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茶楼后,我们回到了潘子的小破房,这家伙一直都没换地方。
“又不缺钱,怎么不住回以前的房子?”
潘子的解释让我差点栽倒,“房租还有一个月呢,等到期了我就搬。”
直接给我整无语了,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了不地一两千,真不知道咋想的。
算了,爱咋咋地吧。
我在长沙留了几天,期间一直跟着小吴住在老宅,盘口里有一些蠢蠢欲动的人,都莫名的出国了,再加上潘子的熟练运作,已经正常运转了,见盘口里没我的事儿了,也就打算返回了。
至于那个被我遗忘了很久的陈皮阿四,这一次我终于把他安葬了,就在我离开的前一天。
陈皮阿四的地盘归属与我无关,陈皮阿四也没有葬礼,我用我那三脚猫的堪舆术给陈皮阿四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墓地。
其实就是在公墓里找了个靠边的位置,陈皮阿四的尸体被火化了,他那个情况,真要整个儿埋了,说不准还会尸变。
至于为什么不告知陈家人?那群人的眼里只有地盘和利益,真要见了陈皮阿四的尸体,保不齐会把我架在火上烤。
至于小吴那边,他又没说陈皮阿四是他杀的,到时候怎么说还不是随他。
跟小吴他们告别后,我登上了回北京的飞机,我现在只想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狗撵腚的日子估计暂时不会有了,我得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准备寻找那个不知道在哪的陨玉之心。
瞎子也已经回到家里休养了,整天不是坐在前台耍刀子,就是偷偷跑到小花那里蹭吃蹭喝。
当得知我回来后,还在小花那里给我带回了一个食盒,据说是小花让带的,为此还讹了我五十块钱的跑腿儿费。
瞎子还是那个瞎子,爱财如命。
在房间里躺了两天,第三天时,我意外的接到了小张的来信。
“风,我娘要走了。”
我迷迷糊糊的大脑忽然就清醒了,我听到了什么?
“哑巴,你再说一遍,谁要走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我娘,要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这让我感觉到害怕,“你在哪?”
“墨脱。”
这地方我去过,熟悉的很,“等我。”
电话都没挂断,我开始穿衣服,随手抓起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背包,就跑了出去。
在大门口碰到了刚吃完饭回来的瞎子,他见我匆匆忙忙的,赶紧拦住我,“这着急忙慌的要去哪?”
我也来不及细解释,只匆匆丢下一句‘墨脱’,就上了车。
后视镜里瞎子伸着手,不知道要跟我说什么,我哪有那个时间,车子一路开出郊区,直奔深山老林里去,没办法,现在还是白天,烛龙不能光天化日的就出现,只能往深山老林里钻了。
从家里出发开始,我的心就一直悬着,小张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他说他娘要走了,那肯定是真的,他娘?他们家寿命都长,一百多岁的老娘应该也正常。
到了树林边,大概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人,让烛龙吞了车,我就往山里跑,大概五六分钟之后,我已经处在了半山腰,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就算有人看见估计也会以为是眼花了。
顾不了那么多,我直接坐上烛龙的脑袋,烛龙默默的冲上天际,奔着墨脱出发。
我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指挥烛龙前进,在半路中,还遇到了一架飞机,好在我们飞得高,这才没上新闻。
烛龙的速度很快,从北京出发到墨脱,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一想到上次坐了三天的车,就是一脑门儿黑线。
烛龙降落在那条崖谷中,爬上悬崖后,我拼命的往喇嘛庙跑,在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小张一定在这儿。
刚跑进门,就见到一个小喇嘛在扫院子,墨脱的冬季来的很早,才十一月,整个墨脱就换上了一层白纱。
我不知道小张在哪,只能问,“哑巴在哪?”
看着呆愣的小喇嘛,我意识到我的问题有毛病,所以换了个说法,“有没有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男人在这里,跟我差不多高,他还有一个娘也在这里。”
小喇嘛还是疑惑的看着我,难道人不在这儿?
这时那个我熟悉的大喇嘛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见到我之后对我行了一礼,“您是要找人吧?请随我来。”
我跟在大喇嘛身后,一路往庙里走,大喇嘛说那个小喇嘛听不懂汉话,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答。
大喇嘛把我带到了一个门口,告诉我人就在里面,我对大喇嘛道了谢后,轻轻推开了那道门。
“哑巴?”
院子里有一块石头,看样子是被雕刻过,地上还有一些零碎的石块儿,小张就坐在雪地里,整个人蜷缩着,背对着我靠在石头上。
“你来了。”
这个声音让我震惊,几步跑到小张身边,当他抬起头看向我时,我的心脏止不住的抽痛。
我蹲下身子,把这个脆弱的小张抱在怀里,他的脸埋在我的脖颈处,一丝微凉滑过我的肌肤,他……哭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强大如神明般的人,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我来了,我来了……”
我只能一遍一遍的回应他,突然好怕这人突然就碎了。
他就算哭,也是隐忍的,克制的。他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止不住的哽咽与抽泣,只是在默默流着泪。
许久,也可能只是一小会儿,他从地上站起来,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房间,屋内很暗,要不是我眼睛还算利索,还真的看不清床上的人。
门被关上,我随着他来到床前,我也见到了小张的母亲。
看上去大约三十左右,穿着看上去应该是藏族的服饰,双眼紧闭,只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以及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我赶紧上前查探,小张母亲这情况怎么跟中毒了似的?
“哑巴,你娘她什么情况?”
小张坐在床边,双手握着他娘亲的手,语调平缓的讲述了关于他母亲的事,要不是知道他不善表露情绪,都会以为他在说着其他人的事。
“藏海花……”
从他的叙述中,我也明白了,原来一个母亲为了孩子,真的可以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