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军舰鸟一点也不怕人，自顾自地站在栏杆上，用它那细长的嘴梳理着自己油亮的羽毛。
冯晔看了它一眼，也没去赶它，任凭它悠闲地打理羽毛。
只是，一会儿之后，他就后悔没有趁早赶走它了。
原因就是这只军舰鸟起飞离开的时候带起了一阵狂风，而且还拉了一泡屎。
这泡屎被风吹得有点偏离方向，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那碗粥里。
“尼玛……”
冯晔整个脸都黑了，嘴里对着飞走的军舰鸟口吐芬芬。
原本是多么和谐，井水不犯河水，偏偏走的时候还要搞这么一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看着那碗被玷污的粥，他郁闷的不行。
他也只能是手一翻，将那碗粥倒进海里了。
“咋地啦，干嘛要倒掉？”
船工们虽然在前甲板干活，但时不时还会站起来伸个懒腰，顺表瞟一眼船尾的动静，刚好看到冯晔倒粥的那一幕，便好奇地问道。
“他奶奶的，一只军舰鸟拉了一泡屎，恰好落在碗里面，真是晦气！”
“哈哈，是有够倒霉的……”
“笑毛啊，赶紧干活。”
冯晔没好气地瞪了船工们一眼，转身进了船舱，将碗洗了好几遍，才又重新盛了一碗粥。
刚刚那碗粥，他可是只吃了半碗不到。
都是体力活，没有吃饱哪来的力气干活？
……
两个多小时后，又到了起网的时间。
不用多吩咐，船工们已经各就各位，熟练地操作了起来。
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持续，曳纲一点点地收回，然后拖网出水，被卷网机收上船。
当网囊还没有浮出水面，就看到水底下有一大片银光闪现。
这是网里面的鱼，在阳光下反射出的耀眼光芒。
“爆网了！”
看着水下闪烁的银光，冯晔欣喜不已。
“我勒个乖乖，心想事成，还真就爆网了。”
“这趟出海运气真好，才第三网就爆网了。”
“哈哈，看样子至少得有六七千斤。”
“我看不止，说不定能有上万斤……”
船工们兴奋得都大喊大叫起来。
随着网囊被逐渐浮出水面，无数的鱼在网里翻腾跳跃，银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
鲳鱼、鲷鱼、马鲛鱼、海鲈鱼……
种类繁多，大小不一，满满当当的一网，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倒是之前在海面上看到的星斑裸颊鲷此时却一条也没有看到，不知道是被其他压住了，还是干脆没有网到。
不过，冯晔觉得是大概率没有网到。
毕竟星斑裸颊鲷活动的水深只是在在30～50米左右，跟拖网的作业深度不在一个层面，网不到也正常。
“我的妈耶，这一网比前面两网加起来的鱼货都多，发财了发财了！”
“牛逼，这一网真是厉害。”
“估计真的有上万斤……”
船工们看着满网的鱼，眼睛都放光了，一个个都兴奋得很。
吊机将网囊吊了起来，随着网囊口的绳索解开，鱼群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甲板上瞬间堆成了一座鱼山。
船工们立刻围了上去，开始忙碌地分拣着这些鱼货。
“这一网的鲳鱼好多啊，还都是银鲳。”
“马鲛鱼也不少啊，个头都还挺大的。”
“银鲳值钱，马鲛鱼也不错，都是好货。”
“这些鲷鱼也是值钱货，还有各种虾也不少，对虾、九节虾、皮皮虾、琵琶虾都有……”
“哈哈，这一网的好货真不少……”
大家手上不停地忙碌着，嘴上也没闲着，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这是刚出海的第二天，又是过完年的第一次出海，都精神得很，聊天欲望十分强烈。
尤其是那三个新船工，最是活跃，也最为激动，嘴上就没停过。
冯晔也没闲着，也在帮忙分拣。
人多，分拣起来还是挺快的。
不过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全部结束了。
这一网差不多一万斤货的样子，但值钱的只有一半左右，剩下的不是杂鱼小虾等，就是泥沙水草等垃圾。
看着甲板上成堆的杂鱼小虾，冯晔大感可惜。
但是没办法，这些现在是真不值钱，只能是倒回来海里。
自从出海以来，特别是东升号到手后，他都不知道倒了多少。
虽然现在有了一条收鲜船，但全部拉回去也不现实，而且划不来。
毕竟收鲜船的载重和容量都有限，如果什么都往回拉，也没法装下这么多。
顶多等到明天收鲜船出发后，再看情况留一些起来，让收鲜船送回去加工成鱼干虾仁。
而暂时这两天的杂鱼小虾，就没必要留了，该扔还是得扔。
清理甲板的事情自有船工们负责，冯晔拍拍手就上了驾驶室。
他可没忘记这一趟出海，还有另一个主要目的。
他得开始联系收鲜船了。
看到他上来，叶琛亮有些激动地说道：“阿晔，这一网真是太棒了！”
“嗯，这一网运气确实不错。”
冯晔点点头，赞道，“你这个开船的居功至伟。”
“我就是看着鱼探的显示，哪里的鱼密集就往哪里开，算哪门子的功劳？”
“这说明你的观察力和判断力都练得很不错，能准确找到鱼群，已经很难得了。”
叶琛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这还得多亏鱼探仪帮忙，要是没有它，我也没办法。”
随后，他话锋一转，“这才第三网就有这么多收获，照这样下去，估计顶多到明天，鱼舱就该满了。
而你爹他们却要明天下午才会开收鲜船出来，等到这边都后天了，有点赶不上趟啊，耽误我们捕鱼的时间了。”
冯晔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根据以往的出海经验，头几天的收获都不太行，很少有两天时间就能装满鱼舱的情况。
因此，才定下了满仓号在他们出发的两天后来接货。
可谁能想到这次出海的运气却这么好，收获远超预期。
如果后面的每一网都有这第三网的收获，那鱼舱的确撑不了多久就要满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太过想当然了。
这一网只是运气使然，不代表每一网都能有如此的收获。
而如果后面还真有这样的好运气，让鱼舱提前爆舱，那也是好事。
他只会高兴，不会因此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