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邱智宸没敢搜石子蕊的身，相对的，那个背包也没有还给她，客客气气请她走一遭，最后把她软禁在了一处豪宅之中，大概是李泽的私人住宅，客房很干净宽敞，布置也简单，被褥、牙刷等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电视，似乎待遇很好。
连她的手机都被保留在了身上，然而，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都布置着摄像头，毫不掩饰、明晃晃地摆在她的面前。
这让石子蕊不禁冷笑，要说王凯对这摄像头真是情有独钟，说没有点特殊癖好，她是不信的，这玩意一脉相承还到了李泽手里。
有摄像头的存在，石子蕊也就懒得去掏手机自取其辱，大大方方地观察起房间，房间采光很好，没有太多电子设备，而且没有加装屏蔽器。
所以理论上，她仍然可以和外界联系，只不过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石子蕊明白，这其实是一种钓鱼，之前自己对外的通话应该都给人监听了，不过她并不慌张，反正她打那几通电话时，就完全是以王家大秘书的身份，在很平常的布置工作。
戏演的很到位，还适当表了忠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留下话柄，他们怎么理解是他们的事情。
在刚刚他们要搜身的时候，石子蕊在虚张声势，而且颇有成效。目前看来，他们并未掌握到任何对她不利的实质性证据，现在把她请来，还真的是请来。
那他们在等什么呢？
答案绝对就在今天的“家宴”上，恐怕，这是一个针对王衿伶的鸿门宴。
他们很可能已经开始怀疑王衿伶，想找到她变节的证据，而且他们所选定的突破口，就是她石子蕊。
石子蕊猜测应该是鲁超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现在去想她们哪里出了破绽没什么意义，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一个事关重大的选择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抚摸着自己反戴着的腕表，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就在这时，邱智宸进来了，发动了第一轮交锋。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还让手下送来了一份晚餐，似乎是为了证明里边没下毒，酒水先倒自己一杯，一口饮尽，切下来一块肉也是他先品尝。
石子蕊似笑非笑地说道：“要不盘子也舔一舔？餐具也能下毒，我不放心。”
邱智宸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石子蕊之前的表现确实把他搞怕了，哪怕针锋相对，邱智宸也不能留下话柄，给别人弹药攻击自己。他说道：“按李哥的意思，我得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
“他说必须回答吗？”石子蕊撩了撩发丝，浑不在意地问道。
“当然不强迫，只是闲聊。”他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时间，问道：“您这些时间都在什么地方？”
石子蕊连看都没看那纸一眼，邱智宸也没想过得到回答，只是盯着石子蕊的表情，试图找到一些波动，可惜什么也没有。
“您不要误会，这不是质问。”邱智宸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最近出了些状况，不针对您，我们的工作都是出于安全考量。”
“你们真的很有意思。”石子蕊靠着椅背，显得很慵懒，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都是跟谁学的套话，警察吗？知不知道连警察都比你们要高明得多。”
“坦白说，我认为像你这种李泽手下的一条狗还无权问我问题。”
邱智宸终于有些难堪，眼角抽动两下，勉强笑着说道：“我说过，我是带着李哥的意思来的。”
“那就请让他亲自来。”
邱智宸深呼吸着，随后自暴自弃，不再管她说什么，为了完成任务读稿子般说道：“今天为什么连打几个电话给不同的人？”
石子蕊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表，呛道：“明知故问。”
“李哥已经吩咐过，不想让人打扰这场家宴，这可能，或者说一定代表着王总的意思，为什么你还是要坚持布置人手在王家大宅附近？”邱智宸盯着她，缓缓问道：
“难道您认为，王家大宅在望海是谁都能进犯，没有丝毫威严的地方？”
这个问题很诛心，不是沉默或者能糊弄过来的，不过他想不到，这个问题其实是她特地留下来的陷阱。
石子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在李哥手下干多长时间了？”
“......有段时间了。”
“五六年前来的吧，年轻。”石子蕊毫不留情地拆穿道：“在你没来之前，家里有一个姓刘的干事，他后来被家法处置了，想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给他回答的权利，石子蕊继续说道：“因为那个时候王总也说，他不想被人打扰，这个刘干事就真的没有任何准备，结果当天就出了岔子，有人想趁着风口落地前，对王家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那一次王总运气好，有人拼命护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石子蕊说道：“这个姓刘的是在我之前的上一任王家大秘书，管着家里大大小小所有日常事务，鞠躬尽瘁二十多年，就这么一次疏忽，人头落地。”
邱智宸想说些什么，又被她塞了回去：“现在你问我，我为什么要派人去把守王家大宅？你是白痴吗？”
邱智宸脸色黑的像墨，却不敢发作，勉力回击道：“那你肯定比谁都清楚，现在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用这个来做文章的人，容易被解读为别有用心！”
“不要让我更瞧不起你了。”石子蕊冷笑道：“尊严不是你站在那，风吹过来就会自然而然给你贴上的廉价物件，那是让人怕你、惧你，必须天衣无缝毫无破绽，用我们底下这些人汗水编织出来的一件衣服。”
“主辱臣死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这下，邱智宸彻底哑口无言了，他起身离开，走得十分坚决和愤怒，不一会外边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让石子蕊松了口气。
还好今天来的是个草包，也还好自己这层身份，仍有余威。
结果还不等她轻松多久，邱智宸居然杀了个回马枪，他拿着手机，宣读圣旨般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王大小姐，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