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和老武回去后,中间也给武同尘打过两次电话,还是希望武同尘接受总部的决策,武同尘觉得这是总部的一种让步,他自己不想退,于是很坚决的给他们回复了这件事,重申了一下立场,然后这个事情就搁下了。
搁下的时间里,武亮又冒出来了,他知道武同尘现在有工程有搅拌站,想跟着包点活或者送些沙石料,武同尘觉得干活他也不放心,让送点沙石料吧,毕竟也不是他生产的,中间做个贩子赚一点就行,于是给厂子那边安排了一下给武亮一些份额。当时他们的搅拌站每年能生产三四十万方混凝土,平均就算一天1000方,石子也是用很大的量,一天给武亮个三五百吨的份额,一吨赚个一块两块,一天赚个千儿八百就行了。
武亮开心的不行,哥哥赚年薪的那个时候一年也就是十五到二十万,自己这个活干好了一年也能搞个二十万。道了谢之后就去附近的石子厂、水泥厂打听价格去了。武同尘看着这个弟弟也是无语,不给他机会吧,一个奶奶的就这弟兄几个,给他机会吧,他实在不让人放心,希望上次的教训和这几年的经历让他成长吧。
安排完一切后,武同尘让司机拉着他去他几个厂子挨个的看看,他去厂子检查有一个习惯,就是爱去厂子的公共厕所看一看,他觉得厕所是大家状态的一个缩影。如果公共厕所干干净净的,那么大家的状态也肯定是积极向上的,如果连厕所这样的地方都搞不好,那说明工作的态度也有问题,因为干的好的不管是厂子还是家庭,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不会出现破败不堪的情况。
看完几个厂子很满意,又去看了他开发的两个楼盘,听听现场的一些情况。最后去了他合伙人老刘那里喝喝茶聊聊天,晚上一块喝了顿酒。他想让自己忙起来,本来自己就有时间焦虑的毛病,现在更想把闲余时间填满,才能让他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可是到了晚上,不管他是睡在他那个六层大楼还是他哪处别墅里,都非常空虚。关了灯躺在床上就会感觉自己掉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里。
又过了些日子,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总部把那几款新品交给武同尘隔壁一个县的一家服装厂做了,但是两家签订的合作时间不长,就一年。这明显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武同尘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又摔了个杯子。
总部授权是局限性的授权,就做那几个品类,其他的不能碰,全部原材料也从他们总部发,价格和给武同尘定的一样。这明显是想告诉他,到底谁才是老大,谁才是爷,胳膊拗不过大腿,总部才是大腿。你不听话我可以换了你,外面有的是想和我合作的公司,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自己考虑去吧,放他隔壁县这么近,纯粹是为了恶心他。武同尘对这一点确实恶心到了:全国那么大的地方,你跑我家门口来放,没地方做生意了吗?
这一件事搞得武同尘很憋屈,可是也无处申诉,人家的品牌,怎么授权都合理合法。找个机会见毛总的时候再当面汇报吧,还真是不能把关系搞僵了,他也怕总部扶持起来其他的厂子。他也想起了一句话:“如果打不过,那就加入他们。”
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之后武同尘果然清醒多了,人家合同都签了也别再纠结了,干点该干的事吧。这天他去了趟他的搅拌站,好久没去了。到附近的时候看着罐车进进出出就知道一切运行的非常好,门口送石子送料的半挂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他的车开进了搅拌站的办公楼前,听到化验室那里有人吵架,他也没在意,戴上安全帽就去里面转一转。他从车间出来的时候发现武亮骂着人拉开了一辆奥迪q5的车门,他没看见武同尘,坐上去发动着车走了。
这才干几天就能买起q5了,武同尘想想没说什么。他在三楼有间办公室,自己去办公室坐会看一下近期的工作情况。到了三楼刚坐下,生产厂长过来了,武同尘问了一下情况,现在进出怎么样。
生产厂长一五一十的回答着,确实不错,房地产遍地开花,他们的混凝土除了自用和对外卖的,还有一些厂子也在大规模的建设,打地基干什么的都用得着。武同尘满意的点点头,问了一下刚才谁和谁吵什么的。
厂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化验室和武亮吵的,让武同尘别生气,化验室的人年轻不懂事,他以为武同尘要护着弟弟呢。
武同尘纳闷了:“怎么回事,和化验室吵什么的,他送的货不合格吗?”
生产厂长一愣:“没事,都是小事,武总您别问了,我会给处理好。”
听到这武同尘确定有猫腻,说道,“你给我实话实说怎么回事,如果原材料有问题,武亮送的也不行。”
生产厂长这才敢说:“他送的沙子含水量超标,化验室不收,让他空空水再卸,他不愿意说车等着干活耽误事。”
“什么?他不是只送石子吗,谁让他送沙子了。”
“石子也送,那个就一两块钱的利润,沙子用量小点,可是利润多一点,而且他送货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说事情,把化验室的给我叫上来。”
化验室的小伙子上来了,武同尘问他:“武亮送的沙子石子,质量有没有不合格的。”
小伙子回答:“质量倒是没问题,都是从原来现成的采购渠道那里进的,石子的压碎值都够,沙子也是颗粒度压碎值各方面都可以。就是他的沙子含水太大,别人的都比他的干。”
“那就没办法了吗?不收就是了。”武同尘说道。
“有两个办法,最好的当然就是不收,我们希望收干点的,比较好用,可是……”
武同尘说:“别可是,你说事,他做错了我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