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开封府的护城河边已长满能在影界与现世间自由生长的 “双生莲”。这种莲花白日呈粉白,入夜则变墨黑,花瓣上的纹路会随双珠的能量波动流转,成为百姓判断两界平衡的天然标尺。展昭站在莲池边,望着水中倒影 —— 影子边缘的黑气早已散尽,只是在月圆之夜仍会泛出极淡的银光,那是混沌余烬留下的最后印记。
“展护卫,影主试炼的请柬已送到各大门派。” 影卫首领捧着烫金帖子走来,帖子上的 “影” 字由星砂与墨玉拼合而成,边缘镶嵌的明珠在阳光下流转着彩虹般的光,“星穹阁的玄霄掌门、残月楼的新任楼主墨离、甚至西域的‘焚影教’都派了使者,看来这次选拔不会平静。”
展昭接过请柬,指尖抚过墨玉部分,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这墨玉的质地与墨渊的影源珠碎片相同。” 他想起三年前影源珠上的绝笔,“恐怕墨渊早就在试炼中埋下了后手,影主之位或许不只是平衡两界那么简单。”
此时的开封府衙,包拯正对着一幅巨大的舆图沉思。舆图上标注着影界与现世重叠的薄弱点,这些点在三年间形成了七个 “影隙关”,每个关隘都由影卫与星穹阁弟子共同驻守。“公孙先生,影主试炼的第一关设在‘镜影渊’,那里的镜像能照出人心最真实的欲望,你觉得各路人马会如何应对?”
公孙策用狼毫笔圈出渊底的漩涡:“大人,焚影教的使者‘焰姬’擅长用幻术扭曲镜像,残月楼的墨离是墨尘的侄孙,据说掌握了‘影遁术’的完整版,玄霄掌门的星盘能暂时遮蔽镜像 —— 但最危险的还是展昭的影子。” 他压低声音,“上月观测发现,他影子里的银光与影隙关的能量波动频率完全一致,若在试炼中被激发,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未落,师妹带着一位身着星纹道袍的青年走进来。青年腰间挂着星穹阁的 “测影盘”,盘上的指针正对着展昭的方向微微颤动:“包大人,这位是玄霄掌门的弟子星澜,他带来了星穹阁对影主试炼的最新推演。”
星澜取出水晶球,球内浮现出七个光影交织的关卡:“第一关镜影渊考验‘守心’,第二关幻音谷考验‘辨真’,最终关在影主殿的‘平衡台’,需同时掌控影源珠与太极珠才能通过。但推演显示,第三关‘噬魂沼’的混沌浓度突然飙升,很可能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展昭的影子在水晶球光芒下泛起银光,他突然想起昨夜双生莲全部变黑的异象:“是焚影教。” 他曾在西域卷宗中见过记载,焚影教崇拜混沌之主的残识,认为影主应当用混沌之力统御两界,“他们想借试炼释放影隙关的混沌余烬,让影主之位落入能驾驭混沌的人手中。”
三日后,镜影渊的入口处已聚集了各方势力。焚影教的焰姬穿着露肩红裙,裙摆上的火焰纹路由影界硫磺织成,行走时会留下淡淡的黑烟;残月楼的墨离一身素白,腰间的残月弯刀与墨尘当年的兵器如出一辙;星澜则背着星盘,与其他门派的弟子低声交流着试炼规则。
“诸位既来参加影主试炼,当知规矩。” 包拯站在渊边的高台上,总领令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三关全胜者可登平衡台,若无人能通过,则由暗影阁总领令持有者暂代影主之位。”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镜影渊内的镜像不可破坏,否则将被直接淘汰。”
焰姬突然轻笑一声,指尖弹出一朵火莲:“包大人何必如此严肃?不如让小女子为大家开个彩头。” 火莲落入渊中,水面顿时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这些人影都是各门派弟子最恐惧的模样,不少人瞬间脸色煞白。
“焚影教果然名不虚传。” 墨离拔刀出鞘,残月弯刀在水面划出一道银弧,镜像中的恐惧人影竟被刀气斩碎,“可惜幻术再高,也抵不过真正的心境。” 他率先跃入渊中,身影在水面的镜像中化作一道流光。
展昭与星澜紧随其后。镜影渊内别有洞天,两侧的岩壁由巨大的镜面组成,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 展昭看到自己手持圣辉天剑斩杀无辜平民,星澜看到星穹阁被混沌吞噬,焰姬则看到自己成为影主后被混沌反噬的惨状。
“这些镜像会放大欲望与恐惧,” 展昭提醒星澜,“守住本心即可,不必回应。” 他的影子在镜面上拉长,突然脱离身体,化作三年前影缚茧中的狰狞模样,“你以为压制了混沌余烬?其实它早就融入你的剑招,每次使用‘混沌归元’,都是在滋养它!”
影子的话音刚落,展昭的圣辉天剑突然不受控制,黑白剑气朝着星澜射去。星澜反应极快,星盘在身前旋转,蓝光形成屏障挡住剑气:“展护卫,是镜像在干扰你的内力!” 他将星盘抛向空中,星光洒在镜面上,镜像中的影子突然变得透明。
与此同时,墨离已冲到渊底的漩涡旁。漩涡中浮现出残月楼历代楼主的影像,他们齐声说道:“放弃影主之位,带着残月楼归隐,才能避免重蹈墨渊的覆辙。” 墨离的弯刀微微颤抖,但他很快握紧刀柄:“先祖的错,不该由后人逃避。” 他纵身跃入漩涡,进入第二关幻音谷。
焰姬则在渊中布下火焰阵,将镜像中的恐惧人影尽数焚烧。但当她靠近漩涡时,火焰突然反向燃烧,灼烧着她自己的肌肤:“怎么可能……” 她望着镜中自己被火焰吞噬的倒影,突然明白这是焚影教历代教主的诅咒 —— 越是渴望力量,越会被力量反噬。
展昭与星澜赶到时,正见焰姬被火焰包围。星澜的星盘发出蓝光,暂时压制了火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焰姬咬着牙,将一枚黑色令牌扔进火焰:“这是焚影教的‘混沌令’,你们若能成为影主,用它可暂时镇住教内的激进派。” 她的身影在火焰中渐渐透明,“告诉玄霄,噬魂沼的混沌余烬是被‘影蚀虫’啃食封印才泄露的,那些虫子…… 怕光……”
穿过漩涡,幻音谷的景象令人震撼。无数悬在空中的石钟乳滴落水珠,水珠落地的声音竟组成不同的蛊惑之音:“影主可掌控生死……”“混沌之力能让人永生……”“放弃试炼,就能回到安稳的过去……”
墨离正用弯刀敲击石钟乳,试图打乱音波:“这些声音能穿透内力屏障,直接影响心智!”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已受影响。星澜迅速取出七根银针,分别刺入自己与展昭的耳穴:“这是‘定音针’,能隔绝特定频率的声音。”
展昭突然指向谷深处:“那里有异动!” 只见一群通体漆黑的虫子正啃食着地面的封印符文,虫子接触到音波便会发出荧光,正是焰姬提到的影蚀虫。“果然是它们!” 星澜的星盘突然剧烈旋转,“这些虫子以封印为食,难怪噬魂沼的混沌会泄露!”
墨离挥刀斩杀最近的影蚀虫,虫子死后喷出的黑色汁液竟能腐蚀兵器:“它们的体液含混沌余烬!” 展昭的圣辉天剑此时却泛起银光,黑白剑气自动护住三人,“看来我的影子还残留着克制混沌的力量。” 他突然想起焰姬的话,“星澜,用星盘聚光!”
星澜立刻调动星盘,将阳光引入谷中。影蚀虫接触到光线,发出刺耳的嘶鸣,身体迅速干瘪。三人趁机冲出幻音谷,来到噬魂沼的边缘。沼地中翻滚着黑色的泥浆,泥浆里不时伸出白骨般的手臂,这些手臂上都戴着暗影阁的令牌,显然是历代守护封印的影卫遗骸。
“最后一关的平衡台就在沼地中央。” 墨离指着沼地对面的石台,“但这些遗骸被混沌余烬污染,会攻击靠近的人。” 展昭的影子突然浮现出银光,与沼地中的混沌气息产生共鸣:“我来开路!” 他的圣辉天剑插入地面,黑白剑气沿着地面蔓延,将靠近的遗骸尽数净化。
当三人踏上平衡台时,影源珠与太极珠突然从开封府飞来,悬浮在台顶。双珠的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光柱中浮现出影主的职责 —— 不仅要平衡两界,还要定期注入自身精血加固封印,每次注入都会折损十年阳寿。
“原来墨渊的绝笔没说这个。” 墨离看着光柱中的文字,脸色骤变,“这哪是影主,分明是祭品!” 星澜的星盘突然炸裂:“推演错了!影主试炼根本不是选拔,是墨渊设下的献祭仪式,目的是用新影主的精血彻底释放混沌余烬!”
展昭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与双珠的光芒融合:“现在才明白,太晚了!” 影子化作墨渊的模样,双珠的光芒瞬间变黑,噬魂沼的泥浆开始沸腾,无数影蚀虫从沼地中涌出,朝着平衡台爬来。
“包拯大人!” 展昭朝着谷外大喊,总领令的金光突然从天际射来,将墨渊的影子罩在其中。包拯的声音在谷中回荡:“墨渊,你以为我三年来什么都没发现?” 总领令的光芒中浮现出影主殿的真正铭文,“影主之位根本不需要献祭,你篡改铭文,就是为了今日!”
墨渊的影子发出不甘的嘶吼:“你们赢不了的!影蚀虫已啃食完最后一道封印,混沌余烬马上就要……” 他的话被突然爆发的双珠光芒打断,展昭的影子重新回到他体内,这一次,银光照亮了整个噬魂沼,影蚀虫在银光中纷纷死亡。
当光芒散去,平衡台的石面上浮现出新的铭文:“影主者,非献祭,乃共生 —— 与双珠同息,与两界共存。” 包拯走上台,总领令与双珠共鸣,形成一道新的封印:“试炼结束,影主之位由展昭接任。”
展昭望着双珠,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影主应当由能平衡两界的人共同担任。” 他看向墨离与星澜,“残月楼熟悉影界秘术,星穹阁精通能量观测,我们三人共同执掌影主之权,才能避免独断专行。”
墨离与星澜相视一笑,同时点头。当三人的手掌同时按在双珠上,影源珠与太极珠的光芒彻底融合,形成一道笼罩开封府的光柱。影界与现世的重叠处不再有冲突,双生莲在光柱中同时绽放粉白与墨黑两色花瓣,百姓们欢呼着跪拜,庆祝这场跨越三年的平衡之劫终于落幕。
但在无人注意的噬魂沼深处,一只影蚀虫的残骸突然动了一下,残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与紫袍老者相同的红光。包拯望着沼地,总领令的光芒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