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极为俊逸，五官分明的李行舟，和乾灵记忆当中的样子比起来，几乎没有丝毫变化。
真要找出一些不同的话，只能说如今的李行舟，比起以往更魁梧了一些。
就在乾灵怔怔出神之际，又听李行舟道：“当年一别一千多年，没想到如今你的修为，竟突破到了炼虚后期，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听到李行舟像是夸赞，又像是寒暄的话，乾灵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很快的在她的脸上，就浮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再度看向李行舟之际，乾灵也变得极为复杂。
只听她问道：“李行舟，你莫不是已经突破到合体期了不成。”
李行舟猜测，从他之前展现出来的手段来看，乾灵等人将他误认为是一位合体期修士。
只见他摇了摇头，“那倒是还没有。”
闻言，乾灵打量着他，略显得狐疑，“没有吗……”
从李行舟目前展现出来的气息来看，他只是炼虚中期的修为，的确并非合体期修士。
如果是其他炼虚中期修士，乾灵很难相信，能有刚才的那般实力和手段。
但如果是李行舟的话，她倒是并不怀疑。
毕竟这位可是当年在炼气期修为的时候，就被灵界的大乘期老怪，都要想办法给抓住的人。
而且当年的她，还是筑基期修为时，就连续两次栽在李行舟的手中。
看着昔日的这位旧识，不，李行舟在她这儿的身份还不少。
可以说是仇人，后来又是救过她命的人。
而且李行舟还是这辈子唯二两次，拿她第一滴和第二滴血的人。
这让乾灵的内心越发复杂。
显然她也没有想过，当年的一别，二人还能在此地相见。
好片刻后，只听她道：“我能有如今的修为，也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那就是牺牲了大量的寿元，以此换取修为的突飞猛进。”
“哦？”
李行舟重新打量着乾灵。
他本以为，乾灵能早两千余年的时间，就修炼到如今炼虚后期的修为，靠的应该是本事。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牺牲了自身的寿元。
“当年我刚刚踏入灵界不久，因为遭遇空间裂缝的切割，导致法体遭到重创，所以后来只能修炼一门剑走偏锋的修炼之道。而这条修炼之道，不但会损耗我的大量寿元，我还会经常承受剧烈的痛苦。”
“好在这条修炼之道，也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优势，那就是修炼速度奇快。”
“只是如果不能持续进阶，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暴毙而亡。”
听完乾灵所说，李行舟神色怪异，“你走上了武修一道？”
“咦！”
乾灵有些诧异，没想到李行舟如此轻易就猜到了。
只见她微微点头，“不错，我的确是走上了武修一道。而且还是武修一道当中，一门极为偏激的修炼之法，名叫《绝死生华经》。”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李行舟就知道这门武修的神通，不是什么善类的功法。
而他对于一些武修当中，剑走偏锋的修炼之道，也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他修炼的那门，以自残方式淬炼法体的淬体术。
还有以杀入道，在杀伐当中的悟道的武帝神通。
这些秘术，在法修当中他从未见到过。
乾灵刚才说，她之所以修炼武修当中，一门对自身极为歹毒的修炼之法，是因为当年踏入灵界后，她的法体遭到了重创。
于是就听李行舟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李行舟的话，乾灵终于明白了，为何李行舟刚才对她穷追不舍了。
看来是想打听当年发生的事情。
但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当初的凌妙人。
这让她的内心，极为罕见的生出了些许波澜。
她当年就知道，李行舟和凌妙人已经结为了道侣。
因此李行舟打听凌妙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竟会让她的内心，生出了些许波澜。
眼看乾灵没有回答，李行舟眉头一皱。
见状，乾灵当即回过神来，也立刻压下了内心的那一丝波动。
只听她道：“当年我和凌妙人，原本是随你一同，顺着一条空间通道离开那一方四级修真地域的。我和其他的一些修士，原本都被封印在封灵道石当中，因此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直到过了数十年之久，封灵道石才被凌妙人开启。我等也从她的口中知道，路上出了一些岔子，你似乎和她分开了。”
“而凌妙人之所以开启封灵道石，是因为她走到了一条绝路上，那地方满是空间坍塌和裂缝，而且随时都有惊人的空间风暴席卷。”
“不过到了绝路的尽头，我等也俱是感受到了惊人的灵气。因此都明白，虽然是绝路的尽头，但实际上应该快到灵界了。”
“她之所以将我等所有人放出来，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路到尽头充满了危险，我等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前往灵界。因此唯有从坍塌的空间和裂缝中穿过，才能有一线生机。”
“在空间坍塌和裂缝，还有席卷的风暴中，谁能活下来，谁会死去，就各凭运气了。”
“当年的我，是迈出第一步的人。以我当年的修为，瞬间就落入了空间风暴中，然后无法掌控方向。”
“过程凶险，就不提了。反正最后运气不错，虽然法体被毁，但却保住了一条小命，更是顺着一条残破的通道，成功踏入了灵界的人族大地。”
“再后来，就是我在灵界修行的一千多年了。”
说完乾灵又看着他，然后道：“如果你想打听凌妙人的话，倒是要让你失望了，因为当初我在第一个踏入空间风暴后，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和生死。”
听到乾灵的话后，李行舟显然极为失望。
但对于乾灵所说，他也没有怀疑。
好在他知道，凌妙人是没有陨落的，当初他曾在那黑洞空间中，感受到过对方的气息。
久久之后，李行舟总算是回过神来，他再度看向面前的乾灵，然后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应该知道，当年的我就被大乘期修士给盯上了吧。”
乾灵心中一紧，然后颔首道：“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会不会泄露我的行踪呢。”
这一次乾灵摇头苦笑，“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我自然不会泄露你的行踪。”
虽然他和乾灵恩怨纠葛，但对乾灵的话，李行舟倒是并不怀疑。
尤其是按照他的打算，此次一别，他有把握即使对方通风报信，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他，所以李行舟毫不担心。
面对昔日的这位故人，李行舟思量再三，还是没有起杀心。
这时他看了看手中的法灵瓶，然后朝着对方一掷。
乾灵接过后，在她的疑惑不解中，只听李行舟道：“就此别过，望安好。”
说完后，他就转身朝着远处缓缓遁去，并逐渐加快速度。
看着他的背影，乾灵有些怔然。
没想到李行舟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
而且他对这件能吸收容纳法则之力的法灵瓶，都丝毫不感兴趣。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乾灵欲言又止。
最终她还是一咬牙，“且慢！”
闻言，李行舟一顿停了下来。
然后转过身来，不解的看着对方。
“李行舟，我想请你帮个忙。”只听乾灵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