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清醒。”苏牧对着陆正浩说道。
明知苏牧不会放过自己，陆正浩选择留下来了。
陆正浩苦笑一声，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看着王伶死。”
全身经脉断裂的王伶跪在地上，神色苍白，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她必然是要死的，早点晚点罢了。
苏牧淡淡地说道：“你没资格和我提条件。我也没必要满足你的愿望。”
陆正浩开口道：“世上的事都是弱肉强食。你强，你便有理。就是雷极宗，你都不放在眼里。我要死，王伶也要死，而你...也要死。”
“我也会死？”苏牧笑着问道。
陆正浩瞥了一眼凄惨的王伶，冷笑道：“虽然这个贱人刻薄狠辣，但是王家...在东胜洲拥有第六境强者的势力不过那么几个。王文正乃是道门天师，王家地位尊崇。你杀了王伶，王家不会放过你。”
“可是，王伶杀了雷千雪。一命换一命，她本就该死。”苏牧说道。
陆正浩冷哼一声，讥讽道：“难道你还想与道门的天师讲道理？”
苏牧反问道：“难道道门的天师不讲道理？”
“他们可以不用讲道理。”陆正浩说道。
“但他们并不是全都不讲道理。”苏牧也说道。
王伶是王家嫡女，即便是杀了人，也不会让外人来惩处。更何况杀人又能算的了什么。
正如陆正浩说的那样，弱肉强食。
苏牧可以杀了王伶，王家也可以报复苏牧。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到了最后，就看谁的拳头更加硬。
当然，这一定是在没有其他势力插手的情况下。倘若道门强者插手，那么谁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杀人偿命而已，人命本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高高在上的人的眼中人命就有了高低贵贱之分。
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自诩尊贵，他们掌控着可以夺取他人生命的力量。
此时，雷府外走进来两道身影。
苏牧认识其中一人，而陆正浩认识另外一人。
“灼儿！”雷烈奔向灵堂，看着雷千灼与雷千雪的灵位，眼中的泪水已然充斥在眼眶之中。
任何悲痛都比不上丧子丧女之痛，雷烈的一双儿女死了，他们本该是雷家的骄傲，可年纪轻轻便是死了。
痛哭声响彻了灵堂，那在风雪中的身影越发地佝偻。
苏牧自然是记得司徒桓的，陆正浩也认识司徒桓。相比于段元武，司徒桓更能够代表雷极宗。
司徒桓才也应该是雷极宗未来的接班人。
陆正浩看着司徒桓，又看了苏牧一眼。作为紫气门的门主，他自然有眼界，而他知道同为涅盘境巅峰，他远不是司徒桓的对手，乃至整个东胜洲的涅盘境巅峰期强者能与司徒桓比肩者屈指可数。
“又是一场好戏......”陆正浩心中想着。司徒桓不是段元武，即便苏牧强大，还能够抵得过司徒桓？
在陆正浩看来，苏牧不惧雷极宗，并非他能够比肩第六境强者。而是苏牧的身后有着玲珑书院。
要是段云霆驾临，苏牧也同样会被镇压。苏牧只是一个比他强的不是第六境的强者罢了。
陆正浩正想着再看一出好戏，却是听苏牧开口道：“我若是废了你，雷极宗的宗主会来吗？”
话音刚落，风雪呼啸，隐隐要汇聚起一场风暴。
雷洪等人一直都关注着苏牧，听到苏牧的言语，心头的震颤远胜于肆虐在天地间的风暴。
苏牧扬言要废了司徒桓。
这无异于将雷极宗的未来给抹杀。尽管，雷极宗是东胜洲的一流势力，门中天骄众多，但如司徒桓者也就是司徒桓一人。
司徒桓也看着苏牧，手中的桃木剑压制不住地颤动着。
剑，想要一战。
“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不会杀了我。”司徒桓说道。
众人震惊地看着司徒桓，谁能够想到司徒桓竟然如此坦诚地承认了不如苏牧。
苏牧笑道：“你倒是了解我。”
司徒桓的目光落在风雪之后的灵堂。烛火摇曳着，昏黄的光芒将风雪阻隔在外。
“你能送雷千灼的骨灰归家，足以说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如你这样的人很难做到是非不分。”
苏牧一怔，他确实不会废了司徒桓。他只是叹息道：“雷大哥的死有我的缘故。他生前最担心雷家，所以我会完成他的遗愿。”
司徒桓想了想，说道：“我给雷千灼上一炷香。”
苏牧也想了想，点头，让开了路。
他对于司徒桓并没有其他的偏见，即便在洞冥原中有过短暂的对立，但无关恩怨，仅仅是立场不同罢了。
没有人阻止司徒桓，香火缭绕在灵位之上，纸钱撒在地面。
司徒桓对着雷烈夫妇，鞠躬行礼。
“我与雷千灼并无仇怨。王伶与雷家之间的恩怨该有一个结果了。宗主命我问问雷家诸位的要求，雷极宗定会全力满足。”
这番话是对于雷家众人说的，也是对于苏牧所言。
司徒桓想要彻底了结这件事，雷家是苦主，雷烈夫妇是最大的苦主，所以司徒桓将雷烈带回了紫雷城。
雷烈夫妇的意愿固然重要，但众人的目光却是落在苏牧的身上。
苏牧想要如何解决，这才是最重要的。
“段云霆呢？”苏牧问道。
司徒桓回应道：“今日是宗主大寿，龙虎山的上师驾临，宗主脱不开身，所以让我来处理此事。”
苏牧点点头，认同了司徒桓的说法。“我若是杀了王伶，雷极宗会怎么做？”
司徒桓说道：“雷极宗会将你列入必杀的名单之中。”
苏牧又是点头。王伶是段元武的夫人，少宗主夫人被杀，雷极宗不能没有半点动静。
“雷家又会如何？”
司徒桓继续说道：“我会护住雷家。雷极宗不会对雷家出手，但王家的人......我无法阻止他们。”
虽是苏牧杀了王伶，但此事与雷家脱不开干系，最终王家的人亦是会迁怒雷家。
司徒桓早就想好了这些问题，也想好了如何应对。
他能够承诺的也只是阻止雷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