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小雅发来了一串省略号。
卓之涵急得双击头像拍了拍她：「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大概十秒后，对面发来了新的消息。
「你说的这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卓之涵心虚地对着手机猛猛摇头，虽然那头的于小雅根本看不到。
没过半分钟，新的消息又弹出了。
「但不管轻不轻浮，男人肯定只会亲吻自己有好感的人啦。」
有好感……
陈思砚对自己……会有好感吗？
想起他曾经数次的戏谑自己，卓之涵并不是很相信。
她站起来，巡视了一圈房间。
昨天来时，这里还整洁得像没有人居住的痕迹。而现在，卫生间的淋浴玻璃上还挂着水珠，壁柜上放着被使用完后的吹风机，她的目光巡到床上，看见那上面还叠放着陈思砚换下来的衣服。
真讨厌。陈思砚明明就已经离开了，怎么还感觉身边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卓之涵走到床边，将陈思砚的衣服捧起放入了边上的袋子里。
她靠在床头，打开手机，想在抖音上刷刷视频以分散注意力。
“我重生了，重生在本市最富有的人家。这一次，我决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但出乎意料的是，我以为我拿的是千金剧本，却没想到，重生成为了总裁家的保姆！”
视频的配图让音频的朗读显得有声有色，卓之涵想划走却又忍不住往下听。
“雇主家的少爷英俊潇洒，据传从不近女色。谁能想到，他却在我刚入职第一天，就闯入了我的房间，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被一股暖意包围……”
卓之涵耳根一红，瞳孔放大，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像要杀人灭口一样把手机死死捂住按下了暂停。
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在心里狠狠谴责，但又鬼使神差地点击了左下角的跳转链接，抱着一丝好奇，打开了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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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卓之涵意识到自己已经抱着小说看得根本停不下来的时候，暮色早已悄然降临了。
中午简单吃进肚子的一盒泡面已经不再抵饿，但看小说看得面红心跳的她也没察觉到已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卓之涵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扫读着。
「……少爷伸出宽厚的手掌，衣衫从我的肩头滑落。」
“叮——”
正读到让她有些捂脸的剧情，忽然响起的门铃吓了她一跳。
卓之涵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从沙发上跳下来。盘腿坐了太久引起腿麻，她一时间还有些站不稳，跌跌撞撞挪到了门边。
她从猫眼往外看。
是陈思砚来了，他手里还拎着电脑包和一个蛋糕盒子一般大的保温袋。
想起早上的那个吻，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卓之涵下意识对着门边的全身镜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却只注意到镜中自己还有些通红的脸。
她只好伸出一只手捂着脸，用另一只手开了门。
“怎么了？”
一开门就看她这样，陈思砚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担心。
“没……没什么……”卓之涵有些心虚地别过头。“牙疼。”
陈思砚眉头蹙起，仔细打量着她的脸。
“脸都疼红了？”
“……”
卓之涵把头埋得更低了，在心里后悔不应该看那种奇怪的小说，以至于现在面对陈思砚，心情都变得怪怪的了。
以为她是牙疼得不想说话，陈思砚也不再追问。
“给你带了晚饭。”
陈思砚举起手中的保温袋晃了晃，便往沙发边走去。他把保温袋放在茶几上，俯下身拉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了大大小小的七八个密封盒。
密封盒的盖子掀开，饭菜的香味立刻飘进了卓之涵的鼻子里。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赶紧将门合上，跑到阳台搬起小凳子。
再回到茶几边上的时候，食盒都已经全部打开了。
被煎得焦黄脆香的鸡翅，被浓浓汤汁包裹住的鲍鱼，还有泛着点点油光的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卓之涵盯着这一桌的热菜，闭紧了嘴，生怕口水流出来。
她抬起头，满怀感激地看着陈思砚，正想感谢他的投喂，却发现陈思砚眉头皱紧，表情复杂，而手里，正捏着她的手机。
手机！
卓之涵反应过来，仿佛被雷劈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不能看！”
陈思砚眼神瞥向她，在她向自己扑过来欲抢夺手机之际，迅速把手机藏在了自己身后。
“你还给我！”
卓之涵一心只想拿回自己的手机，激动之余，都没发现自己从陈思砚身两侧伸手到他身后抓寻手机的样子，几乎就是在将他环抱。
然而陈思砚只需轻微向后抬远自己的手，她就根本够不到。
她努力够了一会儿，直到看见陈思砚脸上戏谑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贴他太近。
“你还给我……”
羞耻之情让她禁不住眼角泛红，眼眶一热。
她宣告放弃一般地收回手臂，想向后退开，却被陈思砚忽然反手揽在了怀里，手机也一下子180度地转到了她的背后。
陈思砚俯下头，怼着她的脸仔细看着。
“我看看，还牙疼么？”
卓之涵发力挣扎，但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原来你还喜欢看这种小说？”陈思砚咧嘴笑得很开心，眯起眼睛回忆起来。“‘少爷掌心的余温尚未褪去，炽热的吻又在我’——”
卓之涵跳起来，伸出手死命地捂住了陈思砚的嘴。
她感觉眼泪已经不受控制从眼眶溢出来了，但也顾不了抽手回来擦拭。
毕竟，但凡再从他嘴里多听到一个字，真的感觉自己会立刻羞赧致死。
看她涨红的脸上漾起泪花，陈思砚赶紧松开了抱紧她的手，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卓之涵瘪着嘴，接过手机死死握在手里，气鼓鼓地一屁股在沙发上抱手坐下。
陈思砚愣了一下，也在她身旁落座。
他试探地戳了戳她的手臂：“……是我不对，你别哭了。”
卓之涵吸着鼻子，把手臂缩了缩，不让他挨着。
反正现在在他面前也彻底不存在任何颜面可言了。卓之涵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扭过头去，决定不给陈思砚一点好脸色看。
她想起早上的事，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