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十三笑着挠头：“侥幸，侥幸而已。原本我只想着给八哥新钱袋子钻个孔，让他自顾不暇，再没精力也没钱往圆明园伸手。”
“哪想着揆叙父子一个比一个配合，竟还叫嚣到十四弟当面了呢？”
说实话。
他知道十四弟小炮仗脾气，又急于杀鸡儆猴，十成十要把这个事闹到皇阿玛面前。但没想到，皇阿玛竟没顾及与明珠情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是直接下旨抄家，还让十四弟亲自执行。
是啊，是啊。
金玉小鸡啄米式点头：“谁能想到，端水大师竟还不顾平衡术，在八爷如此颓势的时候，还能下狠手去砍掉他一条臂膀呢？”
“要知道历史上，揆叙虽因为党附隔壁而被斥责。但一直任督察院左都御史、掌翰林院士，直到五十六年病逝。康熙爷不但给了他文端的谥号，还跟人感叹自他之后，再也找不到那么称职的掌院学士了。要不是……”
要不是她家祖宗爷心眼儿小，硬给他买了墓碑，连累到家人。
人家那也是正经的生荣死哀呢。
小心眼本眼的四爷轻哼：“一个不忠不孝阴险蹂躏之辈，哪里配得上文端二字了？错不过皇阿玛念着明珠与其兄纳兰性德，爱屋及乌，给他三分颜面罢了。”
“结果那厮不念圣恩，以区区臣子身份妄图左右立储大事。仗着自己交友广阔，擅长结纳，跟阿灵阿两个没少无事生非，颠倒黑白……”
是是是。
金玉一脸谄媚：“都是他们的错，但是……”
“祖宗爷您罚了他，能不能就别罚小姑父了？虽然他实在可恶，但也没有两年活头了。而且，公推太子后，他也安分了许多。”
见四爷不语，她还无奈轻叹：“好吧，是孙女逾越了。其实我也可烦他不知道远近，放着亲外甥、妻外甥不疼，非着了魔似的烧隔壁冷灶了。但改篆墓碑对祖宗爷名声不好，能不改，咱们还是别改了吧。”
“嗯，好。”
“您别……”为难两字还没说完，就见四爷颔首。
金玉一整个愣住：“您，您说什么？”
四爷轻笑：“原本，爷确实恨极了阿灵阿与揆叙两个，尤其阿灵阿。想着若有一日，并不让那两个混淆是非黑白的好过。”
“但阿灵阿虽有眼无珠，他福晋对你却不错。日后他若不再犯，爷也不翻旧账。甚至他那几个儿子若踏实勤勉，还可酌情重用。”
金玉直接感动到哭，万万没想到，自家祖宗爷为了自己竟让步到如此地步。
四爷无奈地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倒也不全是为你。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知道后续发展后，我的目标自然不可能再只局限于治理大清上。”
“而打仗是要用人的，是要花钱的。自然要精打细算，不浪费任何一个可用之才。”
若有机会，他连隔壁跟圈着那俩的劳动力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人才济济的钮祜禄氏？
但金玉不信，金玉只以为她家祖宗爷是在安慰她。赶紧破涕为笑：“不管怎么，孙女都感谢祖宗爷体恤。待尘埃基本落定，我自与小姑爸爸陈述成破厉害，让她劝儿子们衷心报效。”
“那几个家伙识趣便罢，否则的话，孙女儿亲手送他们去见他们钮祜禄家的列祖列宗，绝不让祖宗爷为难。”
金玉目光灼灼，满眼‘便宜小姑爸爸虽然重要，但再怎么也没有亲祖宗爷重要’的坚决。
看得四爷心头暖意纵横，祖孙之间分外和睦。
而隔壁的隔壁，胤禟又啪地摔了手中茶盏：“十四那混账是疯了么？八哥您到底哪里对不起他，才让他巴巴亲往宫中陈情，硬是让皇阿玛抄了揆叙家？”
简直是往八哥脸上扇巴掌啊！
这要是还无动于衷，日后谁还敢当八爷党？谁还敢把希望寄托在他八哥身上？
胤禟咬牙：“八哥，您不能继续纵容十四了。”
胤禩：……
他没直接弄死所有有竞争能力的皇子，是因为他不想吗？
是他做不到啊！
打从进入兵部的那一天起，十四弟就再也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拼命表现只为得个赞许眼神的蠢弟弟了。
而且……
胤禩皱眉：“虽然此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四哥跟十三弟介入迹象，但爷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四哥睚眦必报，咱们都把手伸进圆明园了，他没道理毫无反应。”
再者，不是他这当哥的瞧不起弟弟。
只是十四所有的天赋大概都给了骑射、兵法，不擅长这些阴谋算计，被借刀杀人、趁机挑拨离间了也是有的。
胤禟冷笑：“他没心眼？八哥你可别逗了！他要是没有心眼，能把连珠火铳瞒得死死的，生让咱们哥俩丢了那么大的脸？”
“我看他就是忘恩负义，想要另投明主甚至自立门户了！”
胤禩：……
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先见见十四，就这个事儿开诚布公地谈谈。
结果帖子送上门，只被回了龙飞凤舞几句话：忙，偷不来浮生半日闲。揆叙事，虽有歉。但职责所在，圣命使然，八哥最是温柔知礼，当能谅解。
这下子，连胤禩都遭不住了。
当场黑脸，把那封信撕得粉碎：“好，好一个忙，偷不来浮生半日闲。十四爷这般忠君为国，咱们当兄长的，少不得也要帮扶一二，让他彻底忙起来！”
这一脸的杀气腾腾，哪还有半分温润如玉啊？
胤禟见了却不但半点不怕，还笑眯眯附和：“早该这样了！咱们新仇旧恨一起报，疑罪从有。不确定老四和十三有没有从中作梗，就当他们有好了。”
“正好不管清查兵源还是田亩，都事多且杂，机会多多。随便施展一二，就能让他们忙得找不着北。”
给糟心兄弟们找事老八是赞成的。
但他不赞成盲动。
尤其经过公推太子、二废太子与如今这茬后，八爷党有生力量急剧减少的前提下。
同时对上老四跟老十四，那绝对是捉襟见肘。
而且摊丁入亩的大事儿，皇阿玛也绝不允许谁从中破坏。倒是那金玉格格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屡坏他大事，还是紧密连接四与十四的关键所在。若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