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谢婉莹不敢哭，也不敢碰被掐的手臂，只敢低垂着头，乖巧的应是。
吴小娘看她这个样子，就很烦躁，挥了挥手，“回房去吧，再多多练习你五妹妹教你的舞蹈，嗓子也要养好，那些曲儿，也都要会唱。”
“你做好了这些，胳膊肘不往外拐，娘自然给你找天底下极好的亲事。”
谢婉莹低垂着头，乖巧应是，然后退了下去。
屋子里没了旁人，吴小娘哼了一声，“真是养不熟，到底……”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悻悻的闭嘴，又改了口，“既然沈望舒不来请安，那我也不必对她客气了。”
她吩咐小丫鬟，“去厨房跟方氏说一声，近来府中节俭，衣食减半，四菜一汤，便改成两菜一汤，若是吃不完的，下一餐继续吃。”
至于她？
她会开小灶的。
“我就不信，沈望舒不来低这个头，来同我请安。”
这个时候，吴小娘自觉自己是护国公府的主母，沈望舒是应当和她请安的。
这边，谢婉莹回到了房间，看着自己的房间，中间是一根修的没半点毛刺的木棍，还有底盘，很是稳固。
而她接下来要练的舞蹈，便是围绕着这根棍子，贴身扭动，摩擦，其对着的位置……
那些动作，让谢婉莹感觉十分羞耻，让她有一种自己不是国公府庶女，而是一个需要学舞，讨好男人的舞姬。
她看着那一根木棍，咬着唇瓣，“怎么会有母亲，将女儿培养成舞姬呢。”
她的亲娘，是真真的不爱她啊。
……
“大姑奶奶回来了。”
沈望舒回到沈府，门房便开始传话。
沈望舒自然是先去松鹤堂，给老太太陈氏请安。
沈望舒在门口，脸色微沉，一掀开帘子，绝美小脸便绽放出骄阳灿烂般的笑容，“舒儿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陈氏坐在主位上，戴着抹额，丫鬟半蹲着在膝下，轻轻的给她捶腿。
她看到沈望舒，也是满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舒儿回来了，怎得没提前下帖子说一声，祖母也好吩咐厨房，备些你爱吃的。”
她还抬手招呼着沈望舒，“乖孩子，过来祖母身边坐着。”
沈望舒半点不客气，往她身边坐着，然后又乖巧的给她捏着手臂，“我刚从江城回来，二哥让我替他和祖母请安呢。”
提到沈昭白。
老太太陈氏神色微微一僵，很快便恢复自然，侧头和蔼的问她，“你怎得去江城了，一个人去的？还去寻了你二哥？”
“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路途遥远，你一个妇道人家，若是遇见山匪，那不是要了祖母的命！”
老太太陈氏说这些，那叫一个真情流露，十分担忧，好似真是一个疼孙女疼入骨的好祖母。
沈望舒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温柔乖巧的回答，“世子有派人护送我去江城，去寻二哥是因为……”
她停顿了一下，手上按摩的力度，慢慢加大，然后慢悠悠的说，“我梦见二哥被人陷害小抄，舞弊……”
“唉哟！”
她话还没说完，老太太陈氏顿时就觉得心脏跟针扎了一样，唉哟一声叫唤，然后一脚把脚下捶腿的丫鬟，给踹翻了。
“怎么锤的，那么用力，想要把我的腿锤断不成！”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
老太太陈氏让捶腿的丫鬟退了下去，也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不让沈望舒给她按捏了。
抽回胳膊，还是觉得有点刺疼发麻。
她也没想到别的去，只当做是自己心虚紧张，导致心脏有些不舒服，她赶紧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才感觉心口刺疼消了。
老太太陈氏看着沈望舒，“舒儿好端端的，怎梦见这些吓人不吉利的事。”
她着急的吩咐沈望舒，“这些事儿可千万不要往外说，若不然你二哥未中举，让有些人听了去，还以为是你给克着了。”
沈望舒温柔浅笑，“祖母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还未找光源大师，来给家里诵佛送走真正的克星呢。”
这些日子，她忙的倒是忘了安排这件事。
如今，沈宝珠肚子里有孩子，正是合适。
“等晚些，我亲自去靖远寺去请光源大师一趟。”
老太太陈氏听沈望舒说这话，顿时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提克这件事做什么。
又让沈望舒给抓着机会了。
老太太陈氏赶忙转移话题，问沈望舒，“不过是一个梦，舒儿何必当真。”
“既然你去了江城，乡试又结束了，你二哥可还好？”
沈望舒轻笑着回答，“二哥已经安全考完乡试了，一切都好，就等着放榜，看二哥能不能榜上有名。”
老太太陈氏赶紧双手合十，手捻佛珠，闭着双眼，一副虔诚的念念有词，“真是佛祖保佑，幸好舒儿只是噩梦一场。”
“若昭白此次乡试能够榜上有名，让沈家光宗耀祖，信女愿意吃斋念佛三年，折寿三年。”
说完这些，老太太陈氏就睁开眼，慈爱的看着沈望舒，“希望佛祖保佑。”
她提都不敢提沈昭白是不是真舞弊了。
沈望舒笑看着老太太陈氏，“祖母有心，相信佛祖一定能听见祖母心愿，会让祖母愿望成真的。”
一旦愿望成真，老太太就要吃斋念佛三年，折寿三年了。
当然，老太太陈氏知道沈昭白没那个本事考中举人，榜上有名，她才敢这样许愿的。
对于二哥能不能中举，沈望舒也没把握，毕竟短短数月，万夫子再厉害，也没办法让二哥一下子就变成天才。
二哥到底比十年寒窗苦读的书生，少读了那么多年，功底差太多了，是否能逆袭，不仅看万夫子的押题学识，还有二哥的功底，以及考官的喜好。
老太太陈氏可不愿意愿望成真，她把目光看向沈望舒的肚子，“你妹妹有孕一事，你可知道？”
沈望舒柔柔回答，“知道，当晚我也在虞城，和妹妹亲眼见着妹夫和叶姑娘一起呢。”
本来为沈宝珠有孕开心的老太太，听到这话，耷拉着老脸皮，都跟着抽了抽，很不开心。
她正色教导着沈望舒，“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作为原配，应当生下自己的嫡子，掌管中馈，那才是正理，可千万不要捏酸吃醋，实在不够大度，枉为正妻，让人诟病唾骂是妒妇泼妇。”
沈望舒认真学习，并且反问，“那祖母是要替妹夫做主，纳叶姑娘进慕家做妾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