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你怎么在这里？”
九皇子李治鼓着一张小脸，气呼呼的瞪着房俊。
“你不准接近我妹妹晋阳，明白吗？”
“哦。”原来九皇子居然是个妹控的吗？
房俊别说晋阳公主了，随便哪位公主他都不乐意靠近。
大唐的公主，不是早亡就是再嫁，感情婚姻能够美满的少得可怜。
想到这里，房俊突然想起，历史上对于诸位公主，广大平民遗憾最深的应该就是李治口中的晋阳公主了。
几乎所有美好的词语，连执笔书史的人，都将之加注在早亡的公主身上，说她颇有贤后遗风。
如果真是这么美好的人，他也希望公主能安顺健康的长大。
“九皇子，若是不忙的话，能否有幸请殿下到小臣府中一叙？”
相对于太子和二皇子来说，李治现在还没有半点想要染指皇位的念头，他若是想帮晋阳，那才是真真切切，半点不得作假。
虽然李治在史书中被称为“平庸”，那也得看他是跟谁相比。
能被太宗皇帝扶上这个位置的人，再平庸也不可能有多蠢笨。
房俊的态度变化在旁人看来是因为他身份而起，但在李治的感知里，房俊似乎是在他提到晋阳后，态度才发生了变化。
难道这厮真的对晋阳有非分之想？
想都别想！本王不会同意的！
回家的路就在李治的脑补中很快走完。
当李治被迎到主位坐下，房俊又斥退仆婢后，他迟钝的神经突然敏锐了起来。
“你要跟本王说什么？别人不能听吗？”
“倒也不是不能听，只是一件事若知道的人多了，传来传去便会变得面目全非。而今日小臣所说之事，在大部分人看来都是妄言，若是传出去，怕不太好。”
李治的包子脸更鼓了些，目光狐疑的看向房俊。
“殿下今日在马车上跟小臣说话之时，小臣突然心中有感，推算后得出一个结论。”
看到房俊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忍，李治情急起身，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房俊，急切道：“那你快说，到底什么事不能被别人知道？”
“殿下，是跟晋阳公主有关。”房俊也没故意打玄机，直接把晋阳会早夭的事说了出来。
历史上对晋阳公主的记载并没有她的具体生卒年月时间，但可以根据她的其他姐妹兄弟和父母去世的时间来推算。
新城公主最小，记载是生于贞观八年，也就是今年才刚出生。而晋阳作为她姐姐，在她出生之时至少已经满了周岁且不到两岁。
而史载晋阳公主年芳十二便因病早夭，那就是在贞观十七年前后。
而贞观十七年是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这一年太宗皇帝废太子，立九皇子李治为太子，还将最疼爱的二皇子李泰降等封为郡王。
刚才房俊说他从李治身上感知到了晋阳公主的早逝也不假，很难说晋阳的病亡没有几个哥哥之间形势势同水火的原因存在。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得知晋阳的未来不太好后，李治差点没咆哮着给房俊来上一顿拳脚。
但他更希望妹妹能好好活着，所以在靠近房俊后，李治强忍下心头怒火，双手拎着房俊的衣襟，质问他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晋阳改运。
“有。”房俊没有在这些事情上拿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公主行善事积阴德。晋阳公主本就心善，这些事对她来说也不是负担。还有就是……有大功德。”
“什么大功德？”
房俊摇头，很坦然的面对九皇子。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你瞪我也不行。功德这东西太缥缈了，就算大和尚和老道士也说不明白的。治病救人是功德，认真劳作也是功德。我只知道功德在身可以逢凶化吉，可以泽被后世，但你让我说什么样的功德能改名，我是真不知。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改了自己的命。”
听到房俊这话，李治松开手。
那也是哈，就房二这命，有功德他肯定不吝啬改自己的命。
“那我要如何给晋阳攒功德？”
房俊沉吟片刻后，抬头看他。
“对殿下来说，或许爱护百姓，为百姓多做民生益事就是功德了。”
大唐是炎黄历史上最璀璨的明珠之一，如果能更璀璨，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民生？民生！”九皇子一击掌，“我明白了，回去宫里我就带着晋阳做事。”
房俊伸手想要拉住九皇子问个清楚，但对方的身形极快，三两步就冲出门，转眼就看不到背影了。
无助的搓了一把脸，房俊坐回去，撑着腮把刚才脑子里蹦出的念头梳理了一遍。
还别说，真的可能行。
如果能改变太子，就能改变大唐国运。
如果能改变皇后早逝的结果，说不定大唐的风光还能延续很久。
反正这个大唐也不是他前世的大唐了。都已经是这么魔幻的世界，再来点不一样的调个味，也不是不行……吧？
晋阳公主生病在九年后，可皇后娘娘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不是皇后走得早，太子和魏王也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吧。
房俊叹口气，在桌上磕了磕脑门儿。
他原本是想着混日子的，大不了包袱一收，回到山庄后院苟着就好。
但现在，他不为自己，也得为小伙伴们想想。
不知过了多久，程小二让人带着食盒回来了。
“房二，房二，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程小二知道他跟九皇子有事要谈，中途就拐去街上跟其他勋贵家的郎君们玩耍去了。
房俊还以为天不黑他不会回来，没想到这才没多会儿，就带着食物回来投喂他了。
“房二，跟你说个好玩的。”
程小二让人把食盒的点心取出来放在桌上，又让人烧了一壶水，沏了一壶牡丹花茶。
“适才我和高家几位郎君在茶肆玩耍，听到有人说永和坊那边出了一件怪事。”
房俊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不得空接话，用眼神示意程小二别卖关子。
“永和坊那边住的都是普通平民，还有几个外地来的读书人在那边赁屋而居。出事的就是其中一人。”
程小二说，那人被同住者发现好几次都睡在树上，被救下来后，根本记不得自己是如何上树的。一次两次还以为自己梦游了，多来两次后，他发现自己上树的频率越来越高不说，时间还更长了。
“最近一次就在前天，一个院子愣是没有人发现他，直到巳时一刻，太阳照树的影子投在地上，才从影子里发现了不妥。”
房俊的第一反应：这树，怕不是成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