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
听到这个字眼,陈九歌轻轻摇头:“你错了。”
重楼怔道:“我错了?”
陈九歌点头,反问道:“她是我的吗?”
重楼闻言,眼眸睁大,嘴唇微颤道:“不……不是吗?”
陈九歌摇头:“不是。”
“她并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
“她是属于她自己的。”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真的会属于谁。”
陈九歌看了重楼一眼,说道:“你的占有欲很强。”
“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伸手轻拍重楼的肩膀,说道:“记住这句话:放下拥有权,享受使用权。”
“这世上没有人会永远爱你,但永远会有人爱你。”
重楼静静的听着,嘴巴微张,眼神呆滞。
啥?
他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但是好像又没有听懂。
“你的路还长,慢慢学吧。”
陈九歌收回手,鼓励了一句。
重楼呆呆的站在街上,脑海中不断回忆刚刚陈九歌说的那几句话。
嘶……
不对!
这情况发展的不太对吧?
重楼眼神茫然。
项莺跟在陈九歌身旁,将这些话全部听入耳中。
放下拥有权,享受使用权。
这世上没有人会永远爱你,但永远会有人爱你。
项莺也被陈九歌的发言震住。
她细细品味这两句话的意思,忽然明白了陈九歌的意思。
这就是他对待感情的态度、想法吗?
项莺深深看了陈九歌一眼。
陈九歌嘴角微勾,脸上时刻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明明穿着一袭破衣,站在街上,迎着朝阳,金灿灿的细碎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竟将他衬托得比重楼还要有气质。
项莺微微愣神,看得有些失神。
一种名为心动的东西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从她心底冒出。
明明知道陈九歌是一个“大坑”。
可项莺还是觉得他很特别。
项莺看向陈九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呼……”
一口浊气吐出。
她一直在心底运转的《吞灵心法》忽然运行得顺畅无比,阻涩感消失。
这一刻。
项莺知道,她可以对陈九歌使用《吞灵秘法》了。
念头闪过。
项莺闭上眼,白皙的双手微攥,指甲刺入掌心。
拳攥得很用力,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她跟着陈九歌走了一路,内心终于对他有了一丝心动,能够使用《吞灵秘法》……
可为何现在心里却有些微痛?
项莺轻咬嘴唇。
青石板街上。
行人络绎不绝,空气中飘着绍兴早茶的香味。
重楼呆立,试图领悟陈九歌的话。
项莺双眸微闭,指尖刺入掌心,对抗着心中的复杂情感。
“九歌?”
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将两人心神拉回现实。
众人寻声看去。
只见一袭绿衣的木清寒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几样茶点。
她看到陈九歌,眼眸微亮,眼底有晶莹闪动,脸上带着重逢后的喜悦。
见到木清寒,陈九歌也露出笑意。
“木姑娘,又见面了。”
陈九歌笑道。
木清寒快走两步,走到陈九歌近前,展颜一笑,拱手道:“谢谢你喊人救我。”
陈九歌摇头,轻叹道:“我喊了,但可惜没能救下你。”
他见重楼和木清寒一路同行,还来到平水镇,以为神代清宁没能救下木清寒。
“神代姑娘救了我,是我听说你要来剑宫,所以又跟着过来了。”
木清寒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遍。
陈九歌恍然。
他侧目看向一旁的重楼。
难怪这小子一过来就问自己和神代清宁什么关系。
啧啧……
陈九歌心中摇头。
这小子虽然比自己年长几岁,但在感情方面,连小十都不如。
重楼回过神,目光复杂的看着陈九歌。
注意到重楼的眼神,木清寒问道:“你们两个?”
木清寒和重楼昨天就到平水镇了。
重楼对陈九歌这个情敌十分看重,一路上基本没怎么休息,快马加鞭,提前来到平水镇,等候陈九歌。
原本木清寒以为两人见面一定会有一场旷世大战。
没想到重楼竟然会这么安静。
陈九歌笑了笑,没有谈重楼的事。
他看向木清寒,关切道:“这一路怎么样?”
“还好。”
木清寒眼眸微亮,看向陈九歌的眼神很是柔和。
在她看来,陈九歌已经摆平了重楼。
项莺将木清寒看向陈九歌的眼神全部纳入眼中。
心底泛起一丝不舒服。
项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抱住了陈九歌的手臂,轻声道:“九公子,这位就是你一直说的木姑娘吧?”
“木姑娘你好,我叫项莺,是九公子的朋友。”
项莺笑得很甜美,眼眸明亮如星,嗓音轻柔的对木清寒说道。
木清寒微微侧目,瞥了项莺一眼。
她轻点了一下头,语气不冷不热道:“你好。”
跟项莺客套了一下。
木清寒对陈九歌说道:“九歌,你用过早茶了吗?”
“我请你们吃早茶吧。”
陈九歌点头:“行啊。”
“走吧,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他走在前面,和木清寒向平水镇最有名的早茶店走去。
几人在早茶店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各自点了几样早茶。
不多时。
小笼包、炒年糕、腊肠……
一样样早茶、点心摆到桌上。
陈九歌捏起一只小笼包,咬了一口,询问木清寒:“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木清寒嚼着年糕,说道:“自然是去剑宫。”
她正色道:“《天月六合剑》、《流星剑法》我学了剑宫两门秘传,这件事总要有个了结才是。”
一旁的项莺听了,轻眨眼眸,柔声道:“木姑娘,你的武功怎么样?”
“剑宫我也听九公子说过,能拥有那么多门三品剑法的势力,要想让他们低头,可不是一件易事。”
木清寒摇头,坦诚道:“我武功不过三品后期,距离二品都还有一段距离。”
“九歌找人救我,又朝着剑宫这边来,很明显是想平掉此事。”
“我与其后半生都活在追杀中,不如蹭一下九歌的身份。”
项莺听后,轻轻皱眉:“这样不会让九公子为难吧?”
“以他的身份,不好与江湖上的势力树敌。”
木清寒斜瞥了项莺一眼,说道:“我和九歌是生死之交,今日他助了我,以后他有难,我也一定会助他。”
项莺淡淡一笑,咬了一小口的茶叶蛋,看着印有褐色茶纹的鸡蛋,笑道:“鸡蛋放到嘴边,哪怕是不满一岁的婴儿也知道张嘴咬一口。”
木清寒听懂了项莺的话,夹起一块年糕咀嚼咽下:“光知道咬没用,只有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才会管饱。”
“吃饭讲究细嚼慢咽,急不得。”
项莺闻言深深看了木清寒一眼,不再多说。
陈九歌自顾自的吃喝,一副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交谈的意思。
重楼在旁边端着粥碗喝粥。
他听懂了木清寒和项莺的谈话,心中摇头。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聪明的女子。
只可惜,重家的婢女、仆从一个个都透着骨子里的机灵劲。
寻常的庸脂俗粉他堂堂重家嫡子又看不上。
陈九歌一门心思都在吃上。
他风卷残云,很快便吃了个九成饱。
“呼……”
陈九歌喝了一口茶,压压肚子。
他看向木清寒:“那一起去剑宫?”
“好。”
木清寒应声。
她饭量不大,早就吃完了,手边放着一盏茶,正在慢品。
陈九歌问完木清寒,又将视线落在重楼身上。
感受到陈九歌的目光,重楼放下碗,说道:“我也去剑宫。”
“人我已经带来了。”
“现在……”
“剑宫欠我两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