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之时务必要小心再小心,若是不想学了,就过来找师父。”
“到时候,为师再帮你物色一门其他的秘术。”
“记住你施展【凶兵变】的极限时间,若他们让你帮忙压制妖血畸变,你务必要将时间缩短到一半,方能不伤身。”
“别看你此刻气血之力磅礴,但年岁上去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听着许走蛟口中的关切嘱咐和语气中的不舍,卫渊重重点了点头。
“好嘞,徒弟记住了。”
“那就好,快上去吧。”
“对了,等过几日我就让你师兄将你想要的东西送上去。”
“好。”
许走蛟看了几眼隐没在昏暗木梯上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旋即,便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虽然与这个徒弟相处还没有几日,但见他离开,心中却有些空落落的。
“小钟子,你的秘术参悟的怎么样了?”
“禀师父,师弟临走之前特意将施展【凶兵变】的诸多技巧和感悟写了下来给我参悟。”
“相信不出一个月的功夫,徒弟便能成功。”
“不错。”
原本对于这个说法应该惊讶的他,此刻的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其他表情。
在自己那位小徒弟面前,任何人的天赋看起来都那么不值一提,包括自己。
许走蛟浑浊眼眸低垂,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突然,脚步微微一顿,立在原地,突然开口道。
“小钟子,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可想出去看看?”
钟熊闻言愣住,一张黝黑大脸肉眼可见变得涨红,而后,用力摇了摇头。
“不…不想…”
“说真话!”
钟熊双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纠结几息,语气苦涩道。
“年轻的时候想,但现在我更想一直侍奉在师父左右。
许走蛟低下头,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跪在身前的黑胖汉子。
良久之后,幽幽道。
“就算有这龙气镇压,为师怕也是没几年活头了。”
“能在老死之前将我和你师娘钻研半生的秘术传下,为师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师父,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啊。”
“以您的身体长命百岁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钟熊急切地向前挪动几步,不停地“咚咚”叩首,直至额头冒血仍然不曾停下。
在宫中时,磕头可是门重要的“手艺”,唯有头磕的好,方能受到贵人器重。
同时,这也是一门保命技巧,唯有磕的血肉模糊,才会让生气的贵人心中生出一丝怜悯之心,从而保住性命。
与在宫中的逢场作戏不同,此刻的他当真是情真意切,不掺杂半点其他心思。
在宫中经历了数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尝遍了人间冷暖。
但在许走蛟身边侍奉这几十年,却是他活的最舒服的日子。
没有无故的打骂,没有无故的惩罚…
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说句心里话,他早就将眼前这位老兵家当成了自己父亲一般的人物。
“行了,别他娘的磕了。”
许走蛟口中语气凶狠,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心疼,赶忙将他拽了起来。
“你不应该跟为师一般,老死在这处【囚笼】之中。”
“为师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只要师父开口,咱…徒儿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走蛟看着钟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已经开始气血衰败了,但你正值壮年。”
“为师想让你跟在你那位师弟身边,替我给他护道。”
“边军不似府军,不光有妖魔环伺,更有心念不纯者。”
“这样的人甚至比妖魔还要令人不齿。”
“你在宫中待过几年,想必也心知肚明吧。”
“虽然…”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不公平,但…”
“师父,不必多说,徒弟答应您!”
钟熊的虎目含泪,声音颤抖道。
公平?
早在进宫的那一刻,这两个字就已经离自己远去了,但师父能毫不在乎地开口说出,便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光凭这句话,就算让他此刻去死,他也愿意。
“好!”
许走蛟眸光大亮,大笑道。
“只需等你师弟彻底成长起来,届时,你无论去留为师都不会拦你。”
“实在不行就假死,然后隐姓埋名呗。”
“不过,你小子可莫要忘了将为师的【凶兵变】传下去啊。”
钟熊摇摇头,旋即挠头一笑。
“那徒弟回来继续伺候您行吗?”
许走蛟愣在原地,几息后,重重拍了拍钟熊的肩膀。
“也行,不过,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外边那么热闹,为师就不信你不会动心。”
说着,背对着钟熊,迈步向前,边走边道。
“走,今日之后,除了那【凶兵变】以外,为师还要另外传授你一门操控兵尸之法。”
“待你学成以后,到时候有机会再传授给你师弟,免得占了他这次想学秘术的位置。”
“又是一门秘术?”
钟熊苦着脸道。
“徒弟连【凶兵变】的参悟都需师弟解惑,若是再学一门,恐怕…”
“放心吧!小钟子。”
许走蛟一开口,便很快打消他的疑惑。
“这法门只能算半个秘术,因此,学习起来并不算什么难事。”
“你师弟这次走了,为师便能将时间全部用在你身上,我就不信教不会你!”
…
兵圣阁九层。
“来!”
郑刀赤裸上身,胸口处鳞片的覆盖面积比与许走蛟商议那日相比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大圈。
“攻势尽量多以煞气为主,当然力气也不能落下。”
“呸!”
关屠眼睛盯着郑刀,冲掌心啐了口唾沫,然后,用力搓了搓。
“放心吧,郑哥,不过,这次我要是下手重了,你可别怪我。”
“啧…”
郑刀看着关屠的眼神眯起,略带嫌弃地向后退了半步。
“能不能干净点?”
“你的力气再重还能有卫渊那小子重?”
“痛快点,赶紧…”
还未等他话说完,就感觉一股腥风骤然袭来。
关屠右腿前踏,整个人如同猛虎跳涧般极速打出一拳。
“轰!”
覆盖土色煞气的手臂好似一杆无锋长枪,重重落在胸口上。
“草!”
郑刀口中艰难地吐出一个脏字后,整个人瞬间倒飞而出,连续将两三个兵器架全部撞倒后,才勉强停下。
关屠兴奋地瞪着眼睛,大声冲着郑刀飞去的方向问道。
“郑哥,我这一拳如何?够不够劲?”
几息之后,
郑刀将砸在身上的兵器全部扒拉开,从“废墟”中冒出头来。
看了看胸口处任何异样都没有的鳞片,咬牙切齿道。
“够你娘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