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来袭,速速守城。”一声声呐喊,传遍阳明城内。
“郡主万万不可出战,此次贼军来袭,真假难辨,郡主不能再犯险了。”
“战事已起,我如何能退之?倘若我此刻退走,军心涣散无人守城,那时能不能逃出去都是问题。王总旗!即可随我出战。”婉儿怒目斥之,没有丝毫之怯。一身甲胄早已穿戴在身,长剑一挥,英姿飒爽好不英武。
“属下遵命!”
原本王五李四带着明城在城中游目,明城也迅速与二人打成一片,缠着两人非要一身禁卫军装,也威风一下。两人无奈,只得取来自己旧装,让其穿在身上。
“王五大哥,看看!看看小弟这身装扮如何?”
“哈哈,兄弟!这戎装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不错,不错。威武霸气呀。李四你也看看咱兄弟这一身如何?”
“是不错。威武霸气还差点意思。缺点东西?”
“李四大哥,差点啥呀?说说快说说。”
“差一把佩刀呀。”说完便递了一把佩刀,悬于明城腰间。
“好。还是李四眼尖!确实佩刀一挂,兄弟英气逼人呀,活脱脱一少年将军呀。”
“嘿嘿。两位大哥折煞小弟了!俗话说得好,人靠衣服马靠鞍嘛,还得是咱禁卫的装扮霸气。”
“兄弟呀。现在知道禁卫旅有多了不起吧,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还没那个本事呢。兄弟你这就算一步登天了。不信?你问问李四?他上阵杀敌,换了多少军功才勉强入的禁卫营。”
“那是。禁卫军神一样的存在!人人向往之。”
王五李四两人跟着明城一路的吹嘘,他们二人是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又如何如何的杀敌换了多少军功,进了禁卫跟着他们的老大又如何如何的征战沙场,又如何如何一步步当上总旗。
“厉害厉害。两位大哥如此威猛呀。日后可得好好提携小弟呀。”
“好说好说。都是兄弟。”
几人也是天黑时分,欲要回营休息,两人知道明城尚无居所,拉着明城去他们的住所。忽然一阵阵锣声响彻云霄,紧随其后传出声声贼军来袭,速速守城。
“嘿!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兄弟杀敌立功的机会来了!可敢随我上城杀敌!”
“有何不敢!冲呀!”
城墙之上早已乱作一团,战火纷飞,嘶声,喊声,兵器相撞之声震耳欲聋。明城到了真实的战场,才发现自己双腿已不听使唤,身体飘飘,随风便倒。幸亏王五李四二人左右护之拼死搏杀。
“将士们,把贼军给我顶回城下。休要贼军在城墙上踏出一步,吾慕容婉儿定与众将同在!燕军威武!燕军威武!燕军威武!”
婉儿上城举剑呐喊三声!城中士气顿感大涨,将士们奋起直杀,刚登上城墙的寒军尚未站稳,便被燕军砍杀至城下,一时间顶住敌军第一波来袭。
“臣阳明城统领白林,参见郡主殿下。”
“白统领无需多礼。快快请起。白统领!将士们伤亡如何?”
“回郡主!各处伤亡不少!寒军来势汹汹,这才第一波攻击,不过试探之,我军堪堪抵之。一波刚停一波又起,周而复始,我们顶不住多久。还请殿下早做安排!”
“安排!安排什么???白统领是想让我弃城而逃?弃城中将士不顾,弃我大燕疆土而逃否??”
“微臣不敢!微臣愿护郡主周全。”
“回去!白统领!刚才的话我与郡主权当顺风刮走了,再敢言退。王某人认识你,王某手中钢刀不认识。尔等可是要试试吾手中之纫锋利嘛?”王总旗护卫在婉儿身侧,立刻拔刀相迎。
“滚回你的位置去,这场仗还得靠你指挥。再敢言退,立斩不赦。”
“微臣领命。”
城下上寒军中军营帐,时不时有传令兵进出。拓拔博高座营帐,四下良将林立。
“报我军攻城遇阻,前方将士死伤无数。”
“传我军令!先锋营不可退却,一力攻城。弓弩军城下压阵,火器营从旁协助。今日一战只能胜不能输。”
“令命!”
拓拔博身坐中军,点将拨军从容自如。待众将领命而去,自己一人背手徘徊不停。似心有所思。
“围城多日,大军不进不退,朝中众人对我早有微词。吾又何尝不想快马加鞭,立刻直指中原。可眼下时机未到,天下众诸侯皆侧首盼之,我军异军突起,终为众矢之至也。
征战多年,我那位侄子还是对我不放心呀,可惜了铁甲军铮铮铁骨,沦为他人眼中钉肉中刺。想当年铁甲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谁人不云:铁甲一出谁与争锋?
这些泱泱铁甲军被我的好侄儿,削减不到三万,哈哈。怕我作甚!我不过是一黄土埋半截的老汉,难道还怕我扯下你的王座嘛?
如今又故技重施,令铁甲军征战中原?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利兮!意欲何为?恐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这也是吾围城多日,不愿一战伤我军心,损我军卒。可大军出征,一战未发,终说不过去。围城多日等的就是今日,夜色降临大雾四起,城中被我军袭扰多日,军心涣散,此时正是大好机会。机会稍纵即逝,此战不能败,也不会败。老夫可死,铁甲军谁都可以死,但铁甲军军威不能灭。”
城上双方厮杀不断。城下寒军有火器营,弓弩营掠阵,城上一片火海,到处弥漫着硝烟。又有攻城之队源源不绝,燕军死伤惨重,且早已疲惫不堪,照此下去,守不住的。
明城挥舞手中钢刀,血水汗水早已布满全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原来战争是最快让人成长的办法,战争刚起,自己吓的双腿发软。得亏王五李四二人护得自己周全,不然自己早已身首异处。越是害怕越大声喊之,喊着喊着胆子真大了,提起钢刀就往来敌身上砍,砍着砍着依然麻木。
“王五大哥!李四大哥!”明城嘶吼着,喊着两人的名字。
“在呢!在呢!兄弟,都活着。”两人浑身是血,钢刀不停,且战且退。三人背首迎敌,豪情万丈兄弟情深。。
“两位大哥,这样不是办法,迟早顶不住的。”
“兄弟你什么意思?可不敢动邪念呀!”
“王大哥,会错小弟的意思了!”
“兄弟你什么意思直说。”李四大喊道。
“城下的火器营太厉害了,攻城的寒军还未登城,我军已死伤无数。必须打掉他们,给守军减少点压力。”
“兄弟如何打掉呀,我军弓箭强弩只能射到城攻城的敌军,不如上寒之远呀?恐怕行不通。”
“依小弟看,可行。我从上而下,顺势而为,找几个臂力箭法好的,又不是要射他中军营帐,能射中下方星星火把就可以了。火器营必有桐油等易燃物,让他们也尝尝被烧被烤的滋味。”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小子,可以呀!我去带禁卫的兄弟们,为给他们来几支火箭。”
王五说着窜出,招呼禁卫中臂力强的几人。明城的办法很快便起到作用,城下熙熙攘攘的响起了爆竹声,星星火点顿时成了连点成线,如春风吹野火一般,一丝一缕皆成片。城下火器营叫骂,嘶吼,呐喊顿时一片,终为城上的燕军减轻一点压力。
“兄弟可以呀!”几人对明城比划着大拇指。
战至半夜三更,上寒的军队犹如滔滔江水,奔流大海连绵不绝,且愈战愈勇。恐怕是因为明城打掉的火器营,而苦大仇深。或根本就是火器营加入到了攻城的队伍中了。总之明城知道自己这会是捅了马蜂窝了。
“兄弟。敌人恐怕气疯了,这么多人不停的往上冲。就为了找你挫骨扬灰呢。哈哈”
“王大哥就别取笑了小弟,敌我兵力悬殊再守实为不易呀。城里不是还有民夫吗?都调上来呀。”
“是呀,调民夫上来与贼军决战。”李四回道。
“不,不。不是调民夫与贼军决战,让他们在城中拆解木板,门窗,总之一切木器均可。”
“对,用门板压死这帮贼军?”王五回曰。
明城苦笑一声,若是真能靠门板砸死贼军,那还用我们守城干嘛?
“我去动员民夫!”李四立刻下城而去。
“王五大哥,营中还有桐油火药?”
“有,但不多,不然早就让贼军也尝尝我们的厉害了。”
“好,你带人速速去来。一会我有大用。”
不多时民夫三五结队,或扛车马辙橼,或背门板木窗。
“保护民夫!!保护民夫!!登城之民夫都听好了,将手中之物朝云梯方向给我扔下去。”明城一路冲杀,一遍遍大喊。守城士兵也不管谁人下令,皆拼死护卫民夫,民夫们战战兢兢将门板,车轴等物砸向云梯。虽有死伤,但守军与民夫前赴后继,携手并肩终是扔下不少器物。
“兄弟!我王五来也。。。”
“王五大哥,来得正好!快去桐油火油朝云梯到下去。”
“瞧好了!”王五大喝一声,带人一手扛瓦罐,一手执利刃,拼死前行,朝着云梯直直扔下。周而复始,来来回回多趟,城中的大小器皿全都交代在这里了。
“兄弟,大哥告诉你,这会咱可出老血了,桐油不多,我把兄弟们的烈酒都用上了,战后你可得让老大赔呀!不然大哥得被扒层皮呀。”王五委屈的说道。
“废什么话呀,王五你奶奶地。射箭呀,火箭射下面呀。”李四终是明白人,平日话不多。看着王五还在耍贫嘴,急的直爆粗口,真是把老实人逼急了。
“射箭!”
一声令下,一支支火箭飞出。城下顿时一片火海,城上浓烟滚滚,呛的众人泪流满面。城下寒军受阻,城上的胶着之势立刻全消。
“王大哥带民夫都上来吧,决战即将来临。”
“好,好!就跟他们决一死战。”
火势稍弱,敌军便又架云梯,前赴后继般冲上城墙。明城为大家争取片刻的喘息,可终不能左右成败。
“战!战!战”三声怒吼,贯彻寰宇。
一夜征战,双方死伤无数。上寒终未能攻上城池半步。这场战后,明城也是后知燕军守军三千有余,竟然扛下铁甲军一夜的强攻猛击。是因为有郡主督战?还是因为明城的小把戏起到了作用?无从得知,后人亦有分说。
天空微亮,城下终一目了然。上寒军中传出几声鼓声。
“贼军退了,贼军退了,我们胜了!我们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