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这里，傅隽聿拿着酒杯的手蓦然一紧。
那个孩子，眼尾也有一颗生得极其漂亮的泪痣。
晚珩看了傅隽聿，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
“那时年幼，只觉得这个小孩真有骨气。”晚珩回忆起这事，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眼眶略湿润，“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多残忍血腥啊。”
“所有人皆为敌人，一个人孤军奋战，瘦弱之躯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晚珩凝视着傅隽聿，“我记得在当时，你是唯一一个站出来，阻止这一切的人。”
晚珩心里划过不忍，“那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宋念吧？”
原来人与人之家的缘分，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有苗头。
只是人都是讲究后知后觉的，当时不知道，后来已惘然。
这一刻，傅隽聿那薄凉的狐狸眼染了动容，他忽然笑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残忍？”
晚珩一头雾水，“怎么残忍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晚风习习，傅隽聿如置身于一团迷雾里。
那幽暗眸子宛如深渊，多看一眼，都令人胆战心寒。
于是乎，晚珩从傅隽聿这里知道了在餐厅时发生的事。
听完傅隽聿的话，晚珩不淡定了，酒杯重重掷于桌上，连连叹气摇头：“你啊你，真的是往人伤口上撒盐插刀子最在行。”
追妻火葬场，往后有你哭！
“儿子离家出走，女儿不喜欢你，连未来妻子也给得罪了。”手轻叩桌子，晚珩道：“瞧瞧你都做了什么，真是造孽啊，你就注孤寡注孤生。”
喝了酒，晚珩倒是大胆很，频出金句。
被晚珩说的傅隽聿，又恢复了那沉默寡言的样子，酒跟喝水一样一杯接着一杯灌自己。
晚珩瞧着，都有些担心了，“悠着点喝。”
“那我要怎么做？”傅隽聿看着晚珩，一脸的虚心求教。
“唉。”晚珩又是一声叹气，搔了搔头发，“你看我像个有经验的前辈吗？”
不等傅隽聿开口，晚珩怅然若失：“我但凡是个合格的前辈值得你借鉴学习，我也不至于被我爸打发来你身边做跑腿。”
“这倒也是。”傅隽聿薄凉声音落，“你回去吧，我该接孩子回家了。”
晚珩：“？？？”用完就踢，人操作？
***
夜静人深。
等龙凤胎睡下的宋念才从房间出来，门铃声响了。
桃花眼没有波澜起伏，穿着睡衣去开了门。
门开，扑面而来酒味让宋念皱了眉头。
“念念……”一脸酒气的傅隽聿，妖孽般的脸上染了绯色。
傅隽聿身旁，站着一样喝了酒的晚珩，“抱歉啊，宋小姐……”
“滚。”回应晚珩的，是宋念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以及关上的门。
看着紧闭的门，晚珩抬手拍拍傅隽聿的肩，“阿聿，回去吧。”
傅隽聿看了没离开的晚珩，周身气息寒凉彻骨，“你在这做什么？”
被赤裸裸嫌弃，晚珩嘴角抽了抽，“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转身，晚珩看了远处的时特助徐特助，“照顾好你们爷。”
晚珩离开之后，傅隽聿又一次按响门铃。
门铃声结束之后，紧闭的门没开。
醉得一塌糊涂的傅隽聿，只能抬手拍门：“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