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香凝的这番话，陈江河只是咧嘴一笑，压根懒得替自己辩解。
因为陈江河心里很清楚，眼下糯米团购烧钱补贴商家的策略，对9527公司造成了巨大的生存压力。
公司正值用人之际，高层只要脑子没进水，就不可能选择在这紧要关头拿他开刀。
商场如战场。
临阵斩将是兵家大忌！就算陈江河现在羽翼渐丰，拥兵自重，那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急着跳出来，以他现在的团队规模和业务能力，公司高层只会想方设法把更多资源倾斜给他，极力收买人心，而不是强势打压，逼他造反。
赵香凝看了陈江河一眼，她的问题明明很严肃，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笑了之？
“陈经理，你就笑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赵香凝忍不住问了句。
“没什么意思。”陈江河耸耸肩，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说完，他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赵香凝愣了一下，陈江河这家伙，刚才还跟她客客气气的，眨眼功夫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年轻人，有点无情啊……”
赵香凝望着陈江河的背影，想起之前孙浩林对他的评价，这小子就是一匹野马，只能任它在草原上撒野驰骋，不能想办法把他圈养，容易适得其反。
临近元旦，粤东金融学院内好几栋教学楼都成了学生们的临时声乐室，走在路上，总有歌声回荡。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陈江河来到工管一班元旦晚会排练现场的时候，身穿一袭黑色裙装礼服的林思齐正在试唱张韶涵的新歌《隐形的翅膀》。
“好！！！”
林思齐刚唱完，陈江河就鼓掌叫好，啪啪啪的很有节奏感。
说实话，林思齐声音辨识度挺高，声线甜美，乍一听很有几分原唱的韵味，虽说副歌部分气息不怎么稳，高音有点上不去，但是放在班级元旦晚会上，那是完全够用了。
陈江河带头鼓掌，排练现场其他同学也跟着鼓掌、起哄：“没听够，再唱一遍。”
“班长来了，我就不献丑了。”
林思齐俏皮一笑，拿着麦克风走到陈江河跟前：“班长，你来一首吧。”
“好啊，我也试试你刚才唱的那首《隐形的翅膀》。”
陈江河笑着接过麦克风，自己走过去，把伴奏打开，踏着小碎步，像模像样地跟着节奏，踩着点，蓦然开嗓：
“每、一次，都在，孤单徘徊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陈江河唱这首歌的时候，咬字很重，鼻腔共鸣，听起来非常搞笑。
“噗。”
陈江河一开嗓，林思齐直接绷不住，掩着唇，却还是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心说班长这浓浓的草原风唱法是怎么回事啊，为毛听着有点腾格尔老师的味道？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陈江河继续往下唱，搞笑风格渐浓，逐渐放飞自我。
他本来也没打算认真唱歌，刚才被黄世贤和赵香凝轮番搞心态，正好借这首歌搞怪发泄下。
“好嘛，这哪里是隐形的翅膀，分明是来自天堂的翅膀。”
林思齐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好不容易忍住笑，认真听下去，可是越听越想笑，最后直接笑弯了腰，扶着墙，香肩一颤一颤的笑得停不下来。
“卧槽，这是改编？”
现场的同学们也都懵了，《隐形的翅膀》还能这么唱？这确定不是钢铁之翼？
班长为什么这么骚？励志歌曲都能用上九浅一深的唱法？
关键还挺踏马好听。
“完了完了，被他这么一唱，我都快忘了原唱是怎么唱的了。”
林思齐从头笑到尾，听陈江河唱了一遍后，感觉好像被洗脑似的，一脸呆萌地望着他。
陈江河唱完这首歌，走到林思齐跟前，不太厚道地朝她眨眨眼，然后放下麦克风走出教室。
林思齐很快就跟了出来。
“班长。”
林思齐甜甜的喊他一声。
陈江河转过身来，笑嘻嘻的从上到下打量她几眼，说道：“你今天这身黑色裙装礼服很好看。”
“是吗？”林思齐眸子一亮，笑吟吟的走到陈江河跟前，凑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夸我好看，虽然夸的是衣服，但我还是很开心。”
陈江河笑笑，顺便关心一句：“今天气温不到十度，礼服挺单薄的，冷不冷？”
“嗯。”林思齐本来想说不冷，可是面对陈江河的关心，她忍不住轻轻点头，然后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发现教室走廊没有人，便笑着问他：“你要不要抱抱我，给我点温暖？”
陈江河不说话，却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反手套在她身上，林思齐原本像只优雅美丽的黑天鹅，添上这身男士外套后，顿时成了肥肥胖胖的南极企鹅。
但她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双眼亮晶晶，笑得很开心，甚至低头闻了闻这件外套，有点淡淡的阳光气息，让人忍不住想主动伸手抱一抱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生。
“啪嗒。”
林思齐伸手想抱陈江河的时候，他却从兜里掏出烟来，动作娴熟地点燃一支。
缭绕的烟雾让她的动作稍有停顿，然后陈江河笑着抽身离去。
坏蛋，抱一下都不给机会……
“哎，等等。”
林思齐小跑着追上去。
“嗯？”
陈江河转头看她，心说你这小秘书挺倔啊，非得抱一抱才肯放我走？
却见林思齐解下外套，踮着脚尖给陈江河披上，柔声说道：“外套还你。”
陈江河怔了怔。
林思齐看他一眼，笑着解释道：“徐老师偶尔也会来看元旦晚会彩排，被她看见，容易误会。”
“嚯，小秘书终于开窍，知道提前替老板规避情感风险了？”
陈江河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哼。”林思齐哼唧一声，收起甜甜的笑与温柔，嘟着脸，说道：“我才不要开窍，只是纯粹的不想因为这点小细节，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细节决定成败，你是对的。”
陈江河拍拍林思齐的香肩以示鼓励，满意地走了。
大学生庆祝元旦的方式基本上都是“老三样”，聚餐，晚会和表白。
聚餐时间不固定，可以是午餐也可以是晚餐，表白则通常是晚会过后，或者特地选在新年的零点零分。
表白成功了，告别单身，就叫辞旧迎新，失败了，继续单身，狠狠灌自己几杯，祭奠刚刚逝去的一年青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