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顾西又想。
算了，反正白夜只要不去找别人发疯就行。他能挑衅白玉，也能去挑衅别人，那样就会有更多麻烦。
现在好歹是安静的待着。
那就这样吧。
顾西摆烂般的直接放平身体，躺在沙发上。
原本落在白夜身上的视线，也直接收回。
在这一瞬间，白夜似有所感，抬眸看着顾西。
发现顾西真的不看他了，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一股难言的落寞感席卷白夜全身。
好像这一刻，又回到了无法掌握重生能力，在虫族的啃咬中循环往复的时候。
白夜抿唇，大腿肌肉带动了脚踝，一只脚慢慢抬起。
明明已经有了靠近顾西的意识，理智却又把他拉了回来。
顾西不看他，只能证明她就是不想看他。
那他靠过去，又有什么用？
白夜站在原地，收回了那只即将转弯的脚。
顾西却忽然又睁开了眼睛。
她无奈的看着白夜。
白夜自己知道，被她看的时候会开心，却又会想着不如不被她看。而她不看了，他又觉得是她不想看。
真的是，一点积极的意识都没有。
这会儿也是一样，被她看着了，他还是在那里七想八想。那些她被迫知道的乱七八糟的念头，真的过于吵闹。
“阿夜，到我这里来。”顾西放缓语气。
白夜正要问，去干什么，有什么用，就听见顾西又说：“我有点累，想抱着你睡觉。”
白夜瞳孔微颤。
看到白夜有了反应，顾西继续：“你的人形态很好看，我很喜欢，凤凰的样子也很漂亮。”
白夜眼里迸发出些许连他都不知道的喜悦。
“人形态最好看的是你的眼睛，睫毛很长，你的气质也很特别，放在原来的世界也是我喜欢的那种忧郁美男。当然不是说其他地方就不美了，你的肤色我也很喜欢，很难跟你形容……大概就是，特别的有人外帅哥的那种妖异感？”
“凤凰形态好看的地方是你的全部，黑色的羽毛，隐约有金光闪烁，真的让我眼前一亮。”
“其实黑乌鸦的时候，你也很可爱……”
顾西一连串的夸赞说出来，那边白夜已经靠近了她。
而靠近她的时候，白夜的脑子里除了“她夸我，我在开心”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顾西都很意外。
她甚至怀疑是读心的能力出了问题，才没有听到白夜那些奇怪的丧气发言。
可偏偏又能知道白夜在开心。
孤独的承受伤害，孤独的活了这么久，想过要毁灭一切的黑凤凰，只是被她夸了几句，竟然这么快乐。
顾西一时间心情复杂，抓住白夜垂落在身旁的手，把人带到沙发上来。
十分有经验的她，在白夜倒在沙发上以后，自己已经找到着力点，把自己的身体压在了白夜身上。
“你学习能力也很强，第一次变成人的时候，不是连走路都不会吗？”
又是一句不要钱的夸奖。
白夜神色恍惚，呢喃般的回了句：“母皇也这么夸过我。”
顾西还以为她的夸赞终于让白夜回忆起了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光，结果下一秒白夜又说：“可……她并没有想过要为我报仇。”
得了。
又开始了。
顾西捧着白夜的脸，强迫白夜和自己四目相对。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觉得母皇的做法让我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你有那些不好的想法，很正常。”顾西停顿了一下，把白夜那张面无表情的丧气的脸，肆意揉捏了两下，然后说，“但是我不是母皇。”
白夜的声音因为顾西的揉捏而变得奇怪：“所以呢？”
顾西直接道：“如果是我的崽崽被人害死，哪怕杀崽崽的那个人是维持这个世界稳定的所谓神明，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我的崽崽报仇。”
“同理，如果我的雄夫被人害死，我也会这样做。”
“我的家人出现在大众面前，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虫族，想要杀死他们甚至亲自动手，我也会无条件的替我的家人出手。”
“白夜，我心里现在只有阿玉，阿司还有赤炎，阿比斯也才被我接受没多久。你是才被我标记，可如果你愿意对我好，那我也会负起雌主的责任。”
顾西很认真的说完这一段长长的话，看着白夜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反正试一下也不亏，不然你对我也好一些怎么样？”
说完，顾西眨了眨眼睛，表情很是俏皮。
实则心里也很没底。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真的是各种方面的下限都被提高了。换了以前，她怎么可能这么淡定的直接开口让别人对她好？
白夜要是拒绝……
那就拒绝吧。
反正已经标记了，她也没亏。
顾西无赖的想着，等着白夜做出反应。
白夜正紧盯着身上的小雌性。
他当然能知道顾西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西是在说，只要是她放在心里的人，她会无条件维护，并且顾西在要求他，也把顾西放在心里，对顾西好。
怎么对其他人好？
这个问题摆在眼前，白夜却找不到答案。
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对人好过，因为他也没得到过。
如果按照顾西说的尝试了，可他没有达到顾西的要求，那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眼见白夜眼眸里蒙上一层迷茫，顾西直接道：“你教我过精神力的使用方法，那我也可以教你怎么对我好。”
“只要你愿意听，怎么会达不到我的要求呢？”
“还有，你看了崽崽们，还因为他们哭泣而想哄他们开心，这已经是在对我好了。”
忽然听到顾西说起看崽崽的事情，白夜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哄崽崽们开心？”
顾西也没隐瞒，好的关系，要从坦白开始。
而且她已经和白夜坦白过穿越这件事。
“因为我能和崽崽们有一些程度上的同频，比如说用他们的异能。”
问题得到答案，白夜忽然又想到一个事实。如果顾西能和崽崽们同频，那顾西刚才不是一直都能读到他的想法？
他在顾西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顾西甚至知道，他被顾西注视就觉得开心。
白夜忽然有点，不想再看着顾西。
他垂下眼眸，一直因为开心而加速跳动的心脏，这会儿却因为羞耻而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