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近前,杨之明看到,驿站门口,一块牌子上,写着“新丰驿”三个大字。
杨之明大喜,这说明,兄弟们一路急行军,已来到临潼地界。
“秦将军。”
“末将在。”
“请从左边围上去,包抄新丰驿。”
“末将遵令。”秦佐明低声领命。
“冉将军。”
“末将在。”
“请从右边围上去,包抄新丰驿,不可使一人逃走。”
“末将遵令。”冉奇镳也低声领命。
杨之明和高跻泰故意稍停脚步,待左右两翼包抄到位。
杨之明立马大刀一挥,低吼一声:“弟兄们,给我上……”
高跻泰手提大刀,立马冲上前,驿站内的一百多贼兵,看见高跻泰率兵提刀杀来,方知被偷袭,吓得四蹿大喊:
“明军来啦……”
“明军来啦……”
高跻泰挥刀,将欲逃跑的一名贼军士兵,咔嚓......一刀,砍翻在地。
“顶住.......给我顶住......”
驿站内,一名粗犷驿长,挽弓大吼。
射人先射马,射敌先射将。粗犷驿长看高跻泰冲杀在前,立马挽弓搭箭,想要一箭射死高跻泰,吓住冲锋的明军。
杨之明早早觑见,迅捷拉弓放箭。
嗖……的一声,一箭先发,一箭射中粗犷驿长眉心。
“啊......”粗犷驿长惨叫一声,被一箭射翻在地,当场死绝!
高跻泰大怒,提刀猛冲上去,两名挽弓搭箭的惊慌贼兵,不知该射箭,还是该投降?
惊慌犹豫间,被高跻泰咣咣......两刀,砍翻在地,当场死绝!
秦佐明、冉奇镳也带兵围杀过来,将小小新丰驿,团团围住。
还未被砍死、砍翻的五十多个贼兵,知大势已去,冲不出去,立马跪地投降。
颤抖着喊:“将军饶命......我等投降......”
高跻泰砍得兴起,一刀正要斩向一名投降贼兵的头颅,被冲进来的杨之明,大声喝住:“高将军,住手......”
高跻泰愤愤不平:“杨将军,这些贼兵,还敢放冷箭,就是找死!”
他还对刚才那个粗犷驿长,欲放冷箭射他,而耿耿于怀。
冉奇镳提钩镰枪杀进来,看着跪了一地的贼兵,深深皱眉:“杨将军,这些贼兵,带又带不走,藏又藏不住,不如宰了,一了百了。”
秦佐明提着白杆枪冲进来,看着为难的杨之明,也建议道:“杨将军,咱们以身涉险,可不能存妇人之仁!”
五十几个跪地的驿卒,看到威武雄壮的冉奇镳和秦佐明,又听到两人斩尽杀绝的建议,瞬间绝望。
“将军,饶命啊,小的真心归降!”
“将军,小的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求将军饶小的一命啊!”
“将军,你们放心,只要放了小的,小的立马逃回家,再也不敢当兵,跟将军作对!”
......
杨之明摇摇头,一把拉冉奇镳,一把拉秦佐明,再给高跻泰使一个眼色,将三员大将拉到驿站之外。
杨之明叹息一声:“诸位将军,咱们是王师,杀降不祥!”
“反正,陛下要咱们大张旗鼓,大摇大摆,杀向潼关,咱也不怕这些贼人回去报信。”
“都是些穷苦人,留着一命,或许还有些用。”
杨之明把崇祯皇帝搬出来,冉奇镳、秦佐明、高跻泰也就不好得说什么。
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攻城掠地,只是为了大张旗鼓,把贼军吸引过来。放走一些,也无妨。
“杨将军,你打算怎么放?”秦佐明认真问。
杨之明嘿嘿一笑:“还是用陛下的法子,赐恩田放还,给他们制造些矛盾。”
三员大将一怔,都不太听得懂。
杨之明笑笑:“高将军,将天全的兄弟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末将遵令!”高跻泰大声领命。
很快,一千多天全兵,立马列队站好。看守贼兵的任务,就交给白杆兵和酉阳兵。
杨之明走到队伍前,深鞠一躬道:“弟兄们,陛下让本将军,带大伙去打野。今天,为了胜利,本将军想借兄弟们的恩田田契一用。”
“请诸位兄弟放宽心,今天拿出十亩田契,等咱胜利回师,那就是二十亩的田契。”
“我杨之明,绝不会亏待弟兄们。”
“将军,小的这条命,都是杨将军救下的,将军说借,那就见外了!”一个结实士兵,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恩田田契,双手奉上。
“将军,我这有两张二十亩,将军拿去用就是。”另一名精瘦士兵,立马掏出两张田契奉上。
.......
紧跟着,众将士纷纷拿出珍藏的宝贵田契,毫无怀疑地交给杨之明。
杨之明感动不已,命人一一登记、造册。
为将若此,百死无憾!
杨之明拿着一沓恩田田契,再次走回驿站。
看着一众跪地的、惊慌的贼兵,开口道:“尔等听好了,本将军是奉了崇祯皇帝的谕旨,率三万大军,前去攻打潼关。”
“今路过这新丰驿,本只想喝口水、歇个脚。”
“你们这帮贼兵,竟敢施放冷箭,我看,是都不想活了。”
“将军,放冷箭的,是黄驿长,不是我等啊!”
“将军威武,小的真心归降,求将军放过小的啊!”
......
一众俘虏,又开始咚咚咚.......磕头请命。
杨之明冷冷一笑:“尔等是真降,还是假降,如何为本将军证明?”
“将军,小的是伙夫,愿为将军做饭!”
“小的愿追随将军,打头阵,去破潼关城!”
“小的愿将身上所有银两,全部上交将军!”
......
一众俘虏,又开始高声证明自己。
杨之明轻轻一笑:“尔等心意,本将军心领。我大明皇帝陛下说了,不许强人所难。”
“今儿,本将军啥都不要,就要尔等身上的甲胄。”
“脱下甲胄,本将军就相信尔等是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