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清依旧带着愁容。
“只怕是不够。那几个小渔村早就被收刮干净，逼不出多少银子。雷家势弱，却也不是我们一而再能欺负的。把他们逼急了，我们也没好果子吃。”
费清算得很清楚。也是靠着这份精明，才能够将东海城上交的税收和孝敬钱安排妥当。
费玉明丝毫不管这些，眼中只有怀里的美姬。
若非费清在场，他恨不得此时此刻云雨一番。
只听费玉明冷不丁地说道：“爹，要不然将那渔村的商队再洗劫一次，再推到流寇身上。这估摸着也就够了。反正也没人能寻到证据。”
话音刚落，费玉明冷不丁地心头一紧。
下一刻，费清冷眼盯着费玉明，低沉的声音如同狮子的怒吼。“你想死不成？”
去渔村收购的商队背后也有人物撑腰，闹个一两次可以说是流寇作乱，但一而再出现流寇，人家也不是傻子。
费玉明神色惶恐，愣神之后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眸中闪过冷色。
一股寒意蔓延在房中。
“少城主，我定不会说的，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刚才还在费玉明怀中娇媚的美姬瞬间跪在地上惊慌失措。
费玉明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眸子中不再是刚才的怜惜。
咔嚓。
美姬断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前后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原本娇媚的女子成了一具尸体。
费清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晦气道：“祸从口出。你早晚死在你这口无遮拦上。”
费玉明嘿嘿笑道：“爹，你放心，我下次一定守口如瓶。不过，这法子可以再试一次。最后一次而已，也就差那么些银子。”
费清摆摆手，接着捂着脑袋，说道：“此事，容我想想。”
此时，门外侍卫慌忙禀报道：“城主，有人劫了大牢，将那些渔民全给放走了。”
费清眉头一皱，却是听费玉明先开口道：“找死，谁这么大胆，敢在东海城劫狱，也不看看老子答应不答应！”
费玉明边走边说道：“爹，这件事交给我了。”
费清最近烦躁，说道：“小心点，虽然东海城偏僻，但敢来劫狱的也不是什么善茬。”
费玉明捏了捏拳头，他刚踏入虚武境，天资算不得好，也不算差。但在东海城方圆百里，又有几个虚武境？
“嘿嘿。我请邓师兄与我同去，就算我打不过，邓师兄也能救我。”
费清点了点头。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有人异想天开敢来大牢里闹一闹，结果可想而知。
费清以为这一次也是这样，他万万想不到此刻的大牢里已经堆满了尸体。
......
在余生走进大牢半盏茶的功夫，大牢中走出了数十人，这些人都是附近渔村的百姓，因为差不多的缘由被抓进了大牢。
“相公...”芸娘在人群找到了他的相公。
“芸娘你...你怎么来了？”石军看着出现在大牢前的娘子，感到不可思议。
芸娘看向苏牧，说道：“是我求这位公子救的你。”
石军等人纷纷看向苏牧，跪地叩谢。
他们身在牢狱之中，虽说是等着家里人凑钱赎人，可平白挨打也是家常便饭，有几人断了手脚只能靠着别人搀扶。
“相公，小念呢...”芸娘紧张地问道。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到她的女儿。
石军低头，眼中的泪水哗哗流下。“小念，她被带走了。被他们抓来的姑娘家都被带到了城主府。”
芸娘的脸色煞白。
其余人也都是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有女儿一同被带走的人也都哭出了声。
他们都听说过城主府的一些事，似乎才想到了那些女子的下场。
“公子，求求你，再救救我女儿，救救小念。她还小，可不能被那禽兽给玷污了。求求你了公子。”
芸娘在苏牧面前哭喊着。
她万万不能够接受自己的女儿被人玷污。
苏牧点头，从他们的言语中，足以猜想到所谓的城主府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肮脏事。
“交给我。”
好人自然要做到底。
苏牧看向余生，脑海中浮现出燕王府前的事。
他给了余生爷孙那一点燕王请柬上的金桂花，却不想给爷孙两人惹来了大祸。他时常在想，若是当时行事再周密些，那么余生的爷爷也不会死。
恶人作恶，自然怪不了苏牧。
然而，当可以避免的恶事发生，总该要吸取教训。
除恶务尽。即便是芸娘不说，苏牧也要去一趟城主府，看一看虚武境的城主能够厉害到什么样的地步。
否则，今日救了石军一行人又有何用？
明日，他们还会被抓回来。
恶人还在，那么世道就不会变。
就在此时，费玉明已经带着一众人挡住了去路。
“好啊，让我瞧瞧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东海城撒野？”
费玉明何其嚣张，在东海城他便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为非作歹也好，草菅人命也罢，谁人敢与他费玉明作对。
“你是...”苏牧看着费玉明。
费玉明也看着苏牧，见对方如此年轻，更是生出了轻视的心思。
“嘿嘿，我便是东海城的少城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犯了死罪？”
苏牧继续问道：“那些姑娘呢？”
费玉明冷笑两声，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那些小娘子自然是......嘿嘿，海边的姑娘不够娇嫩，性子也刚烈。昨夜，被本少城主宠幸之后，嘿嘿，一头撞死了。”
费玉明摸着下巴，一副回味的模样，脸上那淫邪的神色极尽了羞辱。
“啊啊，畜生，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芸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朝着费玉明冲了过去。
她嘶吼着，像是一头野兽，披头散发。
她没了心中的恐惧，剩下的只有愤怒，焚烧理智和恐惧的愤怒让她冲了上去。
沉重的脚步，毅然决然的勇气，芸娘没想过自己会怎样。她只想要用自己的手，牙齿，用自己能用的一切力气，杀了那个祸害她女儿的畜生。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苏牧并不能理解这种心情。他同样愤怒，但他知道他的愤怒远远不及芸娘的万分之一。
“余生，别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