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里，国师立即轻甩下她的手臂，透过这双眼眸就可以想象得到面上原本该有的不悦。
“苏岁竹，谁让你自作主张回来的？”
说翻脸就翻脸......
“不是国师大人让我退下的吗？雪女不敢违逆国师。”
苏岁竹稍稍垂眸，这种变脸速度，她应该要渐渐习惯才行。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国师看她这副随时随刻低眉顺眼的样只觉得碍眼。
“好，那就老实交代昨日你跟十一皇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国师大人昨日看到的那样了。”
国师一手臂就将苏岁竹的腰身捞了过来，让她不得不面对着自己。
“收起你的花言巧语！本国师给过你机会了，陛下刚刚还特意说让你有空去多陪陪十一皇子。
本国师倒是好奇，你到底又用了什么心机手段，居然可以如此快就让陛下和十一皇子都对你青睐有加？”
这脸也离得太近了吧......
近在眼前的星辰明眸，张合间的薄唇覆上一层蜜色，还有这神情轮廓，明明都那么像，却偏偏半遮半掩在半块面具之下。
苏岁竹定定望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之下就抬手对着他耳后的挂坠而去。
“苏岁竹！”
国师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差一点了......
“恕雪女冒昧，国师大人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国师深瞳间变幻着些细微之色，语气忽而平静了许多。
“那可是你最厌恶之人？”
苏岁竹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又轻轻摇头。
“怎么？如今竟变得这般贪生怕死谨小慎微，就连真话也不敢说了吗？本国师还没气性小到如此。”
苏岁竹迟疑了一瞬，怎么觉得他还挺八卦的......
反正无论如何也总归不可能真的是那个人。
“我有时候也不知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本来是该厌恶的，可是......”
苏岁竹停了下来，目光有些恍然和游离，似是落入回忆中的情景。
国师追问的语气，连语速都稍显快了些，“可是什么？”
“他容貌身形都堪称绝色，任哪个女子看到都会有些心动的吧，可是他的品行却配不上他的皮囊，若是不厌恶，难道应该喜欢吗？”
苏岁竹想过与他的种种，倘若真的厌恶又怎会有当日鬼迷心窍似的沦陷......
可他那般对她，她也不会是喜欢吧，更不该是喜欢......
国师抿唇沉默着，握着她手臂的指尖也稍稍松动了些。
苏岁竹趁机抽手，后退两步。
“凡事都有因果，你在厌恶他人之时又可曾想过，或许你曾犯下的罪恶，就只是在他处得到该有的惩罚，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国师步步逼近，眼底的锐利之色好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的怨恨，陌生却也熟悉。
这样的眼神，墨止也曾有过。
“国师大人若是不喜雪女，雪女日后便尽量不出现在国师大人眼前。”
也好过听他在这里阴阳怪气说什么因果报应，无论出于身份还是实力，他只要稍稍抬手，她便已经无力招架了。
“本国师是在告诫你，谁让你妄自揣测他意了？”
国师目光落在她有些不大正常的双腿，拉着她就去往内里的软塌之上。
“国师大人......”
又发什么疯！
国师就苏岁竹随手丢来一个碧蓝色小瓶在苏岁竹身上。
“不过是跪了几次，就如此身娇体贵，倒显得本国师苛待了你一般。
你可知在这宫里，若是不知收敛，贸然去接近他人，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可多的是！”
这么说，明明就是在关心她……可这严厉的态度还真是硬的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在此时，苏岁竹握住小瓶，在一阵思量之下还是感受得到，这个国师似乎也没有面上那么冷。
所以，她还是想要抓住这棵救命稻草试试看。
“谢谢国师大人。”
苏岁竹并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语，反而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两个小梨涡浅映其上，若春风消融冰雪的明媚之色。
国师抿唇不言，有一瞬的怔然，似乎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开口道谢，随即背过身不看她。
“我知道国师大人是个好人，那能否再帮帮雪女，雪女不愿做陛下的妃子，若是为妃，雪女宁愿去死！”
国师沉默了片刻才回头，“那你可以试试看。”
这么无情？
刚刚不是还关心她来着？
“好吧，既然国师大人不肯相帮，那雪女就去求十一皇子，实在不行，我就如实告知陛下，雪女早已非完璧之身了。”
反正这件事，国师也是知道的，苏岁竹并不认为他会替自己隐瞒下去。
“住口！”
国师突然快步而来，带着一股冷风，握住她的双肩，倾下身子直视她的双眸，这股怒火尽含眶中。
“苏岁竹，从今往后都不许你再提这件事！”
“可是国师大人又不愿帮我，不是吗？”
在这种时候，苏岁竹并不能妥协，只是静静迎上这样的目光。
她的顺从从来都不是发自内心的。
国师与她对视片刻，骤然松手，坐在了她身侧。
“倘若你如实交代自己入宫的真实目的，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国师便可以考虑帮你。”
交代是不可能交代了。
没到最后一刻，苏岁竹也不可能直接跟他交底。
“国师大人，刚刚十一皇子命人来传雪女，又有陛下的首肯，想来也是不好不去的。”
如果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她也只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和十一皇子待在一处，尽快想办法完成任务才是。
苏岁竹起身，对着国师恭敬低头，就要退身而下。
“苏岁竹！你当真是不识好歹！”
国师抓住她的小臂，一个用力又将她拉了下来。
随后，苏岁竹眼看着自己的腿也被抓了上来，惊慌地就要挣扎抽出，可已是来不及了，脚踝已被他抓住了。
“别乱动，否则本国师下手可就没个轻重了。”
国师手中不知何时握上一把银色的剪刀，与上次一样，明晃晃的刀尖就搭上了苏岁竹的小腿。
刚触碰到，她的纱裙就破裂开来。
苏岁竹心下一紧，惊而望着他。
“国师大人，有话好好说，别......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