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吃人是犯法的！”
枯瘦女人浑身狠狠一颤，对面少年那阴恻恻的表情，根本不像开玩笑。
已经吃过两个人的她，很清楚人类看待食物是什么眼神。
“吃你咋就犯法了呢？”方唐咧了咧嘴角，往前走，一点都不虚，“你刚刚煮我的时候就不犯法？”
“你还被煮了？”梁百脸上闪过惊骇，随即而来的是担忧，“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儿都不舒服。”方唐已经往前走了两三米，“要吃个人才能好。”
“你们不能吃我！”枯瘦女人撞到身后的属下身上，她转头看向那些拦下她的人，整个人脱力地坐在地上，“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帮他们？我们才是一伙儿的！”
这些人才不在意谁和谁是一起的，他们只想吃东西，是人也没关系，只要被吃的人不是自己就行。
“你们背叛我！”女人脸上的绝望和愤怒不断纠缠，“要是我被吃了，很快他们要吃的就是你，你以为你们能打得过他们？”
果不其然，那些人中有人停了下来，有人依旧上前，按住了枯瘦女人的肩膀：“没关系，至少现在可以饱餐一顿，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就是就是，让我尝第一口吧。”方唐挥了挥手中的叉子，加快脚步。
“放开我！放开！”枯瘦女人眼看这些人一点都不听自己的，开始剧烈的挣扎。
“喊吧，喊破喉咙我还是要吃第一口。”方唐站在枯瘦女人身后，举起叉子。
叉子在空中重重划下，落了空。
呼呼！
方唐举手朝着空气用力挥动，木着脸回头看向提着自己的邬喜。
“干嘛？没事不要随便提我，我现在怀疑我长不高是因为被你们拎来拎去造成的。”
“你说干嘛？”邬喜一脸无语，“不把你拎起来，你都要吃人了。”
“吃人怎么了？又不是没吃过。”现在谁都不要惹他，谁惹都不好使。
邬喜：“你说什么？”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方唐默默闭上嘴，收起叉子，“好啦，我听你的，行了吧，谁让你是我前辈呢，就宠着你，没办法。”
邬喜：“……”
枯瘦女人见方唐松口收起了叉子，眼睛一亮，大喊道：“放开我！他原谅我了！原谅我了！”
方唐抬头看向那女人：不是，他怎么就原谅她了？
不过，女人身边那些人没给方唐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女人拖回了超市。
他们的食物已经跑了，现在需要别的食物，枯瘦女人已经得罪，肯定不能放过她。
那么，他们今天的食物自然就非枯瘦女人不可。
那些人离开后，街道恢复空旷和安静。
一阵凉风吹过，方唐仿佛瞬间恢复了理智。
他伸手讨好地抓住邬喜的衣袖：“前辈，你要不要把我放下来呀，提着会不会很累？要不要我帮你捏捏
邬喜：“……”
“要是前辈想提着也没关系，我不在意哒。”方唐歪头，无辜地眨了眨漆黑的眼睛。
“……再眨给你挖了。”松开手，邬喜将方唐放下。
“好哒，前辈，你挖吧。”少年落地后向前一步，仰起头闭上眼睛。
“你不会以为我不敢挖吧？”邬喜伸手摸了摸方唐的眼睛，感受着人类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但是，我不喜欢小眼睛。”
放下手，邬喜转身离开。
女人身后，少年睁开眼睛，用力地眨了眨，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拉住旁边的梁百。
“叔叔，你帮我看一下，我眼睛很小吗？明明这么大好吗？”
“对对，不小。”梁百敷衍地点头，然后抬手比划，“但是有这么大吗？看到没有，我们之前的诡异，眼睛比你头还大。”
方唐：“……”好像确实挺大的。
三人的落脚点选在超市对面一家咖啡馆里。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咖啡馆前方的超市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方唐趴在窗户边，看着超市内暗淡的灯光，将窗户掀开一条缝隙，轻轻嗅了嗅，眼巴巴地开口：“他们再吃大餐，我也想吃，我现在连一包薯片都没有。”
只有在晚上休息前才会开机，给他分压缩饼干的小黑无语地接茬：“是谁前三天把零食都吃完的？都说了，让你省着点。”
“那也不能让我天天吃压缩饼干啊。”方唐转身扯了扯自己脸上肥膘，“你看我都瘦了。”
“那你出去，过去找他们吃肉去。”邬喜一个闪身出现在方唐身后，把人类往门外推，“去吧，吃肉去。”
“前辈！”方唐反手握住邬喜，“其实，只要跟着你，天天吃压缩饼干，我也是愿意的。”
小黑：“呵tui！不要脸！”
“你猜他会不会挨揍？”梁百取出自己背包里面带的白酒，倒在小酒杯中，和江泽霖碰杯。
“应该不会，嚎起来哄不住，更麻烦。”江泽霖想了想回答。
“有道理。”梁百点点头。
门口，方唐可怜兮兮地抓住女人，像一条即将被丢出家门的小狗。
“前辈，你真的忍心要把我赶出去吗？”
“前辈，你说话呀，你别这样盯着我，怪吓人的。”
“前辈，我们是……”
啪！
方唐话还没说完，门就在他面前合上了。
“前辈！你真把我关外面啊？太狠了吧！”
“前辈，外面有诡异，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屋内，梁百和江泽霖面面相觑。
“这小朋友也不是这么受宠嘛，还真丢出了，不会真被诡异叼走吧？”
“不会的。”江泽霖抬手指向窗户，“你看，他爬进来了。”
梁百顺着江泽霖的手看过去，就看到方唐半个身子已经从窗外钻了进来。
“你们别看着，快来拉我一把啊。”方唐见大家都看着他，憋红了脸，伸出手求助。
梁百与江泽霖赶紧收回视线，继续喝酒闲聊，小黑直接关机。
方唐：“……”大家都是同伴，怎么真冷漠？
“前辈，拉我。”
邬喜盯着挂在窗户上的人类沉默了两秒，抬手把人提进来。
刚落地，方唐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前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哎呀，好痒。”正感动着呢，方唐摸向脖子，摸出两颗八角，“这是什么？”
他凑近鼻子闻了闻：“还挺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