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默契地说笑着，进入到了现场观众最为期待的环节。
在坐下的时候，蒂埃里·弗雷莫说：“想必大家都知道，Yang中午的午餐时间被帕丽斯以250万欧的价格买去了，所以，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于是乎除了一起来的小伙伴们，台下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杨灵越也没让人家多等，拿过话筒：“6排左侧第四位，穿格子衬衣的朋友。”
“Yang您好，我，我来自巴西，我叫墨菲，我...”
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哥们儿有些紧张，不过杨灵越就那么温和地看着他，好似给他力量一般。
小伙伴们彼此来回对视，有的还轻咳一声，显然是为老大的装逼行为感到不适。
不过那位叫墨菲的很感激地看着杨灵越继续开口：“我觉得一个电影，它到底适合节展还是适合市场，应该拍出来再去判断。但现在有一个情况，就算在戛纳这两天，我在跟很多投资方聊的时候，他们的问题像是一个前提，你告诉我这个，我们再接着聊。我跟他说我只是想做一个好的电影，他们说我自己都没想清楚，没有兴趣听我说了。我想问问Yang，你那么早拍电影，有这方面的困扰吗？有什么应对策略？”
杨灵越愣了愣，这哥们儿就算不看八卦，也该听听蒂埃里·弗雷莫说250万欧午餐的事儿吧。
想来要么是早就准备好的问题，要么是确实不知道杨灵越高三就赚了第一桶金的事儿。
看来我的名声还没有传到南美洲啊！！！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杨灵越的脑海里转了几个圈。
不过在别人眼中，这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
也就一愣神的功夫，杨灵越很歉意地开口：“抱歉，以导演的身份而言，我并不能给你一些切实意见。我没经历过你说的这些问题，因为我在中学毕业时，就赚了500万美元。”
一片哗然，不过杨灵越的表情和语气仿佛真的是在道歉似的....搞得想上台打他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灵越抬手压了压接着说：“不过我也算是个不错的投资人。”
旁边的蒂埃里·弗雷莫这时捧哏：“是非常不错，别的不了解，就以电影而言，Yang的投资没有亏过。”
“呃...也是有亏过的，也有拍了之后没法过审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以一个投资人的身份给你建议，下次不管是谁问你要做什么电影，你都要说你要做商业片。”
“可是，这是说谎。”
杨灵越瞬间严肃，厉声道：“那你要么放弃这条路，要么就自己投资自己，没钱卖你家房子。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投资人是要有回报的。”
墨菲咬着牙说：“节展的电影，也是可以有回报的。”
杨灵越也懒得理他：“那你问我干什么。请你坚持你的想法不动摇吧，请坐。”
一片寂静。
叫墨菲的巴西哥们儿那叫一个委屈。
蒂埃里·弗雷莫适时开口：“全世界的电影投资都是这样，你没有证明过自己的能力，没有名声，投资人为什么要给你钱？你可能会说你的剧本好，你的构思巧妙，但在电影拍出来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能够回收成本。”
蒂埃里·弗雷莫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向杨灵越。
“Yang，我可以试着解读你的想法吗？”
“哈哈，请。”
蒂埃里·弗雷莫点点头又看向墨菲：“我想Yang要表达的是，当你对投资人说你的电影是商业片时，99%以上的投资人才会翻开你的剧本，你才会有一线可能。
当他看完之后说，你的剧本不像是商业电影。你可以反问他，你认为是什么？
当他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应该遇到对你感兴趣的投资人了，因为他们一向不会浪费时间和你聊这些。”
不待台下反应，杨灵越便鼓起了掌，这老头，可以称一声长者了。
墨菲欠身：“谢谢弗雷莫先生，谢谢Yang先生。”
蒂埃里·弗雷莫却是严肃地摇摇头：“你该和Yang道歉，因为他真心回答你的问题时，你打断了他，而且你还指责他。要说说谎，我们电影人不就是一门说谎的艺术吗？你连说谎都不会，真的应该放弃这条路。”
墨菲直接原地鞠躬。
..........
杨灵越拿起话筒：“蒂埃里，亏我刚才发自内心的以为你是一位忠厚长者。”
“难道不是吗？”
杨灵越摇头：“我演讲时一直讲真实，你现在又说电影是说谎的艺术。”
“哈哈，被拆穿的真尴尬。不过我是为了活跃气氛。”
“.......”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又恢复了活泼。
杨灵越也重新和观众们互动了起来，有了前面墨菲的打底，提问的人懂事多了，也更契合电影了。
比如：拍电影之初更加重视视听语言的设计和创新，还是应该展现出自己相对成熟、完整的叙事能力，如何平衡？
杨灵越给予的答案是：“要重视视听语言，因为叙事能力会随着阅历的增长和时间的积累而变强，那种最初的灵感不会，反而会衰退。”
比如一位只拍过短片的问：对于长片分镜和调度的方式会有什么不同的方式，在现场会因为预算和时间调整吗？
杨灵越的回答：“我在现场要改动的东西极少，中国文艺界称呼我为‘娱乐圈沙皇’，就是因为在我的剧组，演员自我发挥的空间都很少。因为在筹备之初，我就会在自己的大脑里把这部电影拍摄一遍。”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小伙伴们没绷住，直接乐了出来，然后被蒂埃里·弗雷莫果断抓住询问是否属实。
得到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确实有“娱乐圈沙皇”的称号。
现场拍摄也确实那般，才储源还当场从手机翻出《最后一次赛跑》的分镜展示，从灯光布置到机位，再到演员站位，台词节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