵犯感。
如此一来,即使萧山山为保名誉沉默不言,也必定会私下调查这一切。
他提着萧山山的衣服翻窗而出,随手抛给了许崇山。
“大人,这是什么?”
“给你的玩具。
”
“大人,我不玩这个。
”
“当真以为是玩具?是要你处置掉。
小心行事,别让人发现。
”
“嗯。
”
黎明时分,李询的队伍启程,萧山山至少要到午后才能醒来,昨晚的迷药剂量颇重。
等她察觉异样,客栈里的多数客人已离去,就算从客栈查起,也将困难重重。
“大人,拿着。
”
马车中,老许偷偷递给李询一个小包裹。
李询揣着,低头瞥了一眼,疑惑地问:“何物?”
老许低声回应:“昨晚你给我的那个。
”
“不是让你处理了吗?”
说着,李询从老许手中接过包裹。
老许解释:“急什么呢?昨晚事情办完,我们就沿着原路返回,客栈里无法处理,就算销毁也会留下痕迹。
我们一大早就出发了,所以只能带着。
”
老许靠近李询耳边,悄声说:“大人,这上面绣着金线,还有一对鸳鸯,是红色的。
”
昨晚天黑,李询只记得找到萧山山的衣服便离开了,未细看其样式。
但听老许这么一提,他想起那晚与萧山山假成亲时,她似乎就是穿着这件,他还曾假装轻浮称赞过它。
车队向南行驶,路上的积雪渐消,泥泞道路因严寒变得坚硬,行车顺畅。
后方的兄弟回报,辽国使团并未启程,似乎受阻于某事。
李询心情舒畅,终于不必再担惊受怕,暂时逃离了萧山山那个疯狂的女人。
他哼着许崇山听不懂的小调,一路南行。
大宋开封府的繁华总叫人流连忘返,单凭一幅《清明上河图》难以描绘出整个汴京城的风貌。
冬雨冷冽,敲打着街边的黛瓦和地面,发出嘀嗒声。
行人稀疏,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外出,唯有送餐员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街头穿梭。
深深地吸入一口这片土地特有的气息,李询感到心旷神怡,他缓缓吐气,转向老许和随行的同伴们说:
“我们的使命也算达成了,报告的事就拜托你了,记住了,不该记录的别记录,兄弟们也得谨言慎行,不该讲的别讲,不然别怪我将来不留情面。
现在,先把我这批货送回家,然后各回各家休息,改日我请大家喝酒,算是庆贺我们平安归来。
”
众人拱手应道:“多谢大人。
”
望着队伍离去,许崇山悄然拉住李询。
“大人,您不去衙门吗?”
“报告不是交给你处理了吗?”
“大人,您刚回来,至少应该先回衙门一趟,一是正式卸下任务,二是那一车的皮革,总得向司尊大人表示一下,毕竟我们这次是夹带了私货。
”
李询点头道:“多亏老许提醒,差点我就失礼了。
”
...
李询安排妥当,也尽了应有的礼数,虽然他是李京的儿子,但皇城司的司尊仍是他的直接上司,那些不成文的规定他必须遵守。
李府。
早听说李询归来的二女及柒柒等人,立于府邸门前,凝视着街头,期待着他的身影出现。
昭君踮起脚尖,探头张望,抱怨道:“怎么还没到呢?”
香君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街道:“他应该先去汇报,完了才会回来。
”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低头缩颈的乞丐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喃喃自语,满腹怨气。
“该死的老许,你想冻死我啊。
”
不得不承认,许崇山是个职场高手,为了让这次任务显得艰难,也为了展示李询作为一个富家子弟敢于担当的精神,他在进入皇城司前故意撕破李询的衣服,用泥水弄脏,营造出历经沧桑的假象,还特意露出里面的稻草。
他又弄乱了李询的头发,甚至在他的脸上抹了几把,让他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风雨,一路艰辛。
然而,李询觉得自己更像个乞丐,只差一个破碗和一根拐杖。
昭君等人依旧踮着脚张望,李询瞥见此景,心中颇为感动。
先回家的兄弟们想必已经把消息告诉了家人。
昭君、香君、柒柒、小灵儿,还有狗熊岭的几位,她们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等待自己,这份情谊让他深感温暖。
望见昭君那被寒风染得嫣红的脸颊,再瞧见柒柒乖巧地躲在香君背后,小灵儿的鼻尖挂着剔透的冰晶,显然已等待多时。
太好了!实在令人动容!果然是我心中的女子,待会定要烹制烤鱼和热气腾腾的火锅来犒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