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的大战，人人知晓。
那些曾参与大战的强者谈起当年之事，嘴角要弯到天上，眸子里好像点燃了一把熊熊火焰，满脸涨红。
骄傲、自豪，从未有过这么痛快的一战！
我靠、特么，老子掏了妖族的老窝！
无论是满肚诗文的读书人，还是出身于街头市井的粗汉子都带着参与那一场大战的炫耀之色。
人族胜过妖族的战役不在少数，可大多都是惨胜，但能够取得如此辉煌战果的战役很少。
对于青峰关而言，对于青霄皇朝而言，那一场大战是为青霄皇朝与青峰关证明！
十万妖族大军不是小数，锦鼠妖皇更不是普通的妖皇强者。
因此，那一场大战让整个青霄皇朝的强者骄傲了很多年。
......
连千钧自然知道苏牧在青峰关内，但他没有着急寻找苏牧。
或者说，他在等着苏牧前来。
不摆架子不代表要曲意逢迎。
连千钧是第六境的强者，地位可高得很。
“你就这样等着？”洛九川问道。
连千钧不在意地说道：“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苏牧万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他若是有难处，会来找我。若是没难处，我也不必献这个殷勤。”
洛九川又是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苏牧想做什么？”
连千钧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洛九川。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你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两人目光交错，平静的神色下好似在互相试探。
可两人偏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这样的情景不应该发生在两人之间。
就在下一刻，连千钧噗嗤一笑，说道：“开个玩笑。别这么严肃。像是苏牧这样的人，换做是谁都会好奇。刚在玄峰关与妖皇一战，现在却来了青峰关，我也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九川则是说道：“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或许青峰关会热闹一些。可作为我等而言，青峰关一直平静下去才是最好的。”
平静的青峰关无人问津。
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不会过问青峰关。
因此，青霄洲的强者才可以平稳地修行，在能够控制的安全范围内修行。
一旦青峰关来了许多人族强者，妖族也会着眼于青峰关。届时战火连天，青霄洲的强者也不得不卷入其中，最终成为战火之中的炮灰。
“苟且”修行。
这是目前青霄洲正在执行的事。
强者需要磨砺，宝剑需要锤炼，但锤炼的力度不能太强，否则一块好钢也会被折断。
青霄洲的修行者便是如此。
青霄洲的整体实力太弱，因而需要偏居一隅，看着别人吃肉，喝口汤也就满足了。
唯有稳步发展，才能提升整体修行者的实力。
否则，即便是有天赋异禀之人在没成长起来之前，也会早早死在万峰界的战火之中。
连千钧不禁露出一抹愁容。
“是啊，青霄洲太年轻，需要慢慢长大，需要蛰伏。”
连千钧遗憾道：“若是每个人都如苏牧那般，那么青霄洲也就不用蛰伏了。”
“异想天开。”洛九川笑道。
忽然，连千钧抬起头，看向门外。“说到就到，看来还真有事要寻我。”
洛九川顺着连千钧的目光望去，一男一女的身影便是映入眼帘。
连千钧早有吩咐过侍卫不要阻拦苏牧，因此苏牧才能一路毫无阻碍。
“见过两位前辈。”苏牧作揖行礼。
礼数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多余。就算再放荡不羁的人也愿意接受别人的行礼。
连千钧直言道：“我有什么能够相助你的？”
连千钧没有多余的废话。对于聪明人，直截了当才不会显得别有所图。
苏牧也知晓连千钧的身份，缓缓开口说道：“我想要了解十五年前那一场大战的始末以及...司马翼。”
话音刚落，连千钧与洛九川皆是抬头看着苏牧，眸子充满疑惑和惊讶。
十五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可谓是家喻户晓。
就连九洲的老弱妇孺也知晓那一场大战。
可苏牧想要知道的绝不是那一场大战是如何耀眼如何威风。
连千钧想了想，开口道：“那一场大战，人族大胜。但我们并非没有付出代价。大战持续的时间并不久，战果斐然，但我想知道，你为何对那一场大战感兴趣。”
连千钧顿了顿，又是说道：“还有司马翼。这位年少成名的侯爷倒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两人皆是看着苏牧，等着苏牧的回答。
“因为司马翼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苏牧说道。“但他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我对司马翼所谋划的大战有一些担忧。”
“担忧？”连千钧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洛九川同样说道：“此战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十五年的岁月不算长久，但对于一场大战而言，胜负已分，还有什么值得担忧的？”
为十五年前的大战而担忧。这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
但连千钧也知道，苏牧的担忧也绝非空穴来风。
“两位不妨先跟我说说那一场大战？”苏牧提议道。
连千钧平静地沉默着，他似乎更好奇苏牧的担忧到底是什么。
此刻，洛九川确实不介意地说道：“当年一战说来也极为凶险。妖族十万大军叩关，这是妖族第一次攻打青峰关，也是妖族想要灭一灭人族气焰的尝试。”
“青峰关地处偏僻，又是青霄洲镇守。所以，妖族将其视作必胜的一战。”
连千钧不满地说道：“什么叫地处偏僻，什么叫青霄洲镇守？我们还是很有实力的。”
青霄洲比其他洲域要弱，这是公认的事实。
所以，妖族才会认为此战必胜。
骄兵必败的真理便是验证在那一场大战之上。
洛九川笑了笑，没有在意连千钧的打断。“司马翼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那一战胜在两点。一来，妖族骄兵必败，未将青霄洲的强者放在眼中。二来，司马翼的谋划确实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心思如他那般缜密之人，我从未见过。而狠辣如他之人，我也未曾见过。”
说着，洛九川神色变了变，苦笑道：“在见识到他的计谋之后，一股寒意从我的心底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