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更绝的，母亲不会想见到的！”
荣恩清站起身，冷冷的看着荣老太太，“母亲想留下来用午膳吗？”
荣老太太恨恨的看了荣恩清一眼，一转身，咬牙切齿的对张氏和小荣氏道：“我们走！”
几个婆子也适时的松开手，退到一旁。
张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荣恩清，快速跟上荣老太太的步伐。
可是，小荣氏在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却没有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神色平静的看着荣恩清：“姑母，和离是您的意思？还是云海的意思？”
事情已经敲定，没有转圜的余地。荣恩清不知道小荣氏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可还是如实的回答道：“和离，是我们共同的意思。”
与其让两个人痛苦的捆绑在一起，不如早点和离，一别两宽。
小荣氏沉默着低下头，很快又重新抬头看向荣恩清，神色依旧平静，语气也淡淡的。她说：“我能见见云海吗？”
“云海并不想见你。”
“那，云英呢？我能见见她吗？自她受伤搬回侯府，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她呢。”小荣氏话语微颤，神色有些异样的问：“这些时日，云英有提过我吗？”
看着努力佯装平静的小荣氏，荣恩清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没有。”
她没有说谎。
云英除了受伤回到侯府那天晚上，刚醒来的时候问过一次小荣氏之后，一直都乖乖的没有再提及小荣氏。
或许是她和云海的态度，让云英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让云英无暇顾及小荣氏。
亦或许是因为，有了小环的先例在前，所以云英问过一次之后，便没有再问。
“是吗？”小荣氏苦笑了一下，眼泪却不期而来。
她仓皇的扭过头擦了一下泪水，快速调整好情形，笑着对荣恩清说：“姑母，让我叫您一声母亲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荣恩清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小荣氏。
小荣氏恭恭敬敬的朝着荣恩清福了一礼，“母亲，儿媳告退了！”
说完话，转身快步离去。
远处，张氏转过身来一脸不耐烦的粗催着小荣氏：“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走？”
小荣氏跟着荣老太太和张氏离开了。荣恩清的心，却一揪一揪的难受起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还不到起床的时辰，荣恩清便被绣彰叫醒了。
“太夫人，您快醒醒！四太太出事了！”绣彰的语气十分焦急。
荣恩清从梦中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四房那边的人刚刚来报，说四太太，昨天半夜上吊自杀了！”
“你说什么！？”荣恩清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是，眼泪却扑簌簌的往下掉。
昨天小荣氏离开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安，总觉得昨天的小荣氏太过异常。
现在，一切都得到了证实。
“人，人……”怎么样了？
荣恩清泣不成声，话也说不完整。
可是绣彰却明白她的意思，轻声回答道：“人，已经走了！昨晚就走了！”
荣恩清忍不住掩面而泣。
是啊，昨天半夜上吊，今天早上才发现，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绣彰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拍抚着荣恩清的后背，直到荣恩清痛哭了一场，情绪稍稍平复，这才轻声提醒道：“太夫人，四房那边的人还在等着您主持大局呢。您要过去看看吗？四老爷那儿是否要派人知会一声？”
“伺候我起身吧。”荣恩清擦了擦眼泪，吩咐道：“让人去通知四老爷一声，让他也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去安排小荣氏的身后事。”
绣彰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一嘴：“那二姑娘呢？要带着一起回去吗？”
荣恩清也有些为难。她本来是不准备带云英回去的。毕竟小荣氏刚死，四房那边没个主事的人，肯定乱得很。
而且，小荣氏一死，她和云海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荣家必定是要来闹腾的。
带着云英多有不便不说，就怕到时候再出点什么意外，伤到孩子。
可是经绣彰这么一提，她又觉得，亲娘死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孩子回去见，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思索再三，荣恩清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带着吧。不过，先不要告诉她出了什么事。等到了那边再跟她说。”
“是。”
绣彰应声出门，吩咐延年去通知云海和云英后，又快速转身回来伺候荣恩清起身穿戴。
待荣恩清收拾妥当出门，云海和云英也到了。
“祖母。”云英窝在云海怀里，见到荣恩清从里屋出来，忙挣扎着下地，像模像样的给荣恩清福身行礼。
荣恩清蹲下身摸了摸云英的小脸，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说：“冷不冷啊？一会儿还要坐马车，可别冻着了。”
“我不冷。彩玉姐姐给我穿了好多衣服！还让香果姐姐给我带了暖手暖！我给祖母也带了一个！一会儿坐马车一定不会冷！”
云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似乎是猜到了要了回家，所以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就好！”荣恩清笑了笑，正要站起身，却被云英搂住了脖子。
“怎么了？”荣恩清疑惑的看着云英。
却见云英眨巴着大眼睛，神色犹豫的问：“祖母，您眼睛红红的，是哭过了吗？”
荣恩清闻言，突然就有点绷不住了。
她快速的转过头擦了擦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转回头来解释道：“风太大，眼睛进沙子了。”
“哦。”云英不疑有他，“那我给祖母吹吹。”说着就要给荣恩清吹眼睛。
“不用了。祖母没事了。”荣恩清笑着站起身，牵起云英的小手，“我们快走吧。你母亲还等着我们呢。”
之前接到通知，让云英收拾收拾准备跟着荣恩清和云海出门的时候，香果就猜测，说有可能是要回四房。
当时云英还将信将疑。可此刻听到荣恩清也这么说，云英顿时便语气欢快的问道：“我们真的要回去见母亲吗？”
看到云英明显飞扬的情绪，荣恩清一时五味杂陈。
果然，无论小荣氏对云英什么态度，云英始终还是惦记着小荣氏的！毕竟，哪个小孩子不依恋母亲呢？
“对，祖母带云英回去见母亲！”
荣恩清鼻头发酸，心中突然就充满了后悔。
如果昨天她能让小荣氏见一见云英，小荣氏是不是就不会死？云英是不是就不会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
……
pS：冬月真的是个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写不出绝对的坏人，也写不出该有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