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了木桩,但应月的身体没动,一个土墩从地上升起又托住了他。
“。?”
玄华望向应月,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了,你那么大的反应干嘛?
应月还没有解开玄华的疑惑,一旁的锦鲤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找虚无主宰?”
“你是那位达荷尔德镇的守护者,恭喜你恢复神智了。”安黛尔举了举刚从应月那抢来的酒壶。
她认识小婳,应月,波蒂斯的时候,虽然知道有锦鲤的存在,但却没有见过,待她见到的时候,锦鲤就已经是失去神智,守护在冰封古道深处了。
锦鲤举了举杯子,算是对安黛尔的回应。
玄华缓缓抬起手,只见她的手中浮现出霜儿模样的虚影。
她简单说完霜儿的事情后,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大大的问号出现在玄华的脑袋上,看来,只有她不知道这位虚无主宰的存在。
“你不必再去找了。”
应月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若是他有意见你,恐怕早就现身了,如果他不见你,无论你怎样找,也永远也找不到他,而且,你应当感到庆幸,他从未在你面前露面。”
即使是有热烈的火光,也没能驱散掉应月脸上的阴霾。
“毕竟,”应月顿了一顿,“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你了。”
“什么意思?”玄华问道。
应月面无表情,只是轻轻一挥衣袖,三道寒光悬浮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三根钉子。
玄华见状,伸手将它们接住,拿在手中仔细观察。
羽毛......有光明的气息。
“这是......那时候刺入你背部的钉子,我记得叫戮神刺。”
即使是过去这么久,玄华的实力也已今非昔比,但当她再次看到这些钉子时,仍然感觉到不安。
应月在这时拿出这些钉子不可能是无意义的行为,她稍作联想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当年给破碎大陆的立下规矩的两位之一?”
玄华的声音几乎是呢喃。
那两位,其中一位是契约与战争之神提尔梵,她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但这虚无主宰显然并非他。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位了,那位连名字都不能被提及的禁忌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应月会这么说。
当初进入破碎大陆的那些魔族肯定和那位脱不了关系。
“是。”安黛尔证实了玄华的猜测,“而且,他曾经还是被公认为最强的神主。”
“公认最强?”
玄华的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如此强大的存在,竟然也会被诱惑而堕落成魔?\"
瑟牧哈萨,虚无主宰......
肯定还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尚未被揭露出来的存在,那些原本应该是万族大陆的顶梁柱一般的人物,却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为什么你会认为强大的存在就不会堕魔呢?”安黛尔的声音略微低沉,“为什么必然是诱惑使之堕魔呢?”
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流入那白皙的脖颈,然后消失不见。
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玄华身上,“你可见过堕魔者?”
玄华点头,“见过,瑟牧哈萨,大家口中的人魔王。”
“嗯,想起来了,听说,你曾与他同行一段。”安黛尔继续问道:“你认为他神智是否清醒?意志力如何?”
玄华想了想瑟牧哈萨的举止,认真回答:“虽然他有时疯魔,但很明显,他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且,我可以确定他的意志力非常强大。”
“意志力强大也堕魔了。”
安黛尔把酒壶放在怀中,眼睛盯着玄华的双眸。
“你可曾被魔族找上过?”
玄华心里很清楚,安黛尔在用心力影响着自己,让自己如实回答,但她并没有选择反抗这种影响。
安黛尔既然愿意前来与自己见面,那就说明安黛尔并不相信所谓的神谕,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安黛尔就会轻易地相信她。
现在,安黛尔需要的,是一个理由,是一个玄华能让人相信的理由。
“一次,魔族给出的诱惑,我拒绝了。”
玄华说的是在圣灵大陆时之事。
“第一次你能够拒绝,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呢?就像这一次,你已经成为了整个大陆的公敌。假如你的身边没有这么多的助力,假如......我是来杀你的。”
安黛尔的话让玄华的瞳孔一缩。
尽管玄华明白,安黛尔此刻只是在试探她的心理防线,并非真的要对她动手,但她也清楚,如果自己的回答稍有不慎,那么安黛尔后面所说的那句话,恐怕就未必不是真的。
“如果这时,魔族来了,给予了你生路,他们不控制你的思想,不限制你的行动,让你得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去见比你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人,你,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玄华一愣。
她不禁开始思考,如果这次真的是绝境,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而魔族却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她会怎么做呢?
不,如果逃不出现在的绝境,那回到神州,她要面临的,难道会比现在要好吗?
“我还是会拒绝。”玄华最终还是坚定地说道。
“但你已经产生犹豫了。”
安黛尔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了玄华的回答,她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向玄华。
玄华沉默了,是的,即便她最后做出了抉择,但在这中间,她确实犹豫了。
而这犹豫,就证明了她存在着堕魔的可能。
“别担心,都这样。”
安黛尔的语速缓慢,仿佛在讲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
“堕魔者,与实力无关,只要他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就会有堕魔的可能,意志不坚者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和诱惑而堕魔,而那位......”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后,再次看向玄华:“你现在已经心力三层,当知道心力强者的心境,像神主这般心力四层的存在,遇见诱惑比谁都清醒,这种存在也会堕魔。你又怎么会是个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