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戚婕开始，我就一直告诉自己必须格外小心。这个女人是大中华区负责人资的Gm，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我暗黑身份的人。倒不是我怕她出去乱说，而是这层关系让我们之间有了隔阂，这就不好说会不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戚婕是个爽快人，对着我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小时，从而让我大致勾画出了她这一次会进局的原因。庞凯现在是中国区hR总监，在架构上属于戚婕的下属。但庞凯也是个有野心的人，总希望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样一算，就是要对戚婕的位置打主意了，这就引起了戚婕的绝大不满。加上庞凯这个人很会走高层路线，总是借着各种的机会和大中华区高管，甚至是集团高管记性接触，这就更加触动了戚婕的神经，总想着把他除之而后快。
另外一个还有一点就是，戚婕和李云龙一直以来都是盟友。而戚婕又说，他们只是这个同盟中的两个小人物而已，其实还有其他很多人。对此我并不奇怪，Gd内部到处是派系山头，不然的话我们内部咨询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戚婕解释说，当初集团考虑派人来中国区瓦解胡向东势力的时候，在人选问题上曾征求过她的意见，她当时就推荐了李云龙。用戚婕自己的话说，与其在集团当个看上去位高权重的假太子，还不如来中国区做一个手握实权的真皇帝。包括在胡向东离职之后，集团考虑总裁继位人选的问题上，戚婕也是出了大力气的人。
“可是，你这样做对你本人又有什么好处呢？”我有点不解地问道。
戚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很简单，我今天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李总也是帮了大忙的。那时候他还在集团，具备一定的话语权。当时大中华区hR总经理遭遇车祸去世，集团在考虑新人选的时候就征询过李云龙的意见。当时他就不遗余力地推荐我，还帮我拉了很多重要的投票，最后我才把这个位置收入囊中。”
明白了，这就是投桃报李。戚婕今天的桃，为的就是报答当年李云龙的那个李！
“何况我们是同盟内部的人，大家本就应该互相帮助。今天张明山的回归就是一个警钟，它已经敲响了，所以不能让它再响。”
我理解这话在李云龙这边的含义。张明山携大功劳回中国区，很有可能会超过我压住他，所以李云龙要动员我来除掉张明山这个潜在的祸害。只是抛却掉同盟的意义之外，我有点看不出张明山事件和戚婕又有什么问题。于是我很干脆地就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希望她给我一个较为明确的回答。
戚婕四肢舒展开四肢，靠在沙发上说道：“职场中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任何事情都有它的流程，越级汇报和领取工作都是不可原谅的。庞凯这次能够越过我领取到如此重要的任务，足以说明他已经在总部有了一个不错的靠山。要是真的让他给干成了，那我以后在大中华区还有待的位置吗？你我这些在Gd工作的职业经理人一定要学会透过事情的表象看本质，要拨开层层迷糊看到事情的背后，用辩证法的观点来说，就是要从这个此过渡到那个彼。”
至此我才算是完全明白了。李云龙要除掉张明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戚婕协助李云龙则是间接收拾庞凯，就是一个典型的局中局的游戏。我默默地盘算了一下自己在此事中的位置和利害关系，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自己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深谈一下吧。戚总，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应该是想给我提供强有力的证据。请问，到底是什么呢？”
“你们应该已经监控那个叫团结工会的qq群了吧？那里面都是本次闹事的骨干分子，也是张明山一直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力量。可以这么说，只要能摆平这个qq群里的若干重要人物，这次的裁员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这里有八个人的名单和具体情况，你们可以把这八个人作为下一段时间工作的重点。”
我接过戚婕递过来的U盘放进兜里，很客气地说道：“谢谢，这样一来裁员的顺利解决就算是有点眉目了。不过问题是，如何才能阻止张明山的顺利回归呢？”
戚婕四下看了几眼，然后拿出一包女士摩尔香烟，挑出一根点上火吸了几口。
“对付张明山我想应该有两条路，第一条我估计谭总也想到了，那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途径，把张明山当年给Gd做商业间谍潜入mt。最终导致mt战略失败被Gd收购的事情告诉这些mt的员工。到了那个时候，张明山的职业声誉就会大打折扣，那群闹事的人也会弃他而去。您说我说的对吗？”
我没有接话，而是直接问另外一条途径是什么。戚婕又吐出了一个烟圈，慢条斯理地说道：“第一条路主要是着眼于让他在mt失去群众基础，而第二条路则是让他在Gd内部被彻底抹黑。”说到这里，戚婕忽然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谭总，我想知道的是，公司的102基金现在是归你运作吧？”
我含含糊糊地啊了一声，既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否定。见此情景，戚婕冷冷一笑说道：“我知道102基金是公司的一个机密，主要用来处理一些不能见光的生意。这个方面我了解不多，但是也能猜得出来。既然这个基金现在由你掌握，那你看能不能做出些账目来，让它和张明山攀扯上关系。”
“这恐怕不妥吧？”我暗自惊讶于这个女人的毒辣和老练，“102基金毕竟是沉溺于水下不为人所知道的，如果借用它来做一些事情陷害张明山，那就很容易被人觉察这个基金的存在，一旦弄不好，很容易就会有反作用。”
戚婕略微一想，说道：“有道理。但是我们必须在Gd内部折损掉张明山，这样才能去和第一步遥相呼应，最终从mt和Gd两边一起搞定他。”
要说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不过我喝了一整杯茶之后忽然就有了灵感，于是就对她说道：“我有办法了。我去找一个人帮忙，他一定会协助我们处理的。”
戚婕问我这个人是谁，我低声说道：“这个人或许你有所耳闻，就是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