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川说出被陨影响的蛮兽，不会互相攻击的时候，石头心中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仅如此，石头还有了一个猜测，小颖他们的死，恐怕与陨的战斗也脱不了关系。
石头在地渊之中，并没有见到陨的身影，地渊很大是一方面的原因，石头猜测，这应该还与自己的师尊有关。
“所以，夏部落不远万里的去狩猎山脉之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石头问了夏川一句，已知的一切信息，似乎都已经串联起来了。
“没错，沃野平原的各个大部落，这一百年以来，一直在搜寻沃野平原外，其余四级蛮兽的足迹。”
“被陨操控的四级蛮兽，会对北迁的人族部落，造成巨大的威胁。”
夏川坦然进行了解释，石头认真的看了这位络腮胡的巫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夏川一样。
“聚集蛮荒界所有部落的力量，组成一个联盟，来共同面对陨的威胁，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夏迁也同样有这种感觉，她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背负着如此使命，所以夏迁的语气复杂之中，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生硬。
夏川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轻笑了一下，但对于夏迁的提议，夏川却是摇了摇头。
“有先祖已经尝试过了，过去那个时代，整个蛮荒界的人族部落，差不多都联合了起来，但结果很惨烈。”
“石板上记载了一句话，没有五级巫器，人族战胜不了陨。”
夏川没有具体描述有多惨烈，但凭借他脸上的那一抹落寞之情，石头不难猜出，那一定是一场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战斗。
不然，夏川脸上不会连一丝不甘都没有。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现场沉默了一会，石头内心叹息了一声，问了夏川一个这样的问题。
情况已经很明了，夏部落以及沃野平原另外几个大部落，是打算用所有战士的生命，来为整个人族断后。
“值不值得，都必须有人去做，仅此而已罢了。”
夏川没有做出明确的回答，而是微微一叹，语气有些莫名的感慨。
其实夏川也时常会感到疑惑，他与那些北迁的人族部落素不相识，用自己以及夏部落所有战士的命，去换他们活下来的希望。
怎么看，这都是一件不值得的买卖才对。
可夏川还是会去做，这真的只是因为夏部落的祖训要求吗？
夏川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集齐沃野平原的所有力量，能阻拦蛮兽浪潮多久？”
石头继续提问，这让夏川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莫名了起来。
“石头，你不是夏部落的人，带夏迁离开吧，以你的实力，庇护自己的部落不是问题。”
“我是人族。”
石头的回答，只有简单的4个字。
“父亲，我是夏部落的一员。”
夏迁也做出了回答，她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夏川沉默了一会，他的女儿多久没叫他父亲了？这一点连夏川自己都记不清了。
“五年，陨完全苏醒需要五年，这期间蛮兽的攻势不会很凶猛。”
“五年之后，就得看命了，不过最多应该也就能撑八年左右。”
“八年之后，北迁的部落应该已经走的足够远，剩下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夏川给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数字，冰武纪持续二十年，这意味着八年之后，沃野平原恐怕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人族。
石头想到了石部落的三块石板，这看似与寒潮无关的三块石板，实则记载的应该是寒潮最后几年的情景。
很显然，蛮兽浪潮最终还是会追上北迁的人族部落。
“加上铁器，这个时间应该会久一点。”
石头补充了一点，夏川愣了下，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是可以久一点，但估计最多可以多撑两年，铁器对抗不了三级以上的蛮兽。”
“那么，如果事先将沃野平原的蛮兽清理一遍呢？”
石头这话一出，连一旁保持安静的羽玄和夏立，都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清理一遍沃野平原的蛮兽？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或许可以坚持得更久。”
夏川进行了回答，但想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
“那就去做吧，尽可能削弱陨的力量，为大战做准备。”
“我会提供不借助巫纹，也能开启血脉之力的方法，再加上铁器的帮助，做这件事的速度不会很慢。”
“狩猎一遍沃野平原的蛮兽，可以得到大量的精华血肉，可以用来强化人族的整体实力，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石头所说的很有道理，夏川也有些意动，但其中有一个问题。
“石头，我们人手不够，沃野平原要比你想象中的大。”
但石头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
“人手不够，那就增加人手，把北迁的部落都叫回来，我们再次组建人族联盟！”
夏川愣住了，但他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石头，我应该跟你说过，没有五级巫器，人族战胜不了陨。”
“那么，人族还要多久，才能拥有五级巫器？”
石头看了夏川一眼，他的话让夏川陷入了沉默。
“与其寄希望于不知是否存在的五级巫器，还不如利用好现有的力量。”
“铁器，以及无需巫纹的血脉之力，这些都是未曾出现过的变数。”
“但铁器的锻造需要人手，血脉之力的激活，离不开大量的蛮兽精华血肉，不将整个人族的力量聚集起来，发挥不了这两样东西的最大作用。”
“人族真的要一直逃避下去吗，等上一个又一个五百年的轮回？”
“可谁又能确定，陨不会变得越来越强？如果有一天，陨可以和那些普通的蛮兽一样，自由行走于蛮荒界的大地，又该怎么办？”
“拼一把吧，把真相告诉所有的人族部落，是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五级巫器，还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将选择的权利，交还给整个人族。”
话语落下，夏川他们已经陷入了沉思。
石头一开始就没想过北迁，但也没想过坐以待毙，既然并非毫无希望，那么为何不拼上一把？
至于说会不会成为人族的罪人，冒这个风险到底值不值得？
石头其实也不知道答案，但正如夏川所说。
值不值得，都必须有人去做，仅此而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