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清背着个竹子编的篓，手里撑着一根厚实的木棍，就屁颠颠的跟着卓青瓦爬向后山。
一开始还好，越到后面却是越陡峭，虽然去后山路途的积雪已经被被积分冲昏头脑的小妖们铲得七七八八，但是滑腻的脚感和随时踏空的雪路还是让杜落清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他握紧了木棍，小心的盯着眼前的路。
即便是这样小心，杜落清还是连着摔了三次，还踏空了两次。
卓青瓦每次都只是静静的在前方停下来等他，并没有要过来搀扶他的意思。
那个一直对他好的神是不是体验卡到期了？
杜落清心里暗暗抱怨，一边更小心的撑起了木棍。
还以为没让他继续做体能训练可以摸鱼了，结果却是更费劲的活。
“到了。”小心翼翼的挪了半个时辰，卓青瓦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杜落清松了口气放下了背篓，看着眼前的一片绿油油的菜园。
面前的一方土地像是被大雪孤立出来一样，坐立在高高的雪山中像是这里唯一一块净土，踏进这片区域的杜落清甚至都感受到了开始上升到气温。
“哇，这里好热啊，好多菜啊。”杜落清赞叹着拉扯了一下自己厚厚的衣服透透气，又蹲了下来，他伸手摸了一把眼前漂亮的地瓜苗，这都好久没吃地瓜苗了。
这片土地种了好几种常吃的青菜，什么茼蒿白菜韭菜萝卜……
各种各样的蔬菜，都是肥肥壮壮的，总算知道平时顿顿好吃的绿菜都从哪里来的了。
卓青瓦将身上厚重的棉服脱了下来，往篱笆上一挂，?拿起了靠在一边的锄头：“想吃什么菜自己摘，注意留点根，我去那边把地翻一下。”
杜落清点着头，像是在看着菜苗，眼睛的余光却一直挂在只剩一层薄薄里衣的卓青瓦身上。
卓青瓦这么漂亮厚实的胸肌，就是挥锄头挥出来的呗？那改天他也试试。
杜落清往背篓里扔了不少地瓜苗，这是他想吃的，又选了几根萝卜想试着喂喂兔妖，还有芹菜可以喂豚鼠妖玩……
“摘得挺好，”卓青瓦走过来蹲了下来，翻看了几下：“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家里被照顾的挺好的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因为一点小事就离家出走，结果发现你其实什么都会。”
杜落清撇了撇嘴，原来你小子在搁着试我呢。
卓青瓦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仰着头看着远处延绵不断的雪山，像是在眺望什么。
“其实在我看到你脚上的伤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哪家的小少爷，没有哪家的小少爷会被下这种手段，做这种伤口摆明了就是为了把你囚禁起来，却又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不得不听从什么事。”
说完，卓青瓦又看向他：“看来你并没有妥协，真是个倔强的人呢，杜落清。”
杜落清只觉得这只青蛙心眼子挺多，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发作。
思考着接下来又该编些什么的时候，卓青瓦又自顾自的说：“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说一些胡编乱造的话，我不在意你来自哪里，也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只要你不伤害这些小妖，我们可以以师徒相称庇护你一直待在这里。”
紧接着，他斜着眼睛看了看杜落清脚上的伤口：“不过，能伤害到有神格庇佑的身体，我估计也只能试试尽力而为了。”
就你身上的这点神格，充其量也不过是摸到了神殿的皮毛，还能庇护得了我？
杜落清并没把卓青瓦的话放在心上，想着既然你看得出来我扯，那我扯你身上就行了。
“那你呢，你为什么聚集这么多的小妖，还不计代价助他们修得仙身。”
这倒是杜落清确实一直很好奇的。
哪怕是大善妖，这未免也善过了头。
哪怕只是低阶的能量石，一直无偿的供应，还得源源不断的提供法力筑起这么大的结界，保障他们的生存，抵御外界的干扰。
这种圣母行为哪怕是闲的蛋疼的杜落清也最多只是间歇性的当打发时间玩一玩，但是从小妖怪们的口中，他这种不计代价的行为却已经坚持了几百年。
卓青瓦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又望向了茫茫雪山：“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没有理由，没有征兆，只是他一直知道自己要这么做，即便是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他的妖生似乎早就被设定好了路。
“很无趣的生活是吧，我也觉得，所以我也在寻找着意义。”
杜落清只觉得他比自己还能扯，但是看他的眼神似乎又不是装的，最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微风拂过卓青瓦额前的卷发，他那澄澈又平静的双眼中一瞬间似乎露出了一丝迷茫与不甘。
不过，他有一点没告诉杜落清。
他是神叫他过去的，卓青瓦只觉得，他似乎要马上触摸到他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