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号的时候，杨灵越一到公司，王真儿就递给她一个U盘，说是音乐那边的人一早送过来的，是签约艺人阿兰唱的一首歌。
看着老板满脸不解，王真儿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老板，我查过了，确实就是一首歌，《青藏高原》。”
杨灵越想说我不是怕有啥十八禁的画面...
不过也没解释啥，回办公室听了起来。
藏语版的《青藏高原》。
没啥意外，高音直冲云霄还稳定的可怕，藏腔和流行结合的也很好。
只是这是啥意思嘞？
杨灵越当时说的是等她参加《好声音》时再唱。
不过一个小时后，杨灵越就知道啥意思了。
“你要辞职？”
看着面前的阿兰，杨灵越不由挑了挑眉，不止是她要离职，签她进来的黄翡也要离职。
黄翡要离职杨灵越大体能猜到缘由，毕竟集团的波动因她而起，虽然本质上和她没多大关系，但也能想到她的日后处境不会那么轻松。
更何况这位本质上是个搞艺术的人，不想太受拘束。而最近集团陆续出的若干规定，有那么点矫枉过正的意味，但这是难免的，一是松弛荒废的太久了；二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三是黄翡不是老人，对集团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所以，做出如此选择，也不为过。
阿兰依旧是演唱会时那般爱笑，好似在聊别的事一样。
“是，和黄总谈过了，只是黄总说希望我能找杨总你聊一下。我想不能光聊离职吧，就把这首歌录好，毕竟你说的那么有趣。”
杨灵越点点头：“没意外的好听。”
阿兰的眼睛又笑成了弯月。
杨灵越却是挑了挑眉：“怎么？受黄总影响？还是有人说什么闲话了吗？”
“有影响，没人说闲话，就是，就是，主要是我懒劲儿又上来了。”
杨灵越自顾自地说：“刚才听完这首歌，我还在想，公司给你定的这种重新出发的路子不合适，与其说是重新出发，不如说是二次出道。换位思考，我会觉得是一种羞辱。”
阿兰不笑了，顿了顿摇摇头，但落在杨灵越眼中，就是晃了晃凶.....
“呃...杨总，我不是对公司的策略不满。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让我压力挺大的，虽然我能出猜到肯定不单单是因为培训，但还是有些自责。”
杨灵越笑了笑：“你可不是会自责的人，你是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责他人的人。厦门初次见面，你我就能相谈甚欢，怎么现在反而遮遮掩掩了？”
阿兰被这话逗乐了，又是一颤一颤的。
这才说起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虽然断断续续，或者有词不达意的地方，但杨灵越还是明白了。
阿兰的大意就是离职既有专业上的冲突，也有公司若干规定和她内在感受的分裂。
专业上的冲突是军艺出身、民族背景让她骨子里就对民族化旋律和叙事化唱腔有着比较深的执念，比如她偏爱藏腔，或者长调这种，但商业市场不需要这些。
商业市场需要抓耳的旋律，符合当下潮流的音乐风格，甚至唱腔都要符合大众审美，个性化就意味着小众，小众就意味着商业发展有局限，公司自然不希望这样，如此就必然会有冲突。
至于感受分裂，毕竟公司变动，黄翡去职，之前的一些自然会有所变化。
比如发微博要审核，在外要端正坐姿、轻声细语...等等这些对于艺人很正常的要求。要知道阿兰在日本发展时受到的约束比这要严苛的多。
但就像弹簧一样，之前被压缩的太厉害了，以至于松开后被稍微一压，就有些受不了。
其实这也是有退路的缘故（就是阿兰家境优渥，当然她自己也不缺钱....）。
杨灵越一直默默地听着，时不时地还帮她总结一下意思...
阿兰说完心里话，又轻松起来，还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谢谢老板，你能明白和理解我的想法。”
杨灵越缓缓地说：“换位思考罢了。只是我可以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也得站在其他同事的角度考虑。哪怕是矫枉过正，规定也是不能改的。”
“黄总也这么说。所以我明白的。”
“宁肯掏违约金，也要走吗？”
“张芸张总说是公司违约在先，所以没按合同来。就是两倍，还好。”
杨灵越点点头：“那就好。”
张芸既然开口了，那么杨灵越便也不会再多事，更改她的决定就和“机枪左移5米”这种战场微操没什么区别。
也是无奈，阿兰的高音在亚洲人声域里堪称凤毛棱角，天不假时。
当然也和她自由散漫的性子有太大的关系，要不然她歌迷也不会称呼她为“阿懒”和“懒懒”了。
话到了这份上，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只是阿兰并没有告辞离开，想说什么也没开口，而是咬了下唇，只是眼神透露出一种试探之意，这是没了顾忌之后的试探。
这合理吗？
很合理。
很纯粹，谁也不求着谁什么，也不想着以后，彼此也都有好感....
老子这该死的魅力！
杨灵越面上却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还有话？还是想我给你写歌？”
阿兰顿时失措：“不是，啊，可以吗？”
杨灵越一瞧这姑娘又要退缩，就如在演唱会上不自觉地靠近他却又撤回那般，挑了挑眉靠着椅背，朝她勾了勾手指。
阿兰的脸腾的一下就变的殷红起来，却又不敢看他那赤裸裸的眼神。
晕晕乎乎地，感觉到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头，明明她没用力，却感觉压的她更直不起腰来，竟然趴在了桌子上，脸也埋进了两条胳膊里。
却像是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似的。
杨灵越却是把玩起了她戴在胸前的一枚天珠上，他有听林菀讲过这东西，虽然不精通，也知道她这个是极好的。
所谓色泽分明、触感温润、纹路清楚、呈椭圆、肥大之天珠为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