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站的都是因为谈恋爱而被裁员的？
这么一看，确实都是男女分队站的，齐闻秋被分到了女生队伍里，他的神色僵了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
算了，没事，没关系。
偏头大致瞥了眼前面长长的队伍，轮到他们还有段时间。
暂时不用太紧张。
宋薇在他们后面一点，被分到了男生队伍中，因为那张隐藏的符咒起的作用。
莫名其妙的屈辱感萦绕在齐闻秋心头，他小小地发了一分钟的呆，情绪缓了过来。
队伍开始前进，最前面不肯往下跳的人被保镖压着丢进悬崖，两秒后，悬崖下传来凄厉的惨叫。
后面的学生脸都白了，浑身哆嗦。
校长则在点名表上画上一道勾，证明这个学生已经被“裁员”。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是被保镖丢下去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学生们开始还非常害怕，后面更像是麻木了。
反正也不止经历这一回，只是这次轮到他们了而已。
队伍最后面有个女生想逃跑，被保镖抓回来活生生掐死，拎在手里像拎了只小鸡仔。
很快，就轮到齐闻秋跟傅明青站在悬崖边，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傅明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余光瞥见身后的保镖要动手，齐闻秋闪身避开，拉住旁边傅明青的手，主动往下跳。
傅明青也早有准备，反握住齐闻秋冰凉的手，直直往悬崖下坠去，失重感笼罩住两人，耳侧是刺骨的寒风。
“抱紧我！”傅明青冲齐闻秋大喊，在后者抱住他的时候他松开握住齐闻秋的手。
从兜里拿出一条钩绳，瞄准了悬崖上凸起的石块，索幸，钩子非常争气，稳稳地抓住了。
结实的绳索吊住两个人，傅明青喘了口气，力气还剩余大半，全赖科署里提升体质的药和自己的辛勤锻炼。
“我们就这么挂着？”齐闻秋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问。
傅明青嗤笑：“你想得美，我知道你想一直抱着我，但是咱俩该上去了，不然等会儿石块松了，咱们就是下去殉情了。”
……实话说，齐闻秋压根没想法。
但是傅明青那张乌鸦嘴，他说完以后，勾住的石块好像真的晃动了一下！
“快上去。”齐闻秋忍不住催促。
平安无事地爬上石块，悬崖峭壁上居然还有个小石洞，很小，两个人挤在一起勉强能塞下。
收好勾绳缩在石洞里喘口气。
齐闻秋半跪在傅明青两腿之间，慢吞吞地探头朝外张望。
悬崖下开始发出阵阵哀嚎，像人的声音，不过已经扭曲变形。
“怎么回事？刚才下去的人呢？”校长冷脸朝下望，举着灯照亮悬崖底部。
悬崖下的深渊里，无数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嗷嗷待哺，刚才下去的两个没落到实处，他们没吃到东西，正在试图往上爬。
“赶紧！赶紧的！再丢两个人下去！”校长缩回身体，亲自上阵把下一个人踹下去。
又是一声惨叫，呜呜咽咽的哀嚎消失了，变成了咀嚼地咯吱声。
下一个就是宋薇，齐闻秋低声问傅明青：“怎么救？”
“看我的。”傅明青言简意赅，又拿出那根绳子。
齐闻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上，很漂亮的勾绳，通体漆黑，牵引力和牢靠程度都很靠谱。
估计也是保卫科的产物。
在这一刻，他突然对保卫科有了点兴趣。
勾绳不负众望抓住了宋薇，勾住她的腰把她拖进石洞。
她揉着腰哭哭啼啼地缩在石洞的最角落，已经缩成了很小一团，但里面还是很挤。
齐闻秋叹了口气，不得不钻进傅明青的怀里，以求空间能够用一点。
傅明青挑眉，刚想说骚话，被齐闻秋冷漠的眼神逼退。
好吧，既然这病秧子害羞了，那他就不说了。
朝下张望，等到上面的学生全部都被丢下去喂了怪物。
底下的怪物暂时陷入了平静。
“我现在要丢个灯下去，你们好好找找，里面有没有一个女生，头部有伤口的。”
“没有，别照了。”齐闻秋在校长举灯的时候就看见了。
傅明青跟宋薇都看向他，齐闻秋坚定地摇摇头：
“跳楼的女生不在下面。”
三人久违地体会了一把攀岩，齐闻秋跟傅明青还好，宋薇爬上悬崖后，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地上，头发汗湿后搭在额头。
“不行…我…走不…动了……”宋薇幅度很小地摇头，“你们…先去……”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悬崖边都会很安全，因为没到“裁员”时间。
顺着土路走回去，一番折腾，天开始蒙蒙亮。
“找口罩。”齐闻秋扯住傅明青，指了指他俩的脸。
他们被校长看见了，并且记录在了裁员记录本上，就这么大喇喇回学校，只怕是嫌活得太久了。
“行行行，我们去找一个。”傅明青挠挠头，眉头紧皱，把冒头出来的齐闻秋又推回自己背后。
经过学校小卖部，顺手在店外薅了两个，把齐闻秋给他的没吃完的巧克力放在台子上。
想了想又换成压缩饼干。
口罩暂时用不上，两人趁着学生早起去上早课，逆流而行穿过人群，成功溜回宿舍。
在宿舍里补了个觉，待到晚上，傅明青打开窗户，对面就是女生宿舍
“来吧。”他拍拍旁边的椅子，“今晚我们就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跳楼。”
“我站着也可以。”齐闻秋上班经常站着，需要四处走动准备文件。
站几个小时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让你坐你就坐着，哪儿来那么多精力跟我呛。”傅明青一挑眉，齐闻秋就不想跟他争了。
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点惊世骇俗的话。
对面楼上无人，大致等了四五个小时，傅明青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再睁眼时眼底的困意消失。
而齐闻秋也悄悄站了起来，凑近窗户。
对面女生宿舍楼顶出现个模糊的黑影，呼呼的风吹进宿舍，齐闻秋忍不住打了个颤。
银灰色的眼眸观察着对面楼上的人影，半晌发出疑问：
“对面楼上，不是女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