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门接完电话直接懵逼了，心里琢磨：“这是咋的了？贤哥咋发这么大火？”
但他心里知道，贤哥让他来，借他个胆子也不敢不来。
当下不敢耽搁，开着车一脚油门踩到底，忙三火四地就往贤哥的场子奔。
“哐当”一声，杜老门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进屋瞬间愣住了——屋里乌泱泱挤了一屋子人，大伟、陈海、老七、张可欣、扒拉宝子，再加上海波、春明、二利、喜子、天龙、傻园子、老六，前前后后得十五六号人，一个个脸色都挺严肃。
杜老门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要出去干仗，暗自琢磨：“这是谁这么不开眼，把贤哥给得罪了？这不是找死吗？”
他脸上堆着笑凑上去：“贤哥，你找我啊？这是咋整的，这么热闹？等着，要是有人不长眼，我这就带着兄弟们去收拾他！”
旁边老七赶紧给他挤咕眼睛，那意思明摆着：“你他妈少说两句！没瞅着这火候不对吗？”
杜老门这才往屋里仔细一瞅，只见大猛在地上跪得标溜直，胳膊还一个劲地哆嗦，顿时彻底懵了，搓着手问：“贤哥，这……这是咋回事啊？大猛咋还跪下了？”
“你妈的杜老门！”贤哥上来就骂。
杜老门脸一僵，委屈道：“贤哥，你这是咋了？这么多人瞅着呢，你咋还骂我呢？”
贤哥两步就冲到杜老门跟前，“操”的一声，抬手“啪”就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得杜老门半边脸瞬间红透了。
“贤哥！你疯了啊？”杜老门捂着脸，又惊又怒。
“我疯了？我看是你他妈活腻歪了！”贤哥转头喊：“春明，你过来！”
春明赶紧凑上前：“哥，咋的了？”
贤哥二话不说，伸手就往春明腰里一掏，“啪”地一下拽出一把军刺。
春明吓了一跳，赶紧拦着：“哥，你干啥呀？这可使不得，杀人犯法啊！”
贤哥一把夺过军刺，指着杜老门就冲了过去。
杜老门吓得魂都飞了，连连后退：“我操！贤哥，你他妈要干啥？还想捅我啊？”
陈海、老七这帮人见状，赶紧一拥而上把贤哥拉住：“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犯不上动刀啊！”
贤哥被兄弟们拽着，依旧怒目圆睁地盯着杜老门，吼道：“杜老门，我他妈是不是给你脸了？我问问你，你他妈卖那逼玩意儿，我管不着！你一天哭啼尿嚎挣俩钱养家糊口，也行！但你干的这不是人事儿，挣的是糟心钱，将来遭报应也是你自己的，跟我没关系，我他妈懒得管你！可你他妈挣钱挣疯了？居然敢把这玩意儿卖给大猛？我问你话呐！”
杜老门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辩解：“贤哥，你说这事儿啊？你可冤枉我啦！”
“我冤枉你啥了？”贤哥挣扎着还想往前冲。
“大猛他自己找上门来的啊！”
杜老门急得直跺脚，“你也知道这玩意儿一旦沾上，断了的时候比死都难受！大猛那时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求我，我能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瞅着兄弟遭罪吧？”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贤哥一听更来气了，嗓门都劈了，“他难受你就给他卖？你这是帮他还是害他？”
“我这不是同情心泛滥嘛……”杜老门还想辩解。
“少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贤哥打断他，语气狠戾，“我告诉你杜老门，记住了！我身边这帮兄弟，谁他妈再敢沾这玩意儿，再敢到你这儿买货，就算他要死，你也不能卖给他！听没听见？我倒要看看，那些不长记性的玩意儿，到底是咋死的！”
杜老门捂着脸，心里又气又怕，嘟囔道：“你这事儿好好说不行吗？上来就打我！”
杜老门一瞅，小贤是真急眼了，立马不敢吱声了，乖乖站在那儿大气不敢喘。
贤哥往椅子上一坐，“叭”地一下把手里的枪刺撇了过去，春明眼疾手快“叭”地接住，顺手就别在了自己腰里。
贤哥盯着杜老门，声音沉得吓人：“杜老门，你他妈给我记住！大猛我给了他一次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你也一样，就这一回！”
“要是下回我再听说，你把这破玩意儿卖给我任何一个兄弟，杜老门，别说我往死里整你，听没听见？咱俩是从小玩到大的，你也知道我小贤他妈啥脾气，我是不是跟你闹着玩，你自己他妈心里有数，听没听见？”
杜老门连忙点头哈腰：“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贤哥！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贤哥又拿手一指屋里所有兄弟，提高嗓门说：“你们也都给我记住了，听没听见？要是谁再鸡巴沾这逼玩意儿，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们牛逼你们混你们的，咱们分道扬镳，从此一刀两断！”
兄弟们赶紧齐声应和：“贤哥，我记住了！绝对不敢沾！”
有兄弟还帮大猛求情：“贤哥，大猛这也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贤哥摆摆手：“起来吧起来吧。”说着就伸手去拽大猛。
大猛刚要站起来，还想伸手扶着桌子，贤哥突然脸一沉：“我让你起来了吗？”
大猛“啪”地一下又跪回去了，哭丧着脸说：“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大猛，下不为例这四个字，能不能记住？”贤哥盯着他问。
“能能能！哥，我记住了，我这辈子都记住了！”大猛连忙点头。
贤哥这才让身边兄弟把大猛拽起来，随口问了句：“行了行了，刚才打的疼不疼？没给你胳膊打折吧？”
大猛揉着胳膊，委屈地说：“哥，你下手也太狠了，胳膊都快给我打麻了，疼得钻心。”
贤哥瞪了他一眼：“我他妈下手不狠点，你能有记性吗？下回再犯，我他妈兴许直接拿枪打你！我告诉你大猛，我他妈宁可打死你，也不能让你抽这破玩意儿抽死！”
“哥，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猛连忙保证。
旁边兄弟也劝：“快走吧走吧，别在这儿惹哥生气了，赶紧走！”说着就把大猛往门外推。
大猛刚走到门口，贤哥突然喊了一声：“等会儿！”
大猛吓得一哆嗦，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瞅着贤哥，哭丧着脸说：“哥，还有啥事儿啊？我都认错了啊。”
贤哥瞅着他那熊样，没好气地说：“你瞅你那点逼出息！”说着“哐”地一下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五万块钱，“啪”地拍在桌子顶上。
大猛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哥，这啥意思啊？”
“这钱你拿着！”
贤哥说，“我估计你这几个月，把家里这点积蓄全他妈败活光了吧？大猛，你他妈自己不想活，还想让家里人跟着你饿肚子啊？钱拿着，回去把日子给我过好了，听没听见？”
他又叮嘱：“你回去之后，再他妈敢跟小云动手，别说我他妈跟你翻脸！还有，要是下回小云再他妈来跟我告状，说你欺负她或者还抽这破玩意儿，大猛，我他妈往死里收拾你，听没听见？好好过日子，别再瞎折腾了！”
大猛眼圈一红，哽咽着说：“哥，我知道了，这钱我……我就不拿了吧。”
“让你拿你就拿！滚吧，拿着钱赶紧滚，我瞅你就来气！”贤哥摆了摆手。
大猛赶紧把钱拿起来揣进兜里，冲着贤哥鞠了个躬，推门就跑了。
贤哥这人绝对是那个——打归打，骂归骂，心里是真疼兄弟。
为啥这么狠打大猛？就是怕他一直走这条歪路，最后人彻底废了。
再加上知道大猛家里日子过得紧巴，钱都让他抽毒品败光了，所以才特意拿五万块钱让他回去补贴家用，好好过日子。
咱说实话，大猛从贤哥那儿回去后，是真打算戒了这玩意儿——可这玩意儿哪是说戒就能戒掉的？
好在大猛沾这东西也就几个月，不算太久，要是整一年两年，那指定难戒了。
大猛也是真咬牙忍住了，足足七天，一口没沾，那罪遭的，简直跟活扒了一层皮似的！难受的时候，手指头都恨不得挠墙，挠得指甲盖都快劈了，眼泪鼻涕一把流。
他媳妇儿小云就在旁边搂着他，心疼得直掉眼泪：“猛哥，你再坚持坚持，挺过去就好了！”
好不容易熬过大七天，大猛才算缓过劲儿来，好受多了。
这天，他又回到了金钱豹夜总会。
要说这事儿也巧，二道区霍忠贤的兄弟腾伟，带着几个人也来了。腾伟离老远就喊：“猛哥！猛哥！”
大猛回头一瞅，挥了挥手：“腾伟啊，过来了！”
腾伟跑到跟前，笑着说：“猛哥，今天晚上来你这儿蹭个场，给个面子呗？”
“走，我给你开个包房！”
大猛挺够意思，“一会儿你进来，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都是从四九城来的，绝对牛逼！”
大猛点点头：“行，你们先进包房等着，我把手里这点事儿处理完，进去给你们敬几杯酒！”
腾伟他们一进包房，就开始连吃带喝，还叫了几个丫头作陪，闹得挺欢。
大猛这边忙完，想着腾伟是霍忠贤的兄弟，不能不给面子，就推门进了包房。
“猛哥！你可来了，赶紧坐！”腾伟连忙起身让座。
大猛“啪”地往沙发上一坐，腾伟就开始介绍：“猛哥，我给你引荐一下子，这位是北京来的赵连国大哥！在北京那绝对是顶尖的大哥，嘎嘎牛逼！他背后的大哥是谁我就不跟你细说了，但指定是全四九城最有实力的！”
大猛一听，赶紧伸手：“是吗？赵大哥，你好你好！”
赵连国也伸手跟大猛握了握：“兄弟，幸会！”
这赵连国是干啥的呢？说白了，就是专门倒腾“小快乐”的，在北京干得挺大，论规模、论实力，比长春的杜老门牛逼多了。
大伙儿在屋里寒暄了几句，唠了会儿嗑，赵连国突然一拍大腿：“妈的，今天咱也不过日子了，好好快活快活！”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包货，“啪”地拍在桌子顶上，转头问旁边的丫头：“老妹儿，会整这玩意儿不？”
这帮丫头里，有的会，有的不会。会的那几个，一看见这东西，眼睛都亮了：“哥，这可是上等货啊，让老妹儿尝尝呗！”
不会的那几个，凑在一块儿小声嘀咕：“这啥呀？没见过啊？”
赵连国笑着说：“没见过？尝尝就知道了，保准让你们欲仙欲死！”
说着，就把货分给了众人。
大猛坐在旁边，一瞅见这东西，立马就馋得不行，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毕竟刚戒了七天，瘾头还没彻底下去，这一下又被勾起来了。
大猛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起身：“那个啥，你们玩你们的，我外面还有点事儿，先出去了！”
他刚走到门口，赵连国就喊住了他：“哎，兄弟，等会儿！咋的？你别告诉我，你混社会的，这玩意儿都不会整，没整过吧？”
大猛一瞅赵连国这么说，脸有点挂不住，嘴硬道：“哎，操，你别鸡巴闹！我咋没整过？整过也没啥意思，那玩意儿腻得慌！”
这话一说完，赵连国“噗嗤”一下笑了：“哥们儿，你可真鸡巴能开玩笑！别的话我信，你说你把这玩意儿戒了，我可不信！这玩意儿有啥戒不了的？说白了，只要想戒就能戒，对吧？”
他话锋一转，拍着大猛的肩膀说：“我跟腾伟关系铁，咱都是自己家哥们儿，别在这儿扯那些猫撸胡子的没用的！你要说这一阵儿没整，我就知道俩可能——要么断货了，要么手里没钱了，整不起了，是不是铁子？”
大猛刚想反驳，赵连国又说：“没事儿！今天这货随便你玩，哥们儿一分钱不收，敞开了造！来吧，整一口！”
“不是哥们儿，这跟钱没关系！”大猛还想硬撑。
“别鸡巴驴拉硬屎了！”
赵连国打断他，“咱要是想当哥们儿好好处，就掏心窝子说话！我跟你说个正事儿——我瞅你这夜总会规模也不小，客源指定不少吧？”
大猛点点头：“还行吧，凑活能混口饭吃。”
“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