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贼寇似乎无意退却,恐怕身后还有大队人马。”
“嗯!二哥你怎么看?此贼寇既不进前,又不愿退去,只是远远尾随队伍之后,恐怕是在等援手!该如何处治!”
明城驾马看着身后远远跟随几人几马,一路尾随车队,心中焦急万分!
“眼下我们只有百十来人,不可与之硬拼,避其锋芒为上!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忧,流寇再多还能成千上万!不过是一些三五抱团取暖的鼠辈罢了!成不了气候!”
帖木日布赫虽嘴上逞能,然心中此明城亦为紧张。数十车财宝呀!这可都是草原数年搜刮所得,倘若有失自己是万死难当啊!
两人边驾马而行边说着话,车队身后突然响起几声吼叫!嗷呜!嗷呜呜!顿时后方黄沙飞扬,马蹄声震乾坤。
“狼叫!白日里草原有这般多狼群?”
明城一脸的疑问,对此深感诧异。却看跟随车队的护卫,皆如临大敌一般,无不惊慌失措!
“遭了!是七狼!”
“什么?七狼?是何物?”
“来不及解释了,等赶走贼寇再说!
防御!等贼人驾马靠近再射箭,记住射人先射马!务必将马队压制在五十步开外,这些贼人常年游走草原荒漠,马术皆是一等一的精湛,只要被其纠缠住,哪怕是铁甲护卫也能被其冲散!”
“是!”
明城第一次听闻七狼,深感好奇!怎么这些草原卫士一听七狼名头如此惊慌!连帖木日布赫也如此紧绷!恐怕绝不是流寇乱匪那般简单!让明城不由的又怀疑,这真的是巧合吗?
对面流寇众多乘势而来,老远对着车队大喊大叫,试图恐吓众人停下脚步!然帖木日布赫早有命令,车队一刻也不能停。车队卫士排成一队,对流寇轮番射箭。几轮下来还真有效果,逼的对方几次冲阵,都不能上前!
“车队不要停!赶快赶路!”
帖木日布赫不止一次督促车队加紧赶路,身后之事全交给卫队处治!车队随行不过百丈,前方又遇一队敌袭。轻骑拦路直冲车队而来,车队被迫停止不进!
“特使!这次恐怕要携手对敌了!帖木日布赫无力保护特使安危!还望特使寻得机会,便逃命去吧!”
帖木日布赫紧握弯刀,对明城一番劝说。他还以为明城是位文弱书生,只会舌辩群儒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岂不知明城参遇的几战,都是硬碰硬的攻坚之战,又怎会不通刀剑!
“顾好自己!二哥!我希望这次真是一场意外,否则无法替草原解释!”
明城手中钢刀亦是出鞘,冷冷的看着帖木日布赫。很明显帖木日布赫还未明白,明城说的是何意!眉头紧皱思绪万千,不知如何作答!
前方贼寇很快便冲到车队跟前,留守的卫士纷纷拔刀对之。此流寇确实战力强悍,只几个回合便将几人斩于马下!留守的卫士很是吃亏,又要保护这一箱箱财宝,又要分心与贼寇厮杀。
“嗷呜!嗷呜!发财了!弟兄们!全是金银财宝!”
一贼寇砍杀守卫后,跳上马车一刀劈开大箱。看着满满当当的金银,阳光普照之下让人直晃眼睛!内心止不住欢欣雀跃,对着身后数人一阵癫狂吼叫。还未高兴片刻,身后被一刀穿堂而过。临死眼神都充满了震惊与不甘!
“呵呵!这么多财宝得有命花才是!”
明城一脸不屑拭去刀刃上的鲜血,冷哼一声。让帖木日布赫几人皆是一惊,对其直竖大拇指!
“特使神威呀!在下从前还真是小看特使了!不曾想特使也是杀伐果断,能征善战之人!佩服!佩服!”
“客气了!二哥!用你的话来说这些人不过是宵小之辈,杀鸡焉用牛刀!”
明城不是好战之人,更不是嗜杀之人。然每逢战事杀戮,总抑制不住心神。杀气腾腾般如迷了心智,看谁都像是一副冷冰冰的尸体!出刀对敌竟有三分出神入化,所到之处流寇皆避而远之。
“废物!贴上去与之斗狠!谁敢后退一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一人络腮胡满脸横肉,脸上还有几道深浅的刀疤!一看就是穷凶极恶之人,对着后退几人怒喝不断!几人受此威胁,无奈调转方向直冲明城而来!
“来得好!正好决战没有参与,我还失落不少,你们正好祭奠一下我手中的刀!”
锵,锵,锵!数声刀剑相撞,霹雳震震火花四射。明城一对一还有余力,一对二勉强应对。可三五坐骑都朝自己而来,顿时胳膊被震的发麻,明显心力交瘁不堪应付!
“大人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刺啷一声,王五一刀划破贼人首级。大喝一声,冲向几人!有了王五的援助,明城顿时轻松自如。对敌也游刃有余,一刀一个刀刀落其身上!
“燕狗!莫要嚣张!待我来会会你!”
络腮胡看着明城如此骁勇,自己人竟连连命丧其手!激起他的好战之意,弯刀一指驾马冲向明城而来!
“贼寇就是贼寇!这就按耐不住了!爷爷这就送你上西天!”
王五这时紧紧护在明城身侧,看着贼寇来势汹汹,钢刀所指直对络腮胡而去!铮…两刀所碰发出震耳欲聋般声响!三五回合之内两人不分胜负,十回合之后王五劣势慢慢显露。被络腮胡一个虚晃,差点跌下马。
明城眼疾手快策马加入其中,看准时机一个偷袭,一刀砍向其右胳膊。嘎巴一声清脆,竟生生将其右臂砍下!
“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燕狗你竟敢偷袭!啊!”
络腮胡一声声惨叫令人撕心裂肺,左手捂着右臂伤口,直直跌落马下。疼的死去活来,在地翻来覆去打滚。
正与守卫们厮杀的流寇,听着络腮胡如此鬼哭狼嚎,皆是停下进攻。几人一个侧身飞快来到其跟前,对着络腮胡痛哭流涕!
“大哥!”
“大哥!坚持住呀!”
“退,,撤退!这单买卖做不成了!再,,再下去!弟兄们就死光了!”
络腮胡忍痛气喘吁吁,对着几人一字一顿说道。
“他娘的!我们纵横漠北数年,何曾受过如此折辱!我们七狼何曾怕过谁!”
一人看着满满数十车的财宝,早已被迷了心智,眼里哪还能看见弟兄们伤亡惨重!心有不甘的说道!
“嘘!这会,,碰到钉子了!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商队!很有可能…是北燕的铁骑护卫,单靠那些…乱兵流寇拖延不了几时,后方铁骑便会回援!
我们仗着…七狼的名头横行多年,如今这是遭了报应呀!啊!切莫在提什么七狼!辽东战事刚息,数万铁骑对草原虎视眈眈,我们别成了人家的开胃菜!快撤!晚了…就来不及!”
络腮胡不愧是贼人头领,既有头脑又有忍耐力。身受断臂之痛,硬是咬牙分析当前战况。几个小头领,虽对络腮胡的话听之任之。然这一车车财宝太过诱人,让几人垂涎欲滴,已经不管是北燕铁骑还是王庭卫戍。
正在几人交头接耳之时,后方百人小队迅速驰援。还真是应了络腮胡那句话,新接收的乱兵流寇指望不上呀!几人咬牙切齿,愤愤不平传令众人撤退。将络腮胡架上马,快马加鞭而逃。
“呔!伤我大哥!敢留下姓名吗!”
一名头领临走之际,还不忘撂下狠话。
“大燕禁卫千户明城是也!你们敢劫大燕之财,敢留下名讳吗!”
“漠北七狼!”
贼寇仓皇而逃,慢慢消失在漫天黄沙中。一句漠北七狼,竟让草原铁甲护卫侧目连连。这是有什么魔力呀!
“没曾想特使竟然是禁卫出身,真是失敬失敬呀!这一战得亏特使大发雷霆之力,将贼人头领刀劈落马。否则还不知我等能否坚持下去!”
“哼!帖木日布赫!这件事难道你事先不知!难道不该给本特使一个交待!千里草原茫茫荒漠,贼寇竟算的如此之准。又恰巧裹挟这么多的乱兵,这一切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明城这次是真的发怒了,他相信莫日根能做出这事,就不知道帖木日布赫知晓多少了!倘若莫日根再心狠手辣一点,一边抢回财宝,一边将帖木日布赫推向万丈深渊。那才是无毒不丈夫,够狠够毒够辣!
“特使!息怒!在下不知是何原由,让特使如此震怒?这,,就是巧合嘛!草原已经为平息北燕怒火,将草原民脂民膏搜刮一空。如今再做此掩耳盗铃之事,岂不是费力不讨好,两面都不是人!
我帖木日布赫对天发誓,此事与草原各部绝无关系!帖木日布赫一言九鼎,从不做些无谓之事。特使!我草原汉子一口唾沫一个钉,从不背信弃义。绝无两面三刀之人!”
帖木日布赫总算是听明白,明城要什么交待什么解释了。赶紧跪地不起,对天起誓以明心志。明城死死盯着其,听帖木日布赫所说满怀壮志般,还真有些可笑!
莫日根与帖木日布赫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不过帖木日布赫一句话点醒来明城,此时在草原遭到贼寇拦路,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莫日根还能平添纷扰,受此无妄之灾!
“七狼是怎么回事?”
“七狼是北燕在草原称雄就有的!是由七人组成,不愿受北燕强压政策。七人拉杆结伙为马贼,仗着马术武艺超群,横行霸道草原数十年!”
“不对!不对!北燕称霸草原之时?七狼就算活着也早已是暮年,刚才那些人可都是身强力壮之辈!还有只有七人?你们又怎会任由其横行草原多年!漏洞百出令人不可信服呀!
帖木日布赫你是在编故事吗?怎么也不编点圆通一点!真当本特使是幼童吗?如此好戏弄!”
明城一听感觉天方夜谭一样,就像是针对此事编的故事,用来搪塞此事。
“特使无需试探!七狼之患自古有之,草原子民深受其害久矣。特使若是不信,可随意询问任何一人。
至于特使所说其年龄不相符,我也深感诧异,也许他们自古就不是七人,而是一个团体。世代相传罢了!
再回答特使第二个问题。为何七狼袭扰草原数年,不能铲除。只因其形迹无踪,无法进行剿灭。致使横行草原多年,也是我草原心腹大患。”
帖木日布赫倒是不卑不亢,说起七狼大有愤愤不平之意,确不像是谎话。
明城沉思良久,对其说法在心中思虑一番,终不得其解。帖木日布赫也不再搭理,对身后铁骑护卫传令,收拾残局后车队整装待发,徐徐前行。
“大人!帖木日布赫所说也许是真的!七狼之患属下也曾听闻之。”
待车队继续前行,明城一路无言终是思虑万千不得明悟。王五看着明城如此纠结,忍不住紧跟明城,低声在其一边说道。
“哦?五哥也曾听闻七狼!”
“嗯!七狼确实流窜草原多年,对北燕得商队袭扰不断,可对铁骑护卫出手还真是头一次!也许是他们笼络了一批乱兵流寇,借此一震声威吧!
要说七狼是个组织也不为过,从前的七狼简直是让人威风丧胆,手段亦是惨不忍睹!一些小的部落一夜之间,便被七狼屠杀殆尽!当时北燕不止一次搜寻七狼踪迹,然次次都落空。
可随着这几年草原慢慢安定,七狼也从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变成打家劫舍之辈。实在是令人想不通呀!”
王五叹息一声,诉说着七狼这些年的改变,越来越像是老鼠一般。
“原来如此!我说嘛!怎么一提起七狼,草原卫士如同老鼠见猫一般警觉!此等恶人魔头,若真有传承之人,怎会只做打家劫舍之事!”
明城正和王五聊的起劲,前方卫士来报。
“二公子!前方似乎是难民遇袭,被乱兵流寇刚洗劫一空,只有一个孩童被父母藏在身下,才得以幸存!”
“放了!任由其生死!谁知道会不会是贼寇的诱饵,我们不能再受半点波折了!”
“二哥!何必如此决绝!只不过是个孩童,况且都是草原子民,你忍心放其一人游荡草原!来!带我去看看!”
帖木日布赫对孩童冷漠坐视不理,让明城心生不悦。对自己人都能如此,怎能让他人信服。
“别怕!我们都是好人!你看他们都是草原王庭护卫!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阿银!”
孩童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呆滞,不管卫士如何呼唤终不能令其开口。明城躬身近前柔和的在其耳边低语几句,没曾想孩童眼神回光,睁着大眼水灵灵的扑腾扑腾只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