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抬头凝视着被黑雾笼罩的天空，她的紫色眸光在微光中闪烁。
碧色的高塔矗立于城市中心，顶端的半球体散发出黑色雾气，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
莫沫记得，不久前这里并没有这座塔的存在，或许它一直处于隐形状态，直到现在才在她的眼前显露出来。
她用肘部轻轻碰了碰劫，手指向远处的高塔问道：“你看到了那座塔吗？”
劫暂停了手中的动作，抬眼望去，即便在强化的视力下，也只能模糊地看到城市的轮廓。
“你在说什么？”劫疑惑地问。
莫沫：“有一座高塔。”
劫摇了摇头：“我什么也看不见。”
听到这个答案，莫沫收回了目光。
既然劫看不到，那么这座塔似乎真的是一直处于隐形状态。
如果她去摧毁那座高塔……
这个念头只在莫沫心中一闪而过，随即被她压了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祭祀，其他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一旁沉默不语的鹿冥突然开口：“那座塔是碧色的吗？”
“鹿冥，你能看到？”莫沫有些惊讶，精神师通常不会有射击师或暗刺师那样敏锐的视力。
鹿冥点头：“嗯，我看到了塔顶散出的黑色雾气。”
莫沫立刻去看鹿冥的眼睛，但并未发现任何天赋激活的迹象，排除了视力提升的可能性。
“为什么你能看见？”莫沫好奇地问道。
鹿冥答道：“我也不清楚。”
鹿冥的话让莫沫陷入沉思。
她知道鹿冥并不是在开玩笑，这意味着这座塔可能与精神领域的天赋有关，否则无法解释为何鹿冥能看到。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莫沫继续询问鹿冥，希望能够从中找到线索。
鹿冥：“隐约从那座高塔中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还有隐隐约约的哭泣声，我自身的感知也被压制，范围缩小一半。”
莫沫皱眉思考，看来这座神秘的塔不仅仅是带来了视觉障碍，还能干扰鹿冥的精神感知。
她询问道：“鹿冥，随着我们离这座塔越近，你的能力会不会感受到很大限制？”
鹿冥试着感受了一下，确认地点头：“那股压制力比之前更强了。”
莫沫：既然如此，我们在行进时，尽量避开这座塔的范围，以免影响我们的速度。”
“嗯。”
在鹿冥的引导下，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尽可能远离那座诡异的高塔。
沿途，他们发现蛇人的数量明显增多，大多数都面朝同一个方向，双手合十，沉浸在虔诚的祷告中。
古老而低沉的诵读声伴随着晨雾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莫沫等人藏身于一旁的矮墙后，清楚地听见那些祈祷的词句——“至高无上的神明啊，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我愿献上我的肉体与力量，恳请您赐予我永恒的生命与无尽的欢愉。”
莫沫悄悄侧头。
前方就是祭祀地点，只差最后的距离就能靠近，但是……交错的身影排列围成密不透风的人海，根本无法穿越过去。
“有条小路。”劫指着不远处，在人影之外，有条幽深的巷道。
鹿冥用精神感知探索了一遍，点头：“可以去往山林。”
莫沫目光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蛇人们闭眼沉浸在祷告中，没有注意到他们。
劫有瞬闪天赋过去比较方便。
她可以使用隐息，隐藏自己的气息，无声奔跑过去。
唯独鹿冥……
鹿冥也知道自己现在是累赘，主动提议：“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莫沫没有答应，看向劫：“你先走，等着我们俩。”
劫皱眉，但并未多言，朝着小巷的位置穿梭移动。
到达小巷后，他回头看了莫沫一眼。
莫沫挥手，示意他先走。
劫犹豫两秒，点头。
目送劫消失在视线尽头，鹿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和他先走？”
莫沫转过头对鹿冥露出微笑，语气理所当然：“因为你和我才是搭档，他又不是。”
顿了顿，莫沫朝鹿冥眨眼：“那么，做好准备。”
话落，一双柔软的手臂快速穿过鹿冥的腰际和大腿，将他的身体完全带动着离开地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鹿冥下意识睁大眼睛，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此刻，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
只是轻轻抬眼望去，鹿冥就能清晰地看见莫沫的下颚线，因为用力微微绷紧。
还有耳边传来的平稳心跳声，像是一种信号，将他的心跳勾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与此同时，独属于莫沫的职能气息如潮水般弥漫开来，将他们两人紧紧包裹住。
转瞬间，所有的气息像是被一阵无形的风吹散，完全蒸发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莫沫始终目视前方，对于此刻以如此亲密的姿势抱着鹿冥这件事情，她的表情十分平静自然，似乎并未感到不妥之处。
相反，不忘细心地嘱咐道：“鹿冥，抱紧我，然后，你的心跳声稍微有点大，尽量控制住，隐息如果情绪较大，很容易失效。”
怀抱下的人，失语一般点点头，抿紧双唇，努力控制不正常的心跳声。
莫沫带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中，脚步接近于无声。
一切都很顺利。
当他们正欲穿过最后一排蛇人群时，一名年长的蛇人忽然睁开双眼，那一对淡绿色的竖瞳在黑雾中格外醒目。
他的目光穿透人群，似乎直接落在莫沫和鹿冥身上。
莫沫迅速作出反应，带着鹿冥拐进相邻的一排队伍，利用周围祈祷者的身体和祷告声掩盖了行动痕迹。
那位蛇人依旧疑惑地往这边观看。
莫沫保持着冷静，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一丝紧张流露出来，避免隐息失效。
那蛇人在扫视一番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受周围祷告的声音影响，他很快再次闭上眼睛，沉浸于祷告之中。
见状，莫沫心中暗松一口气，抓紧机会，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剩下的距离，
终于，她抵达了小巷边缘。
借着阴影的掩护，莫沫悄声放下怀中的鹿冥，微微喘息，恢复消耗的一点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