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她脸上那抹浅浅的粉红色，心情颇好地调笑：“怎么，害羞了？”
宋思瑜冷嗤：“哪来的自信？”
当当当——
车窗突然敲响。
她一把推开他转过身往里看，透过玻璃窗隐约看到女儿醒来了，正趴在车窗上看他们。
女人忙拉开车门。
她把云朵抱了下来，一边整理小女孩的头发，一边问：“云朵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醒，我们到了嘛？”
“嗯，到了。”
云朵眼神不明地看着她，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男人，搂着女人的脖子问：“妈妈，傅叔叔刚才为什么压着你？”
宋思瑜心生尴尬。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在慢慢发烫。
僵持之际，傅东珩开口帮她接了话茬：“你妈妈脸上刚才沾了头发，我帮她拨开。”
云朵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妈妈是女孩子，傅叔叔是男孩子，不能随便摸妈妈。”
后者轻笑，耐心地给她科普：“我和你妈妈以前是夫妻，跟旁人不一样。”
宋思瑜听得想翻白眼。
小云朵还在好奇发问：“夫妻是什么？”
男人不疾不徐地道：“你妈妈穿婚纱嫁给我之后，我们就变成了夫妻，夫妻要住在一起，睡在一起，还会一起生孩子。”
她本淡淡地听着，直到最后那句出口，女人脸色微变，朝他投去警告的目光。
傅东珩视而不见。
云朵成功抓到了重点：“妈妈和傅叔叔生孩子？”
宋思瑜把她从怀里放到地上，摸着她的脸笑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云朵，我们进海洋馆看海洋生物好不好？”
“好。”
“走吧。”
她牵着女儿的手朝售票处走。
后面男人跟了上来：“你们在一旁等我，我去买票。”
宋思瑜看他一眼，没有拒绝。
等在一旁时，云朵晃了晃她的手：“妈妈，傅叔叔喜欢你。”
“怎么这么说？”
“他特别喜欢看你。”
女人笑笑：“……没有吧？”
“有，我都看到啦。”
“他可能比较喜欢你，毕竟云朵可爱又漂亮。”
小女孩笑眯眯的：“真的嘛？”
“当然啦，云朵很讨人喜欢的。”
“妈妈也讨人喜欢，傅叔叔也讨人喜欢。”
宋思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傅东珩没多久买了票过来：“走吧。”
她点头，拉着云朵朝检票口走。
云朵回头，另一只手朝男人伸了出去：“傅叔叔，快来呀。”
他长腿迈开，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从前都只是抱着她，这是第一次牵她的手，小孩子的手肉肉的软乎乎的，握着都生怕捏疼了她。
两大一小手牵手地进了海洋馆。
看在外人眼中，画面有爱又养眼。
进入海洋馆后，云朵开始了好奇发问，每看到一种海洋生物，就会指着问那是什么。
起初宋思瑜会回答，但有些海洋生物她也不是很了解，只好拿出手机搜，搜索框里问题还没有输全，傅东珩低沉平稳的嗓音缓缓响起，替她答了女儿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确认了云朵是自己的女儿，她觉得这男人说话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慈父气质。
他的知识范围很广，后面不管云朵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男人都能第一时间答上来，科普得也算是有模有样。
小女孩听得很是尽兴，还嘴甜地一直夸：“傅叔叔好棒啊，什么都知道。”
傅东珩揉揉她的头发：“下次出去玩可以让你妈妈还带上傅叔叔，傅叔叔好随时为你答疑解惑。”
“好！”
逛了半个小时后，云朵有点累了。
他们找了个地方休息。
宋思瑜把包递给云朵：“帮妈妈拿一下，妈妈去个洗手间。”
“我来吧。”傅东珩接过。
她眸光沉静地看他一眼，松了手。
女人离开后，傅东珩把云朵抱到了自己腿上：“云朵，傅叔叔回答了你那么多问题，你可以也回答傅叔叔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啦。”
“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聊过你爸爸？”
云朵点点头：“妈妈聊过。”
“你爸爸在哪？”
“在海里。”
男人狐疑地眯起了眸：“海里？”
“妈妈说爸爸死了，骨灰撒在海里，妈妈还说随便一片海都可以看到爸爸，但是妈妈没有带云朵去海里看过爸爸。”说完，她似乎还有点可惜，看着傅东珩道：“傅叔叔，你可以带我去海里看爸爸吗？”
傅东珩，“……”
他脸上浮现了三十二年来都没有过的精彩脸色。
看着怀中小女孩，男人不答反问：“关于爸爸，你和妈妈还聊了什么？”
“妈妈不喜欢云朵找爸爸，提起爸爸妈妈总是不开心，妈妈好像不喜欢爸爸。”
“云朵想要爸爸吗？”
她认真想了想，看着抱着自己的帅叔叔，小嘴巴巴地答：“妈妈不开心云朵要爸爸，云朵再也不要爸爸了。”
“真的？”
“嗯嗯！”
傅东珩勾唇笑着试探：“我认识你爸爸，你想不想去见他？”
云朵肉嘟嘟的小脸上浮现了犹豫，有点苦恼地答：“可是妈妈会不开心，云朵不想妈妈不开心。”
他又换了个方式诱导她：“云朵喜欢傅叔叔吗？”
“喜欢。”
“想不想傅叔叔当你爸爸？”
云朵嘿嘿笑了：“傅叔叔，妈妈喜欢你你才能当我爸爸，傅叔叔先让妈妈喜欢好不好？”
傅东珩，“……”
不愧是他女儿，才五岁思路都这么清晰。
他抬手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我尽量，不过你也要在你妈妈面前多帮傅叔叔说好话，好不好？”
“好呀。”
……
他们在海洋馆玩了三个多小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傅东珩开车带他们去吃饭。
云朵大概是玩累了，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开着车瞥了眼后视镜，看着后座将视线落在车窗的女人，薄唇微动：“听云朵说，你跟她说她爸死了？”
宋思瑜下意识地扭头看他。
从后座看过去，只看到男人的侧脸，以及紧绷的下颚。
她面不改色地反问：“从小孩子嘴里套话，这就是堂堂华傅继承人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