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卓之涵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试图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陈思砚点点头，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的路况。
真的知道吗……
看他那副自有论断的表情，卓之涵不太确定，只好尝试着转移话题：“大少爷是才从公司出来吗？”
“嗯。你今天休息？”
“是的。那……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看着车载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快接近九点，卓之涵想起包里还有没吃完的巧克力，赶紧掏出来。
生怕影响他开车，她也不敢递上去，只是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先吃点巧克力？”
陈思砚余光瞥了一眼，认出了巧克力的包装：“还没吃完？”
“呃……之前没舍得吃，今天才带出来和朋友分享的。”
她感到车身忽然顿了一下，陈思砚在一处红绿灯前降下了车速。
在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他扭头过来，眼神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朋友？”
“对，我闺蜜。”
不知道陈思砚为什么会重点跑偏到了这里，但卓之涵还是老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从盒子里拾起了那唯一的一颗心形的巧克力，那本是她准备留到最后一颗才吃的。
“大少爷要现在先吃一颗补充补充体力吗？”她把手向他伸过去了些。
陈思砚忽然笑了一下，手没离开方向盘，却微微张开了口。
卓之涵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喂给他？
他的眼神落在她指间捏着的巧克力上，只是这样看着，她就感觉指间发热，即将要把巧克力融化。
挡风玻璃外，前方的红绿灯开始倒数计时。
10，9，8，7——
卓之涵屏住了呼吸，想赶紧趁变灯之前，将巧克力送到他的唇边。
但就在她要将巧克力塞进他口中的前一秒，陈思砚却向后仰了一下脑袋，躲开了。
她不解地睁大了眼睛。
“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什么巧克力。”
陈思砚回过头去，将视线重新放到前方的道路上，轻踩油门驱动了车。
被他这么一说，卓之涵才猛然想起，这是酒心巧克力，连忙缩回了手。
差点就要害他“酒驾”了，卓之涵习惯性开口道歉。
“呃……对不……”她话说到一半，却觉得哪里不对，抬头瞪住陈思砚。“等等，你既然知道是什么巧克力，那干嘛一开始还要我喂给你吃？！”
“是你自己递过来的，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
卓之涵一气之下，把手中的心形巧克力塞进了自己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吃到一半，她忽然想起这颗巧克力曾差点就要喂进陈思砚嘴里，脸上一红，埋下了头。
车载屏幕上，一则来电显示忽然弹屏，陈思砚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按下了接听。
“陈思砚，你在哪里？”电话接通，外放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
卓之涵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在开车的陈思砚，发现他的目光也在看着自己，立刻识趣地从包里掏出无线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但她没有播放任何其他的声音，所以虽然没有那么清晰，她依然能隔着耳机听见陈思砚和女人的对话。
“怎么了？”陈思砚淡淡地问。
来电的女人娇气地抱怨：“我在国金中心，外面下好大的雨，你来接我。”
“我已经在回家路上了，酒店离国金很近，你自己打个车回去不行么？”
“不行，我买了好多东西，拎不动了，你来接我，快点！”
“……我今天工作已经很累了，还没吃晚饭呢。”陈思砚的语气竟然在主动示弱。
“那正好，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吃。别忘了，是你把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你必须管我，不然我——”
“知道了，你别乱跑了，等我半小时。”
“滴——”电话被挂断了。
卓之涵大脑一片空白，还没从刚才听到的对话缓过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思砚居然，从意大利，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他们对话的语气听起来随性又亲密，陈思砚虽然无奈但还是会对她妥协。听起来就不是普通的关系。
卓之涵莫名感觉心里很乱。她沉浸在理不清的思绪里，忘记摘下耳机，也没留意到车已经不知不觉间在陈家大门口驶停，直到陈思砚拍了拍她的肩。
“到了。”陈思砚指着灯火辉煌的大宅。“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哦，好……好的……”卓之涵摘下耳机，不敢多问，只是应着声迅速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她正要下车，陈思砚拉住了她的手臂，递过来了一把伞：“还在下这么大的雨，不拿伞就想下车，不要命了？”
卓之涵接过雨伞，向陈思砚颔首道别，迈出腿跳下了车。
她撑着伞，在大雨中，目送陈思砚将车掉头，重新向山下驶去，直到车尾的光看不见，才回过神来，缓缓向宅子走去。
刚回屋收起伞，手机就振动了一下，是于小雅发来了消息。
「你在哪里？」
想来是她担心自己有没有在暴雨中安全到家，卓之涵赶紧回复：「刚到家了。你呢，到单位了吗？」
半分钟后，新的消息弹进手机。
「是回这个家吗？」
紧随其后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卓之涵点开大图查看，差点吓掉了下巴。
那照片上拍到的，正是几分钟前，撑着伞站在陈家门口目送陈思砚的她本人！
卓之涵满脑子问号，但第一反应是生怕又是什么狗仔偷拍了照片乱传到网上，顾不得回到房间，坐在楼梯台阶上就快速打字询问。
「你在哪看到的照片？」
这一次，给她回复过来的，就不是一条消息了，而是弹屏的视频来电。
卓之涵捏着手机，思索了一下，决定躲进无人的储物间进行接听。
在按下接通后，屏幕上映出了于小雅的脸。她似乎是坐在一辆面包车上，四周光线昏暗，几乎看不太清。
巧合的是，卓之涵所在的储物间，也没有开灯。
双方对视一眼，于小雅先发制人：“你速度坦白，为什么会坐陈思砚的车到他家去？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