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有好戏看了。”朱三说道。
老牛眯起铜铃一般大小的眸子，说道：“嘿嘿，刚好瞧一瞧那小子是不是真是玄峰关前的那个。”
驻守的将士纷纷看向四人。
在海岛上，纷争会有，只要不闹出人命，那就没有人会管。
九洲卫驻守此地，是为了防止妖族奸细混入九洲，可不是来调节家务事的。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听着苏牧等人之间的交谈，老牛他们只有看热闹的兴致。
朱三摸着下巴打量着莫琰，说道：“那父子两人好像是莫族的人，修为也都有涅盘境了。看起来可不好惹。”
忽然，朱三拍着老牛的肩头，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你说，那小子不过凌虚境的境界，他凭什么这么牛逼哄哄地对两个涅盘境强者？”
顿时，老牛眯着的眸子猛地瞪出。
“你是说....嘿嘿嘿，还真是一场好戏。”
以弱胜强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一直都是极为好看的戏码。
......
苏牧看向莫琰，好似被气笑了那般。
“你们这一脉的地位就是靠着牺牲莫璃换来的。现在你也敢摆在台面上讲，你可真有志气。”
莫琰脸上没有半分害臊。
“莫璃身怀莫族血脉，理当为莫族鞠躬尽瘁。她是莫族的未来仙，身怀仙缘，得天独厚。既然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年，既然无法更改命运，她为何不能牺牲她一人来交换更多的资源。”
莫琰并不觉得莫璃的牺牲是牺牲，他更觉得莫璃的牺牲是理所当然。
苏牧嘴角噙着冷笑。
他是第一次听见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竟是能将牺牲他人讲得如此清新脱俗。
莫静山沉默着，好似没有听见莫琰的话，或者是他也认同莫琰的话。
“所以，我应该为你们去死？”莫璃看着莫静山，她不在乎莫琰。
莫琰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秉性。莫璃知道得一清二楚。在这些年所发生的屡屡事情都留存在莫璃的心中。
每当莫璃期盼着父亲与兄长能够表露出几分关心的时候，换来的只是莫静山的冷漠与莫琰的呵斥。
莫琰沉声道：“你的牺牲要有价值。你注定要死，那就要死得有价值。”
莫琰看重生死，但他更看重地位、权力......
莫琰的话音落下，周围便是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声音不重，却能够清晰地传到莫琰的耳中。
“他们是什么关系？听着那男的意思是要让着女的去死，然后给他换地位？”
“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戏折子里不是常有那种卖女求荣的混蛋玩意儿，大差不差吧。”
“嘿，这就是莫族？今儿，还真给老子长见识了。天底下还有这等混蛋？”
隶属于九洲卫，能够驻守在这个海岛上的将士大多都是有着累累军功，因为不得已的伤病才驻守在此。
他们都是人族的英雄。
尽管大多数人都只是凌虚境、涅盘境一重天，但他们或许就有着在万峰界患难与共的兄弟，而那些兄弟已然成为了人族第六境的顶梁柱。
因此，他们丝毫不在乎什么仙人遗族，心中不爽就说。
仙人遗族又如何？
在九洲之中，难道大的过九洲盟吗？
莫琰暗中环顾四周。他自然知道惹不起这些人。
尽管他是涅盘境三重天的强者，但要在这里肆意妄为，只有被杀的份。
莫静山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始终在莫璃身上，看着莫璃，打量着莫璃。
苏牧听着莫琰的话，越发觉得恶心反胃。
“我以为你不会如此自私自利，甚至于将自私自利说得冠冕堂皇。可今日见到你才知道这世上无下限的人还真的。”
说罢，苏牧牵起莫璃的手，打算离开。
莫琰这样的小丑并不值得苏牧搭理。
然而，莫琰却不这么想。“想走？我在这里等了你们许久，岂能就这样让你们走了。”
他看向莫璃，抬手便是朝着莫璃的肩膀抓去。
“莫璃，束手就擒，跟我回莫族！”
自莫璃离开栖月原之后，莫琰便是一心要将莫璃抓回栖月原。在他看来，唯有如此，他和他们这一脉才能够重新在栖月原立足。
苏牧的眸子里尽是冷色。
“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话音刚落，那一只伸向莫璃的手落在苏牧的掌心中，瞬间就被苏牧扭成麻花状。
还未等到莫琰的惨叫声传来，莫琰被一脚踩在地上，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让他的呼吸变得极其紊乱。
恐惧蔓延在莫琰的心头。
仅仅是瞬息之间，莫琰败了，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任何反抗。
苏牧俯视着莫琰，下一刻便要决定莫琰的生死。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牧的身上，心中震惊着眼前这凌虚境的黑衣少年为何如此强大，瞬间便是镇压了涅盘境的强者。
朱三与老牛更是目瞪口呆。他们有过这般猜想，但真正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是风沙迷了眼，看错了。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苏牧动了杀心。
莫璃也没有阻止苏牧。除了莫璃的娘亲，在莫族莫璃没有任何亲人。
面对屡次想要将她带回莫族，将她重新送进地狱的莫琰，她恨莫琰的无情，最好此生永不相见。
偏偏莫琰这跳梁小丑非要蹦跶到她的面前。
莫琰脸上的五官拧在了一起，然后如同冻僵了那般定着了脸上。他的眸子颤动着，倒映苏牧冷漠冷冰的面容，而苏牧的面容逐渐在他的眸中变幻成阎王爷的模样。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莫琰，以至于他忘记那一只被拧成麻花的手臂。
“我要死了吗？不行，我要成为第六境的强者，我要成为莫族的主宰，我要踏上云端踏上巅峰，让所有人都仰视我，臣服我、”
短暂的挣扎被无情的现实给击溃。
当踩在他胸口的那只脚微微用力，莫琰不再奢望存活。
生死已然不是他所能够掌控。
“哼，没想到我会比莫璃先死！”莫琰说道。
苏牧讥讽道：“刚才你说，既然注定要死，那就要死的有价值。那你觉得你的死亡有没有价值？”
莫琰猛地瞪大双眼，张了张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是的，他的死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