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中文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双方斗了三刻,胜负已初见分晓。醉仙姑只知金翎法王有个部下炼得一件奇宝,却低估了六如宝印的威力。那宝印并无多少变化,悬在半空,由百蛊郎君驱驭。苦头陀则炼真元为两串绿焰,助长宝印的法力。

宝印正面的“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十个阳刻大篆文字时而朱红,时而金光灿灿,六道电光由那宝印上的六个“如”字迸射而出,电光紫中透红,直直劈向醉仙姑。醉仙姑虽化出一道气盾护体,然而拖到两刻钟,气盾已有扩散之势,她只得再腾出真元,自印堂化出七彩虹光,以抵御六如宝印。

正是醉仙姑这分神的当口,金翎法王对玉娇娥和无念子大喊一声:“娇娥、无念子,快用火雷钉攻她法宝。”一面说话,金翎法王一面使出千尸腐骨阵。

醉仙姑担心墨匏樽为火雷钉所破,忙运气于左臂,在左掌化出一面紫金幡,推向墨匏樽。紫金幡才刚出掌,千尸腐骨阵便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此刻醉仙姑已知,金翎法王方才是在声东击西,以火雷钉攻墨匏樽不过虚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诱使醉仙姑耗费煞气对付火雷钉,再无足够余力应对千尸腐骨阵。

醉仙姑右臂急挥,翻身退后十丈有余,只见她右掌五指皆赤焰腾腾,所到之处留下五色游光,一时间光芒万丈,璀璨无比。腐骨还未近身,已为这五色游光化作齑粉,反扑向金翎法王一众了。

无念子从头到尾未吭一声,一边是他恩师,一边曾救他一命,实在左右为难。师命不可不遵,未免良心不安,他只好压着真元,只以半力敷衍。金翎叫他与玉娇娥急攻墨匏樽,他自然猜到那是金翎法王的计较,见醉仙姑及时应对,一颗心悬在半空,这才落到实处。然而无念子也未曾料到,千尸腐骨阵还是幌子,金翎法王真正的杀手锏竟是苦头陀。

方才各人都忙于施法,并未留意到苦头陀早已缩形化影,附身于金翎法王手中那把金翎扇。醉仙姑真元亏损,金翎法王已有察觉,若同她继续耗下去,尽管胜券在握,自己却要白白损失许多真元,并不划算,唯有使些计谋方可提早胜出。

醉仙姑虽则灵秀聪慧,万万想不到金翎法王虚晃一招的真正目的并非千尸腐骨阵。金翎法王将金翎扇化作雾团,护着苦头陀,隐身于千尸腐骨阵内。醉仙姑的五色游光虽可化腐骨为齑粉,却奈何不了苦头陀肉身幻化的剑气。只见一团雾气破阵而出,金翎扇随即现身,醉仙姑又要抵御六如宝印的法光,又要应对千尸腐骨阵,这会子金翎扇来袭,许是手忙脚乱,许是轻敌了些,她单是凝元于喉,朝那金翎扇喷了一口至阴至灼的煞气。这口煞气应付金翎扇是足足有余的,要应付藏在扇中的苦头陀,却差了些力道。那苦头陀早将两道铜羚蛊铺于双掌,金翎扇一受煞气攻袭,他便从扇羽间飞脱而出,将掌中蛊毒打向醉仙姑双眼。

醉仙姑避开一蛊,另一道蛊毒却正中她眉心。无念子听她惨叫,心头一震,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苦头陀法力不及百蛊郎君,他的铜羚蛊却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便是修为精深如醉仙姑,中了他的铜羚蛊,也是元气大伤,甚至损及根本的。无念子有心去帮醉仙姑,怎奈金翎法王在场,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搭救醉仙姑,岂非背叛师门之举?何况当初无念子投奔金翎法王,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瞒,此刻莫说搭救醉仙姑,便是叫醉仙姑认出他来,也难在金翎法王门下立足了。如此犹豫了片刻,无念子终究什么也没做,单是暗自祷告,希望醉仙姑好歹保住性命和千年道行。

醉仙姑并非迂腐固执之辈,适才斗法已元气两亏,现在受了重创,伤及血魄、经脉,连内丹也有不固的迹象,她自然知晓,再不退步,自己恐怕要吃大亏,这便抹去唇边的鲜血,道:“金翎法王,你好卑鄙。”不等金翎法王回话,醉仙姑已化作剑气,迎弦月飞去了。

金翎法王采撷银华苔的时候,赤兔峰那边,灵虚子眼看胜利在望,却叫太华伏魔珠伤了经脉,一时怒火冲天,也顾不得谋略计划,只管卯足劲头急攻常朝云。这本是无奈之举,不想付晚香为顾乘风节省真元,见灵虚子只攻常朝云,便由太华伏魔珠中卸去大半真元,单作防御之备。

常朝云哪是灵虚子的对手?顾乘风看付晚香无心襄助常朝云,飞冲数丈之远,从灵虚子身后发动阴阳一线风雷子。付晚香刚要喊“顾乘风”,灵虚子已回头一瞥,由左掌打出五枚磷光闪耀的雷钉,三枚用以阻挡风雷神珠,余下两枚则反攻顾乘风。付晚香大惊,推出太华伏魔珠,将其化作一面虹盾,挡在顾乘风和雷钉之间。

就在这眨眼功夫,灵虚子将两道青黄散化于右臂,自丹田中调出一束至阳至烈的真元,推动青黄散抵达太渊穴,右手三、四指下力一弹,那两道蛊毒便呈流火之势,划向常朝云。

适才常朝云为挡灵虚子的掌气已手忙脚乱,气喘吁吁,青黄散袭来,她自知躲避不及,只好使出全力化出一排冰盾,试图挡其去路。常朝云此刻真元未能凝聚,哪怕尽了全力,冰盾并无多少气势,哗啦啦飞出一大片,还未触到青黄散,已为其焰气所融。常朝云别无他法,又运两股煞气,一面后退,一面划双臂以炼气盾。

灵虚子见状,趁机又放出五枚雷钉,助青黄散冲破常朝云的气盾。至此,常朝云已无计可施,气盾一破,青黄散直直打入她玉堂、天池二穴,叫她疼痛难忍,由半空跌入一片灌木。

顾乘风眼见常朝云负伤,对灵虚子道:“你这妖孽,连自己师侄都可下此狠手。我今日绝不放过你。”话音未落,他已放出天罡猎月檠,将其化作一一条火麒麟,试图困住灵虚子。随即对苏荣喊了一声“苏师妹,快以白龙剑助我一臂之力”。

苏荣将白龙剑驱至顾乘风跟前,顾乘风已放出血影流珠,以火辰经合二宝为一;白龙剑抻作一条软鞭,周身殷红,血影流珠则化作二十八根尖刺,生在软鞭侧身。顾乘风三件法宝虽皆为仙界上品,奈何他道行尚浅,纵然是天罡猎月檠这驾驭六十余年的法器,顾乘风也只能尽其三四成威力。灵虚子尽管有伤在身,应付这三样法宝却不算吃力,若非付晚香拼尽全力以太华伏魔珠助顾乘风一臂之力,灵虚子也不会节节败退。他只顾着左右避闪,未料顾乘风半途抽出那白龙剑化就的软鞭,抽冷子驱向司空徒和地藏无门。二妖受袭,各人脊背叫利刺扎中,顿时元气大泄,惨叫连连,由半空坠地。

顾乘风为这一记偷袭费尽了全部罡气,于是血魄不通,内丹不稳,口鼻涌出鲜血,身子一晃,由半空跌下,落在一棵银杏树尖,忙调息归元。鹿连城及重明观三名女弟子朝顾乘风飞扑而来。

苏荣扶着顾乘风的胳膊,问道:“师兄,你可有大碍?”

顾乘风道:“你们不要管我,齐心对付灵虚子才是正事。”

付晚香朝顾乘风望去,见他受了内伤本来是心急如焚的,然而转眼间顾乘风身边又围了三个师妹,她便觉得自己成了外人,再多担心人家也不会稀罕,索性豁出性命,朝灵虚子大喝一声:“妖孽,你两个弟子不中用了,现下你已是孤家寡人,还不知进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言毕,付晚香纳回太华伏魔珠,将其炼作一面八卦镜,撑在掌心,冲向灵虚子。

顾乘风见状,对众人道:“修为浅薄,她如此蛮干无异于送死。”又对苏荣道:“苏师妹,你以灵火燔天经炼化白龙剑,与我同来。”说着话,他与苏荣蹿出数丈,抢在付晚香身前,一个化白龙剑为金盾,以防灵虚子的攻袭,一个化血影流珠为二十八颗电光频闪的雷珠,推向灵虚子,以助天罡猎月檠。鹿连城及重明观三弟子紧随顾乘风,各自使出看家本领,或炼法宝出击,或拿真元化瘴、罡气化符,以期伤及灵虚子根本。

顾乘风问付晚香:“这妖孽已失左膀右臂,只要多拖片刻,他必落荒而逃,你为何行傻事?”

付晚香冷笑道:“我现下又不是你们重明观的人,我如何行事,你凭什么管我?”

左仪道:“付姑娘此言差矣。我们难得有缘才可结伴而行,你纵然不是我派弟子,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如何过意得去?”

付晚香睨向左仪,道:“我的生死自在天命,与你们并无关系。”说到此处,她又将目光移向顾乘风,说:“你罡气耗尽,现下还动内丹,真真是美人当前,只想着逞英雄之气,连修行都不顾了。”

付晚香话音刚落,司空徒与地藏无门已飞向灵虚子,助他应对一众法器的攻势了。灵虚子还不死心,传音于两名弟子,道:“我现在施云空阵。司空徒、地藏无门,我将青黄散炼入你们肉身。云空阵成型,你们便想办法拖住这些人。待我掳走常朝云,你们再脱阵。”

灵虚子这计划一旦落实,以他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要逼常朝云带他入灵蛇堡并非难事。按他原先的筹谋,若黄山那边,醉仙姑与金翎法王死磕到底,伤及内丹,那便再好不过;就算醉仙姑知难而退,她同金翎法王恶斗,真元是必然大损的,只要灵虚子赶在醉仙姑回来之前霸占灵蛇堡,届时来个瓮中捉鳖,将醉仙姑真元耗尽,再取她性命、窃其道行便易如反掌了。

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灵虚子眼下的计划虽有八成胜算,他却低估了司空徒的私心。司空徒与地藏无门自然明白,灵虚子将青黄散与他们肉身合一,无论成功失败,冒险的总是他们,得利的总是灵虚子。地藏无门向来实诚,对于灵虚子的吩咐是言听计从,绝不犹豫的,司空徒却时时提防着。更别说方才二妖为血影流珠所伤,真元已折去三成,尽管仙家一众也各有元气之损,司空徒到底心虚。所以眼下灵虚子命他二妖赌上性命,地藏无门所思所想是为师父赴汤蹈火,司空徒所思所想唯有自保二字,才入云空阵便将青黄散乱施一气,随即瞄准苏荣和柳浊清的掌气、法宝,做出受创之举,跌入林中。

就在方才,灵虚子刚咬破手指,欲布云空阵,顾乘风便吩咐三位师妹及鹿连城、付晚香应对司空徒和地藏无门,灵虚子交由他一人对付。

柳浊清不解,道:“师兄,你何不以法器渡大家出阵?”

左仪撇嘴笑道:“适才我们在灵蛇堡玄关之内已领教这云空阵的法力。师兄的天罡猎月檠乃乾卦至宝,破阵尚且费劲,无尘剑虽威力惊人,却护着那位叶公子,然而眼下,天罡猎月檠尚可勉强拖住灵虚子,师兄又如何能将其撤回?”

左仪话未说完,云空阵已呈洪流之势,打灵虚子掌中铺展开去,泄至十里以外。众人有法宝的全将法宝亮出来,没法宝的也做足了应战的准备,将内丹提至膻中穴,元气各凝于中枢、命门二穴。

顾乘风喊一声:“你们专心对付他两名弟子,我自有对策。”再对苏荣说:“借你白龙剑一用。”这便飞出十余丈,一面放出血影流珠。

苏荣化白龙剑为银虎,唤一声“灵宝无量,普告九天,从!”顾乘风行天罡指诀,朝那银虎导一股纯阳真元,银虎血口大开,纳真元入体,这便撒开后腿,应顾乘风驱驭而奔。

可惜云空阵内五行之位变幻莫测,顾乘风同灵虚子才斗十来个回合,便真元大亏。付晚香顾不得许多,飞到顾乘风身旁,对他说:“你还要逞强!”这便推出太华伏魔珠,好歹扳回一局。

就在此刻,司空徒故意受伤坠地,单余地藏无门以一敌四。任那青黄散剧毒无比,到底双眼不及八目,才三两回合,地藏无门便叫苏荣的白龙剑刺中命门,当即现出原形,也跌入灌木丛里,没了踪影。鹿连城及重明观三名弟子齐刷刷冲向灵虚子,同顾乘风、付晚香将其围困。

顾乘风对灵虚子道:“你布下此阵已元气大损,眼下我们以六敌一,我竟不信拿不住你。”

灵虚子眼见大势已去,只好最后一搏,以内丹化出一粒雷珠,费去大半真元,将其炸开。一声轰响随着白色闪光荡彻天地,那闪光照拂之处别无他色,单是煞白一片,荧亮无比。众人全叫一股气浪推出二十余丈,各个都险些跌入山谷,只得抱住大树,才可稳住身子。各人的法器也叫这雷珠炸向四面八方,一时间真元骤断,五行俱亏,都化作玄光,各归其主。

顾乘风攀住一棵橡树,见付晚香双臂搂一根碗口粗的桑枝,身子被气浪冲开,悬在空中。他忙以剑指诀化出一根白索,缠住付晚香的腰身,下力一拉,付晚香便叫白索扯到顾乘风身旁。顾乘风扭头朝方才雷珠所在之处眺一眼,给付晚香丢一句“你抱紧这棵树”,随即双掌一撑,逆着气浪翻身折返。

付晚香回头,虚眼追着他的身影,喊道:“顾乘风,你要当心些。”白光卷着气浪刺得付晚香眼泪直流,她也不知顾乘风能否听到自己的声音,拼足力道喊完这句话,便将那棵橡树抱得更紧,脸庞埋在树皮上,动也不动了。

顾乘风才飞出几十丈,气浪陡停,白光也乍然收敛,周遭又漆黑一片了,只在不远处现出一抹磷光,磷光护着一粒内丹,正朝北面扑去。这时候顾乘风才看清楚,黑暗中掠过一道灰影,叫不太清朗的月光勾出一侧轮廓。那灰影同内丹汇合,顿时红光绕体,映出二人。

顾乘风认出那二人前者是灵虚子,正抓着后者飞逃,大喝一声:“妖孽你往哪儿逃。”

灵虚子回头一瞥,抛出两排雷钉。顾乘风放出天罡猎月檠,行七宝骞林指诀,将其化作冰剑,那剑身再扩至十倍,飞旋成盘。雷钉打在冰剑上噼啪作响,迸出赤绿黄三色火光,映出常朝云的脸。她显然受了伤,为灵虚子右臂所抓,面色不佳。除尽雷钉,顾乘风又将那冰剑炼作一条巨蟒,改行玄武指诀,同时放出血影流珠。巨蟒快如闪电,追上了灵虚子,蟒尾一甩,勾住了常朝云的双腿。

常朝云叫巨蟒一拉,灵虚子险些脱手,回身揪住常朝云的衣襟,翻了个筋斗,一时忘了那根巨蟒乃仙家乾卦宝物所化,竟欲将其扯断,手掌一触蟒身,就叫焰气灼伤。在这刹那间,常朝云已被巨蟒拖出几丈。灵虚子还不甘心,抟身追上去,不料血影流珠已赶到近前,法光激闪,耀得灵虚子双目刺痛难忍。顾乘风飞至灵虚子跟前,朝他天灵盖猛击一掌。灵虚子捱他一掌,喷一口黑血。顾乘风避闪不及,手臂沾了黑血,一阵刺痒由肌肤渗入骨骼,再入经脉,直灌心窝。

灵虚子栖在不远处悬崖边上的一根枯枝上,一面咯血一面说:“今天这笔账我姑且记着,来日再与你细算。”言毕,足尖一蹬,蹿飞而去了。

顾乘风收回血影流珠和天罡猎月檠,携着奄奄一息的常朝云,驾七彩虹云飞回赤兔峰顶。

苏荣见顾乘风印堂处隐隐透出绿光,问道:“师兄,你面色有异,莫非中了毒?”

付晚香本来怨气未消,见顾乘风飞来,避开了目光,听苏荣这番话,心头一惊,打左仪和鹿连城中间挤出来,上前盯着顾乘风的脸。

顾乘风苦笑道:“是我自己疏忽了。那妖怪方才那一招已折损大半真元,单使法器已足够将他逼退,我却近了他的身。”

付晚香一时间泪眼朦胧,道:“叫你当心些,你也不听我的。总之我的话,你是死活听不进的。”垂眼瞥到常朝云,见她脸面和双手皆绿光隐现,付晚香又嘟囔道:“这倒好了,连中毒都成双成对的。”

左仪上前细细打量顾乘风的脸色,对众人道:“我们尽快离开此山,寻一处可靠的地儿歇脚才是。”再问顾乘风:“师兄身上可有大碍?”

顾乘风道:“并无大碍,方才那妖怪降毒瘴炼在血魄中,我只沾染了他些许黑血,想来中毒不深。”

苏荣道:“不管怎么说,尽早祛毒才是要紧事。”

一行人飞出赤兔峰地界,本来商量着就近在邑州城郊借宿于张必用府上,可是考虑到顾乘风和苏荣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借宿几日难免露出破绽,何况张必用与常朝云彼此熟识,万一常朝云得救醒来却不知好歹、恩将仇报,反惹一身麻烦。如此,众人变化面貌,在邑州城中投宿,好歹安顿下来了。

顾乘风变作一位白须老翁,才进客房便因真元崩泄,现出真身。他额头虚汗不止,眼眶血红,在榻上打坐运气片刻,终于逼出一口脓血,呛了一地。付晚香同左仪守在他身旁,见他吐了血,忙上前异口同声地问:“可好些了。”

顾乘风强打精神,将内丹调至玉堂穴,低声道:“这毒瘴甚是怪异。灵蛇堡中那位老前辈曾说,灵虚子的毒瘴皆为阳毒,按理说,既为阳毒,我以至阴至寒的罡气克它,总该有些效力才是。然而适才我将至阳至烈的罡气封于大穴,至阴至寒之气却难以导入经脉血魄之内。我现下元气亏空,只能以内丹化气。”言及此处,他对付晚香说:“若罡气仍不能导入经脉,我想天底下能救我的,恐怕只有万妙毒王上官龙和你姨娘莲香子了。然而这瘴气扩散得极快,我想十二个时辰之内,这毒瘴便会渗入我全身骨骼,届时怕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

付晚香道:“那位老前辈还说,太华伏魔珠可御天下所有阳毒,兴许我的太华伏魔珠也可助你祛毒哩。”

左仪也说:“师兄,付姑娘言之有理。你生性豁达,怎么此刻竟说起丧气话了。”

“你道我说的是丧气话,我不过乐天知命罢了。若我过不了此劫,你便带着晚香上山吧。我曾经答应她,带她回长白山投身重明观。”顾乘风苦笑着,又对付晚香说,“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付晚香道:“谁又稀罕做你们重明观弟子?我知道你言出必行,你却不必把我的事放在心上。眼下祛尽瘴气才是要紧的。”

左仪对付晚香道:“付姑娘,你助师兄祛毒,我来为你们护法。你修为不精,切忌急功近利。我们重明观有一道益元炼气、破咒祛邪的法门,叫作火辰经。待会儿我以火辰经炼出五根银丝,一根通你膻中、印堂,一根则通师兄神道及左右风门。这火辰经法门颇不寻常,我道行太浅,未能炼至驾轻驭熟的境界,所以一经发功便不能贸然中止,需元归气凝方可散功,我们三人都有危险。”

左仪吩咐苏荣守在门口,这便同付晚香、顾乘风于榻上打坐运气。灵虚子的青黄散因以男女肉身所化,毒性虽至阳至烈,化入血魄中却呈阴阳和合之势。寻常阳毒最怕至阴之气,青黄散未入躯体也惧怕至阴之气,然而一入经脉、融血魄,青黄散便遇阳则阳,遇阴则阴了。顾乘风自己祛毒未能成功,主要原因便在这一层。

再看太华伏魔珠,其母体玄凰木与邪魔同源,本为至阴的根底,可抵御阳毒倒不稀奇。然而说到此珠祛毒疗伤的妙用,则与玄凰木阴阳俱亏的性子息息相关。玄凰木生于邪魔却魔性尽脱,自然难容于世,故有纯阴之体而无纯阴之炁,有纯阳之炁而无纯阳之体,日月星辰之辉稍加照拂,无不克之毁之。太华伏魔珠以这非阴非阳的玄凰木炼就,天然一副非阴非阳的性子,融入血魄之中既可遇阳则阳、遇阴则阴,亦可遇阳则阴、遇阴则阳,化解青黄散的毒性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付晚香修为不精又因同灵虚子斗法,耗了半数真元,哪怕得左仪的火辰经相助,未尽祛顾乘风体内的毒瘴,还是花了半个多时辰。

顾乘风一连呕了三口脓血,再调元聚气,顿觉神清气爽。付晚香见他脸上绿光已消,面露喜色问他:“你可好些了?”

顾乘风抹去唇边脓血,垂眼朝手背上一瞧,说:“何止是好些了。我原有些陈伤旧患,经你的太华伏魔珠调理,竟祛了八九分。”

左仪笑道:“看来付姑娘的太华伏魔珠真真是仙家圣物。我从前只听师父提及,知道崆峒山中原有一位散仙炼得此宝,威力之大,虽不比那白泽观的元婴珠,倒也独当一面。今日才算开了眼界,真真切切见识了一回。此珠不仅长于攻敌,连祛瘴化毒也有这般神力,付姑娘,你能得此神珠,足见你仙缘了得呵。”

付晚香道:“我哪有什么仙缘?我母亲曾为我卜过一卦,依卦象看,我是仙根半悬、仙缘如萍之人,只是仙根怎么个半悬法,仙缘又为何如萍,卦象上全然看不透彻。正因如此,我母亲才叮嘱我,对于仙门法术我略知一二便可,并不强求我勤学苦练。至她离家出走,我父亲虽钻研仙门之术,又收了许多弟子,却不大管我学与不学。我也乐得轻松自在,脱凡胎也好,飞升太乙金仙也罢,我是毫无兴趣的。”

左仪道:“难得你洒脱,竟如此开悟。”

三人好端端聊了一会儿,后来付晚香同顾乘风却闹了别扭。左仪左右调停着,眼看双方各不妥协,只好把两位师妹和鹿连城叫来帮忙。二人争执的缘由众人稍作了解,鹿连城对付晚香道:“付姑娘,照理说,我该叫你一声表妹,不过我这人帮理不帮亲,我倒觉得顾兄弟所言更有道理。那位常姑娘虽为魔道中人,到底是凡人所生,不是什么木精石怪,兴许她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才误入歧途。都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若仅因为她投身魔道便不管其死活,我们这些正道中人又与他们何异?”鹿连城浅笑着,再对顾乘风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位常姑娘虽然该救,顾兄弟,你却绝无道理逼迫付姑娘去救她。常姑娘该不该救是一码事,我这位表妹愿不愿救她却是另一码事。你不能坐视常姑娘毒发身亡,难道竟看不到付姑娘方才救你,是因为她对你一往情深?”

付晚香本来满面通红,听鹿连城这么一说,双颊更是憋透了血,几乎是酱色了。她咬着嘴唇,忿忿地说:“你们都说那妖女误入歧途,我倒想知道,你们与她非亲非故,如何确信无疑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偏要说她撒谎成性,阴险狡诈。”付晚香望着鹿连城,继续说:“我记得你说过,叶琮逃离薛府,曾盗走姨娘的丹药。此事可当真?”

不消付晚香细说,单单这一提醒,鹿连城已发现叶琮被擒一事另有文章,道:“你是说……”

付晚香笑道:“既然叶琮有姨娘的定元珠,他又如何会为玄天金罗阵所困?这件事,那妖女未作半点解释,然而细想来,又有太多蹊跷。你们因为她本是凡人,便一口咬定她投身魔门必有苦衷,怎么不知凡间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凡间便没有恶人?还是说你们这些男人竟为其美色所惑,全然不顾是非曲直了?”

苏荣道:“付姑娘,我师兄处事向来公正不阿,谨慎稳妥,断不是见色忘义之徒。师兄要你救那位常姑娘,想来是希望她来日改邪归正,造福天下苍生。就算她对我们有所隐瞒,需知她在魔道多年,耳濡目染无不是些腌臜龌蹉的勾当,近墨者黑实在情有可原。倒不如待她毒瘴祛尽,醒来以后再问她个究竟。”

左仪见顾乘风默不作声,对顾乘风说:“师兄,付姑娘的担心未必没有道理。常姑娘既为魔道中人,我们还是提防些为好。师兄宅心仁厚,我自然知道你所以救她,无非怜惜她修行不易,若见死不救,必然良心不安。可是眼下能救她一命的终归是付姑娘。她救不救常姑娘是她的事,师兄你又何必咄咄相逼哩?”

顾乘风抿嘴一笑,避开付晚香的目光,对左仪说:“左师妹言之有理,是我太咄咄逼人了。既然付姑娘不愿意,我实在不该强人所难。我想付姑娘必有她不救的理由,想来正邪不两立,我也是自作多情了些。”

顾乘风私底下唤付晚香,只喊她晚香,别人跟前,时而晚香,时而付姑娘,付晚香自己并未格外留心自己的称呼。然而刚才顾乘风久不吭声,一开口却“付姑娘”前,“付姑娘”后的,足见他对自己已然生分了,这样一想,付晚香又是伤心,又是失落,索性赌气道:“谁说我不救她了?”

315中文网推荐阅读:凋零风暴的明日方舟之旅明日方舟:泰拉大革命极品男漂亮女真千金只想拿钱明日方舟:今天也是叛变的一天总裁大人,100分宠!逆天能量师:绝宠废材妻造化灵诀至强龙尊叶辰王妃假哭,王爷直接提刀杀上金銮殿拒嫁冷面军官后,易孕体质暴露了暴君修仙传夜月之暗明日方舟:现代战役柯南之落地满声望玖玖的穿越之旅灵异:从驾驶灵车开始崛起冷面军官太勇猛,娇媚军医架不住猫妖撩人请玩家不要招惹软糯NPC四合院:开局我做了医疗室女医生的小助理不负羲和什么?我是四个崽子的恶毒后娘?花醉满堂异世界,来到这里后我反而被削了倾朝野:小国师他嗜我如命柯南:我的系统无法无天盗墓的盗友你的狂傲我喜欢,你的心门记得关穿到八五家属院:撩兵王!生乖崽重回七零,改变一家命运情深不追忆琉璃美人命我都变成迪迦了,你才来系统?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无香自芳七零相亲:相亲到了最强战神军官农门长姐,女特种兵靠种田逆袭我就是个反派,为什么总有人追我至尊人王星际之结婚后,我过得风生水起炮灰拯救男配,天造地设一对和莲花楼一起穿越武侠世界桃花源人乱天纪星穹铁道:性感丰饶,在线输出安陵容重生之锁清秋二爷的白月光重生啦北行游记沈总的偏执娇妻重生了诡天,葬道,仙人墓
315中文网搜藏榜:婚然心动,总裁的独家盛爱极品男漂亮女七零嫁糙汉,我两胎生了五个崽夜月之暗东隅虽逝脱离奴籍后,长姐回家种田了快穿:宿主是个呆萌小花妖你咋掉到七十年代去啦?你妹又作妖啦充电风云录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爱你如旧霸总的冰冷特工妻快穿之女配对恋爱不感兴趣聊天群从魔改版火影开始暗黑向日葵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逃荒后,我怀孕了快穿:美凶残女配她又在线崩人设异次游戏怦然心动修仙:从感受杀气开始从医十八年,重生到高考报志愿前末世重生我靠囤货零元购硬核求生武祖之巅穿书七零小知青撩爆偏执大佬心机王妃驾到,王爷哪里跑反派乖乖!我是来生崽的【快穿】汝本明珠绑定系统后,宿主又不想花钱了被始皇读心后,文武百官卷疯了!超神道士修仙龙族:开局就A级的路明非这不是意外你就是我的天堂吃货在修仙文里搞美食猫妖撩人恐怖街原神:在钟离面前,冒充岩王帝君人在疗养院,全靠病人逢凶化吉穿书后,我把龙傲天男主攻略了!贺景黎的小青梅可盐可甜穿入蔚蓝档案的我,带着多重身份龙图案卷集不曾宣之于口的秘密精灵之黄金牧场重新攻略病娇男主【快穿】局长今天抓到禁闭者了吗南娇宠驱魔道长又在警局露脸了
315中文网最新小说:港片:港岛大佬奥特:至高进化快穿之宿主你快住手呀!我一个小刑警,你让我当鬼差与琴女姑娘的卿卿旅程穿越万界寻求不灭行走诸天,乱世封神穿成农家老妇,卖豆腐还债致富两张藏宝图灵元心经侯府主母重生后,和离嫁王爷!嫡女重生,嫁给病娇王爷后被宠疯了穿书后,恶毒女配成了大女主盗墓:重生笔记小姑娘怂萌嘴甜,宋爷弯腰轻哄影视喜当爹:从许幻山开始路小西星际日常四合院:开局与傻柱决裂逆行的阳光八岁小孩姐,我在改造综艺当大佬平明拂剑任我去傅总的病弱白月光回国了公子莫动心步步惊心,她在书中逆天改命了!账房先生li仙路漫漫之成仙【神豪】从绑定追星返利系统开始穆黎传撩回她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福天记四合院:开局娶妻陈雪茹快穿:炮灰他妈手撕剧本打脸成神开局养娃:淡定,咱家有田我,诡异NPC,吓唬哥哥怎么了我帮配角上位,主角道心破碎步步为营,宫女逆袭成贵妃咒回:超弱的我能拯救咒灵操使吗侯门小妾吃瓜,皇帝裤衩保不住了夺我命格,我用鬼王镇万鬼甜宠,禁欲总裁诱拐小秘书卡牌:用三国卡组给对手带来啸容四合院:开家早餐店,馋哭四九城快穿:百分百甜宠日常深吻你哈!拿捏崽子的心,我先哭被读心后,给修仙界一点吃瓜震撼我和阎罗大帝有个约快穿:病娇反派又被宿主撩迷糊了只是想给精灵们一个家我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