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柳寒月上前扶住墨秋霜，语气轻柔的安慰道：
“不要伤心，这都是我们以前犯下的罪孽，此时我我们，正如当时的江寒。
如今我们承受的一切，都是他曾经历过的痛苦，这是我们必须偿还的债。”
“你知道吗，他当初要比我们更加绝望，我们还有家族，还有宗门。
可江寒只有他自己，还有那邪魔不断与他作对，蒙蔽大家一起欺负他，他真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说着说着，柳寒月就眼眶湿润。
生活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之下，她单是想一想就觉得窒息。
如果是她从小被那样对待，怕是不出一个月就要被虐待致死。
真不知道江寒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墨秋霜抬手在她手背拍了拍，虚弱摇头：
“放心，我还受的住，相比于小寒曾经历过的那些，这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她仰头看天，轻叹道：
“我只是担心其他师妹。
她们还未完全苏醒，还不知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罪孽，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日后再无醒悟的机会。”
“若是有机会，该把几位师妹全都接来，帮她们尽早醒悟才是。”
柳寒月心中一紧，下意识偏头看向别处，随即轻轻点头：
“师姐说的极是，本就该如此。”
没道理只有她们两个在此赎罪，当初的事是大家一起做的，师妹她们，也该感受一下小寒当初的绝望，一起为了那些错误赎罪。
还有师父，她也有错。
……
凌天宗。
季雨禅近几年可谓是糟心透了。
以前宗内一切都井然有序，各峰堂口都按部就班的发展，根本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可自从三年前江寒叛逃之后，宗内可谓事事不顺，做什么都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阻碍。
特别是那些隶属于凌天宗的洞天福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些问题。
甚至有些附属家族，也逐渐开始衰落。
反而是紫霄剑宗那些原本快要枯竭的洞天福地，不知怎的突然开始焕发生机，天才辈出，大有神龙腾飞之势。
如此种种，再加上煞劫的影响和之前林玄那个邪魔留下的隐患，宗内已经有许多弟子开始谣传。
说什么江寒其实是一个福星，到了哪个宗门，哪个宗门就会变好。
而这个福星，却被季宗主亲手赶走，季宗主就是造成他们如今苦难的元凶。
还说她不负责任，白白将宗门崛起的机会让给了紫霄剑宗，害他们被煞劫笼罩，连突破境界都不敢。
一时间，季雨禅在宗内的威望大跌，反对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大有要重新选举宗主之势。
而季雨禅本人，此时却正在一处山崖与人喝茶。
某处高山之巅，季雨禅与林诗雨相对而坐，品茶之余悠然闲谈，丝毫没有被宗内谣言影响的模样。
就好像，凌天宗现在的水深火热，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喝了两杯闲茶，林诗雨忍不住调笑道：
“姐姐还真是好兴致，听说凌天宗都要重选宗主了，姐姐怎的一点都不急？”
若是以往，季雨禅听到这种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乱说话那人的舌头给割了，便是林诗雨，她也要掐着对方痛处讥讽几句。
可现在，她却只是微微一笑，摇头说道：
“有使者大人在宗内坐镇，他们再怎么闹也翻不起风浪。
谣言始终只是谣言，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只要无人突破到化神大圆满，他们就休想威胁我半分。”
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被那些谣言气的不轻，心魔都被激了出来。
而且无论她怎么抓人都没用，反而愈演愈烈，差点把她气的要下杀手。
好在关键时刻得了尊者相助，助她暂时压下了那些心魔。
这段时间，她的心境已然好了太多，不再理会那些谣言，那些人见这样闹没用，反而老实了许多。
见她这样淡然，林诗雨有些诧异：
“短短数月不见，姐姐变化还真是大。
说起来，你那小徒弟也惊人的紧，这才去玄道山几天时间，就把山上搅得天翻地覆，还弄出了个什么份额分配，实在是让人头疼。”
说到这里，她心中也不免惊叹。
江寒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走过了无数修士近千年的修行之路，达到了凡修巅峰，甚至能和化神修士一较高下。
这等妖孽天才，便是在那天才辈出的上界，只怕也是万分罕见的。
可偏偏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一个，还被季雨禅给赶出去了。
雷老头运气还真好，什么事都没干，就有这么好的宝贝弟子主动送上门，简直是得了泼天的富贵。
“不过是被我那几个徒弟压了太久，一朝得势，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而已。
锋芒毕露虽是好事，但若锋芒太盛，只怕很快就要吃个大亏。”
季雨禅摇头轻笑，好像对江寒一点都不在意。
林诗雨有些诧异，以前一提起江寒，这老妖婆可是怎么难听怎么骂，气的浑身气息波动，心境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冷静了？
她目中光芒微闪，问道：“季姐姐说的大亏，可是今日江寒与黄长老的约战？”
“元婴期修士主动挑衅化神修士，这可是千年难遇的奇事呢，若不是实在抽不开身，妹妹我也很想去见识一下呢。”
“呵，有什么好看的，那孽障不过是一路走的太顺，没有被人教训过，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见到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说白了，他这其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觉得天下人都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