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心里苦。
感觉宫斗多年没体验过的左支右绌，今儿都在牌桌上体验到了。
破孩子有亿点点坑姑！
正暗暗抱怨着呢，康熙率诸皇子过来给太后请安。
见太后欢喜，也跟着龙心大悦。知道又是金玉鼓捣出新巧玩意儿来孝敬太后，不但当场夸了她们姑侄，还赐了一套老对头宜妃肖想许久的赤金嵌蓝宝头面，赐了金玉几匹好贡缎。
咳咳。
居妃位多年，俨然后宫常青树的娘娘当然不至于被首饰迷了眼。
但冤家对头想了许久的东西落到自己手里那感觉啊，就好比三伏天吃冰酪，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舒坦。
人前温温柔柔，规规矩矩的德妃娘娘回到自己地盘就松缓多了。把无关人等都打发出去就直接握住了金玉的手：“好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啊？”
“好点子一个接一个的，连姑爸爸都跟着长脸。”
金玉轻笑：“姑爸爸过奖啦！古有叶子牌，洋人有胜牌，侄女儿也不过拾人牙慧并在玩法上做了点小小改进而已。”
说着，她还拇指与食指轻捏，比了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缝隙。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
“哪有？分明是姑爸爸您卖花夸花香，亲姑爸爸眼，怎么瞧自己侄女都是好的。”
岂止亲姑？
德妃简直把她当闺女疼！
寒暄两句就开始追问那日戏楼事，生怕侄女受了无妄之灾后又被讲规矩的大儿子、大儿媳立规矩。
金玉有心帮忙拉近他们母子关系，自然报喜不报忧。
只着重在李四儿先前的嚣张跋扈与后头那卑微上，还讲了十四塞给她那铺面。
德妃挑眉：“还算他有点当表哥的样儿！”
金玉赶紧说小表哥仗义，她也不能小气了去。退还无果，干脆以那铺子为本鼓捣个买卖，带着小表哥一道发财好了。
啊？
德妃愣了下：“呵呵，挺好的，你这丫头想得挺好的。可让老四跟十四冰释前嫌，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金玉笑眯眯挽着她胳膊：“那侄女儿若有把握，您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不？”
德妃：……
若太子地位稳固，她自然盼着两个儿子手足和睦。
但太子都已经被废了一回，眼见着又快让皇上忍无可忍。他一倒，夺嫡之势再起，她就有些不想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如此，不管哪方成功，都能对另一个网开一面。
至少性命能得以保全。
金玉震惊抬头：所以，历史上的德妃祖奶奶也是这么想的么？
“可是……”金玉蹙眉：“上次侄女都与您分析过了啊！八阿哥如泥菩萨过江，绝不是个好去处。”
对于这点，德妃也是认可的。
端看这次戏楼事件皇上的借题发挥，就能瞧出老八十分不得圣心。越努力可能越被忌惮，除非他敢揭竿而起，否则即位的可能就是没有可能。
但他希望不大资源大啊！
大千岁党倒台后，那点子朝中力量几乎都归了他。还有九十两位阿哥，裕亲王府、恭郡王府、安郡王府与阿灵阿、揆叙、马齐等人支持。
若真山穷水尽，又怎知他不会把宝压在她家十四身上？
上次被侄女斗胆一劝后，德妃娘娘思路打得可开了。
开到让金玉挠头，回府后看着自家祖宗爷的眼神都充满了愧疚。生怕因为自己当日在永和宫那一顿叭叭，直接让四跟十四的巅峰对决提前到来。
万一……
四爷笑着摸了摸她发顶：“就对爷这么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金玉果断摇头，第一时间坚定立场：“康乾盛世能青史留名，全仗您承上启下。换了任何一个人上位，都不可能比您做得更好。”
“连那些抨击孙女的网友都说，你清十二帝，把雍正拿出去剩下的都是垃圾。”
这话说得，让四爷嘴角微僵。
都不知道该欣慰于大孙女儿那些所谓网友的赞同，还是恼他们对大清皇朝的蔑视了。
但这都不耽误他给大孙女喂定心丸：“格格莫忧，历史上的雍正帝摸着石头过河都通关了九龙夺嫡，更何况我这边还有你在旁帮着趋利避害呢？”
认识到自己就是外挂本挂的金玉瞬间精神，激动得捏紧小拳头：“祖宗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孙女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几分力就使几分力！”
那随时愿意为祖宗爷流血牺牲的坚定坚决看得四爷失笑：“你都已经帮得够多了，其余的交给我跟你十三叔祖就好。”
“无需担心，我们的能力也算是被历史检验过，不是吗？”
那当然！
金玉点头：“人称康熙爷为千古一帝，但也有不少人觉得康熙爷只是时间上占的便宜。但论作为与对后世影响，您其实与这四个字更配。”
千古一帝么？
听着可真威武霸气，让人心向往之。
雍正笑，这一回，他会努力让自己名副其实，实至名归的！
嗯嗯。
金玉狂点头：“不只是在政绩上，您还得好生关注身体健康。减少熬夜爆肝，杜绝丹毒侵蚀。就算在位时间长度撵不上圣祖爷，寿路上也得完胜他。”
提及自家皇阿玛在位时间，四爷就无比佩服。
六十一年啊！
一甲子还有余，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长到让四爷抓耳挠腮地想多抠过来几年，一展自己的满腔抱负。
金玉哪知道须臾间，自家亲祖宗心里就转过了那么大逆不道的念头啊？
她只急着琢磨要开个什么店，怎么实现与十四的利益捆绑。
进一步破坏他跟八九十之间的关系。
因着府上女眷、宫中妃嫔，甚至太后娘娘对扑克牌的痴迷，她本打算弄个特色棋牌室。
结果四爷问：“你既然熟读清史，难道不知郭络罗家的明尚是怎么没的？”
呃，这金玉当然知道啊！
隔壁八福晋的阿玛嘛，被康熙杀一鸡儆群猴，二话不说给咔嚓了。
可是……
“那不一样吧？”金玉皱眉：“那时天下初定，相关律法颇严。如今今非昔比，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