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犬养次郎这个问题，裘伯君明显有些讶异。
毕竟华夏人以“谦虚内敛”作为一种传统美德，很少有人会问这么直白的问题。
因此尽管裘伯君从小到大都是数学满分的学霸。
可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你觉得自己是学霸”之类的问题。
然而看着犬养次郎那极其真诚的眼神。
裘伯君不由得陷入了思考，沉吟许久以后，他极其缓慢地斟酌着说道：“单纯以个人编程能力来说。”
“我认为在整个华夏，我肯定算得上是在一流水平。”
犬养次郎闻言，那本来略显拘谨木讷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忙问道：
“这么说来，裘先生赞同自己是华夏第一程序员了？”
很多记者在入行的时候，听到前辈们说的第一句话，往往就是“你们不要总是想着搞个大新闻”。
这是由于“搞个大新闻”对所有记者来说，有着极其致命的吸引力。
一旦自己搞出来的新闻，有了足够的知名度。
那就意味着原本寂寂无名的自己，也能随着“大新闻”的传播而被传播，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从新人记者一跃而成知名记者。
甚至出现过有些外国记者，为了“搞个大新闻”以此提升自己知名度，而编造事实的案例。
犬养次郎正是这样一个新人记者。
他原本是一个在民众眼中很被看好的软件工程师，可是随着软件行业在日本逐渐没落，被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下贱”行业。
日本很多的软件需求宁愿去找国外公司进行外包，也不自己干。
于是犬养次郎在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自己原本的程序员生涯，好在他还有一些采访与写作功底，因此进入了《朝日新闻》。
作为刚刚进入报社的小记者，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以及帮助资深记者干一些杂活。
这次《朝日新闻》一个大记者带着他来到华夏办事。
已经将事情办完很快就要回国了。
可是他出于记者的习惯，在街道上散步时，总是会随手拿起报刊亭的报纸与杂志顺手翻一翻。
结果就看到了《人民日报》与《光明日报》等众多报纸。
全都在宣扬“银河软件公司”的wpS，尤其一些地方报纸还将裘伯君称为“wpS之父，华夏第一程序员”。
这让原本就是程序员出身的犬养次郎非常好奇。
据他所知。
原本属于自己公司的软件业务，现在大部分都已经被转移到了中国，主要就是一家叫“东大银河研究所”的公司。
犬养次郎对“银河”加“东大”这种名字并不陌生。
知道抢走自己原本公司业务的公司，是“银河公司”与“东北大学”的集合成立的子公司。
如今又看到“银河公司”以及其产品、创始人，出现在了这么多的重要媒体上。
不禁对银河极其好奇。
同时心中隐隐有着一种不服气，那就是“华夏第一程序员”不见得能胜过“日本第一程序员”。
因此专门找上门来，想要确认裘伯君是不是“华夏第一程序员”。
望着犬养次郎那明显有些喜悦的眼睛。
裘伯君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不能这么说，事实上，在我们华夏有着一流水平的程序员非常多！”
犬养次郎并不死心，继续说道：“可是，真正做出了wpS这种国民级应用软件的，却只有你一个。”
闻言，裘伯君眼中明显闪过喜意。
他沉吟一秒，望向雷君道：“雷总，【国民级应用】这个名称很不错，我们银河就是要成为一家国民级公司，我们所创造的每一款产品，都应该成为国民级产品。”
雷君笑着点头。
事实上，在他的计划里，银河先是成为地方强大公司，随后成为国民级公司，最后是世界级公司。
裘伯君等人也都知道这个计划设想，并且正朝着这个方向迈进。
“研发出wpS，在技术上来说，确实主要是我的功劳。”裘伯君笑着望向犬养次郎。
犬养次郎眼中流露出看困惑。
在他看来，wpS是一款纯粹的技术产品，既然裘伯君承认自己承担了主要的技术部分，那当然就全部是他的功劳了。
为什么要加上一个“主要”呢？
毕竟犬养次郎深知华夏人语言中的潜台词，所谓“原则上允许”就是“实际上不允许”，“理论上可行”就是“事实上不可行”。
裘伯君的这种“主要是我的功劳”，意思就是说“有人功劳比我更大”。
然而犬养次郎怎么想。
都无法想到还有人可以比裘伯君功劳更大。
“可如果不是因为有雷总的指点，我相信我是压根就不会来做wpS这么一款产品的！”裘伯君说道。
犬养次郎眼中仍然满是困惑。
“想要在恰当的时间地点环境中，做出民众需要并且可以成功的事情，这一点都不容易！”
“需要极其长远的眼光，以及非常辽阔的大局观。”
“这是我所欠缺的部分。”
裘伯君继续说道，眼中回荡着很多感激。
对出生在偏远小村东水寨的他来说，尽管有着顶级的数学天赋，强大的计算机思维，知道自己在技术上肯定能够有一番成就。
但在具体要做什么事情上，却并没有雷君这样的战略眼光。
他之前和雷君所说的“四种人”里，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呢？
原本他是那种知道自己可以把事情做成功，但并不知道自己具体应该要做什么事情的人。
可以说，雷君给他的方向至关重要。
“更何况！”裘伯君摊开双手，笑了笑：
“雷总不只是给了我一个方向，还给了我足够多的金钱与技术支持！”
“可能雷总的技术水平与我一样，都能算得上是华夏顶级程序员，但他的眼光与见识却要远远超出于我。”
“wpS确实是我带队写出来的，但却是在雷总指导下写出来的。”
望着已经入迷了的犬养次郎。
裘伯君继续笑道：
“因此，很显然，雷总才是真正的华夏第一程序员！”
“不！”陷入呆滞状态中的犬养次郎忽然回过神来，高声反驳道：“裘先生，您就是真正的华夏第一程序员。”
“至于雷君雷先生！”
犬养次郎眼神转动，带着满满敬畏之色地望向雷君：“他不是华夏第一程序员！”
“他是，软件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