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打没打完的牌,但我该拿的东西不能少,一点儿都不行!”
所以,在公司审计结束、私人账户解冻后的第一时间,林听就去找毛纺厂的厂长谈国改私的事儿了。
一如老主任所说的那般,毛纺厂的效益很差。
或许是有人过了话,也可能是实在撑不下去,林听这次洽谈相当顺利,老厂长甚至还主动给出了许多让步。
短短一个星期,该办的手续全部办完,昔日的毛纺厂改名换姓,彻底姓林。
翌日,林听便再一次登门拜访,去见了老主任。
“林老板……最近名声很大。”老主任摩挲着烟袋,看林听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探究。
她在家中坐着,却没错过每一个消息。
在听说林听把那个公子哥逼到自首保命之后,老主任一度有些后悔,感觉自己错了,不该和她谈那个条件。
万一她不高兴了,自己带着那些傻子可扛不住她的手段。
林听笑着,把几袋水果放到桌上,坐到炕边对老主任说:“您之前跟我提的条件,我这儿有安排了。”
老主任微怔:“你……答应?”
“为什么不呢?”林听微笑着看她,“您教出来的人,我相信他们不会太差,但我也有条件的。”
老主任点了点头,问:“是什么工作?你有什么条件?”
“我刚刚收购了毛纺厂,”林听说,“您也说了,他们之前多是在毛纺厂工作,算是熟手,工作调动不大的话,应该都可以胜任,至于其他不在毛纺厂上班的——如果通过应聘,同等条件下,会优先录用。”
老主任沉思着,没提出反对意见,只说:“你继续说。”
“我的条件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我不会给这些人铁饭碗,犯严重错误、不能胜任工作、妄图混日子的,都会被开除。”
林听的表情严肃了些:“我这儿不是国有企业,不养大爷,也不讲关系,所有的岗位能者居之。当然,我们厂的工资待遇也高于同行水准,只要肯干,我不差钱。”
老主任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居然比往日明亮了许多。
“这样很好,我替他们同意了。”
老主任怕的就是这帮傻子拿了钱就吃喝玩乐混日子,林听若能管得住他们,那当然最好不过。
她也知道,自己最初的要求很不合理,怎么可能把所有人的工作都安排好呢?她那样讲,也是留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能优先录用,便很好了。
老主任缓缓舒了口气。
她年纪大了,只能为他们盘算到这一步。
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他们自己是不是争气能干了。
“那我们可以谈谈拆迁的事儿了吧?”
林听浅浅的笑着。
“好。”
老主任点了下头。
林听和老主任足足谈了一下午,期间,老主任还分批喊来了各家能主事儿的人。
谈得还算顺利,有老主任压着,没人敢胡搅蛮缠。
林听在晚饭前离开,蒙克的手里提着个皮箱,里边满满当当都是签过字的拆迁合同。
“晚上的餐厅订了吗?”林听问。
蒙克点头:“订好了,在……”
他话还没说完,斜里冲出来个黑影,直勾勾的往林听跟前儿扑。
人影还没到近前,就被蒙克一把抓住了后领,整个人都被提在了半空中。
“别别别……”
那人扑腾着,“我、我找林老板谈事儿!”
林听定睛一看,这人……
“你是?”
林听故作没认出来,微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他咧了个难看的笑脸出来:“我是旁边胡同的副主任,我姓谢,林老板我们见过的呀!我已经说服大家同意拆迁了!我们谈谈吧!”
林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不是与你们说过了吗?你们胡同,我不打算拆了。”
两条胡同紧挨着,今天她在这边签合同,旁边自然听得到消息。
她说了,那边就算要拆,也得求着她来拆。
“林老板!我们知道错了,真的!我们不要求多的,只要和这边一样的条件就行……”
他们都听说了,拆迁不仅给钱,还给安排工作。
都说林老板的厂子工资高待遇好,沈市的工人都想进窗外工作。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当然也想要。
林听:“你想得美。”
谢主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说:“那……您想给什么条件呢?”
“我说过了,我不打算拆你们啊,还给什么条件呢?”
“别啊林老板!”谢主任都快哭了,“不能不拆啊!”
最近街坊都在怪他,说都是他的缘故,他们才错失了拆迁。
林老板如果不拆他们胡同,他们就能把他拆了。
林听看了眼手表,距离她和蒋宗约好的晚饭时间没剩多久了。
她有些不耐:“我没空和你啰嗦,你别缠着我。”
谢主任见她要走,赶忙又拦了一下:“林老板,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之前都是我们想瞎了心,贪了!我们真的再也不敢闹了!绝对不闹!您给开个价,我们绝对没二话!”
林听微微笑:“我开价?那你白送我吧,或许我会要。”
谢主任:“……”
他只是一愣神的工夫,林听就绕过他径直上了车。
他再想追,车已经开走了。
“唉!”
谢主任站在原地,用力跺了跺脚。
“公子哥就是靠不住!可坑死我了!”
林听在车里转回头,看着谢主任骂骂咧咧,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转回身,对蒙克说:“过两天我去瑞士,你不用跟着我,放个长假休息一下吧。”
蒙克微怔:“我不跟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林听拿出镜子涂口红,漫不经心的说:“能有什么危险,你安心放假,我又不是惹事儿的人。”
蒙克:“……”
更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