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语气出奇的平静，声调都不曾上扬，听得人心惊胆战。
沈烨抓住齐晚吟的手无疑是用力。
齐晚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方黎眼里满是心疼与愧疚：“求你别伤她，你打我骂我杀我都行，求你别伤我女儿！她是无辜的……”
“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是我选择被你生出来的吗为什么你对我就不能有一刻手软，我已经废了你还要置我于死地，你告诉我，为什么”沈烨说完抬手把齐晚吟砸在墙上，抬脚踩在齐丞胸口，重重用力碾压。
齐丞难忍疼痛，额角汗液往下掉，惨叫声在屋子里回荡。
方黎想上前阻止，却被女人控制住，她双眼猩红，无能狂怒：“疯子，你跟你爹一样，都是疯子、恶魔！你要杀我就杀我，为什么要折磨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我不管做什么在你眼里我都是不好的，那我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点，你不是在乎他们吗那今天，就把你当初用在我身上的，都用在他们身上。”说着，沈烨一脚踹在齐丞腰腹部。
不等方黎反应，一群人像是得到命令般蜂拥而入，个个手里拿着东西，方黎眼睛瞪大。
下一秒，其中一人拿起鞭子便往齐丞身上抽，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伴随鞭子破空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两人把齐晚吟抓起来抵在墙上，另外一个人打开装满虫子的罐子，一条一条放在齐晚吟身上。
齐晚吟尖叫到昏厥，一闭眼又被人弄醒，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啊！孽障，疯子，魔鬼！你怎么可以这样！”方黎看着一切，手脚无法动弹，眼里杀意肆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沈烨冷笑着站在旁边，眼中寂寥无光：“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这不是你对我做的吗”
方黎从小对她做的远不止于此，她不过是挑了最简单的，就已经让她这样痛苦，可对她的时候眼里却都是嘲弄。
沈烨：“你们的事情迁怒到我身上，那为什么我就不能迁怒在他们身上，黎巧月，难道你就觉得我不会疼吗”
方黎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安静一瞬，眼里多了几分嘲讽：“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你就是来报复我的，我承认，可那又如何要怪只能怪你的命！谁让你投到我肚子里，怪你有个混账无耻的父亲！如果他当初肯放过我，我会生你吗”
“你放屁！不要把自己说得好像受害者一样，明明是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人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衣衫褴褛的樊凌气喘吁吁不顾阻挡地撑着门站定：“小鬼，你错了，都错了，你父亲不是强取豪夺，之前都是错的！”
樊凌说的每个字沈烨都认识，连在一起却陌生得很。
方黎脸上挂着泪，看到樊凌，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樊凌推开拦自己的人，走上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所有人都知道，是你父亲强取豪夺，见色起意，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妈她老子搞出来的，她爹知道你爸身份，也知道你爸对你妈有意，便亲自上门说亲，条件是帮他还清所有债务和一千万外加三套房子。”
此话一出，包括方黎在内都懵了，这完全跟他们的记忆衔接不上，动手的手下停止动作，相看一眼不知该不该继续。
“你在说什么”沈烨以为他在开玩笑，不耐烦道：“我现在没兴趣跟你吵架，滚。”
樊凌知道她不信，自己知道的时候也不信，急忙拦住：“就知道你特么不信，我把人找来了，你们看门口是谁”
沈烨蹙眉不悦，几人顺他话看向门口。
当看到步履蹉跎，双眼几乎失明的老人被一男子扶进来，方黎本就白的脸更加惨白，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爸，弟弟，你们不是……”方黎话说到一半，视线转到樊凌身上，脑中反复思考当年的事情。
沈图南不善言辞，造成他做事情不爱解释，那日到自己家中要把自己带走，那时候弟弟、父亲都不在，而在他来的前两天，自己父亲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牌不打了，酒馆不去了，就连一向好吃懒做的弟弟也开始注重自己。
那时候她以为是两人终于要改变自己了，怎么也没想过他们会因为钱把自己卖了。
后来被沈图南带走关起来，没过几天，沈图南就说她父亲弟弟死了，可是真有那么巧吗方黎自然地以为是沈图南把他们杀了，当时恨极了他，现在想想，有好几次沈图南都欲言又止，就连他手下几次脱口而出，可自己没信，失去理智般就觉得是沈图南杀了自己的亲人。
方黎踉跄着站起来，眼神空洞：“所以，我恨错了人”
“你不止恨错了人，因为你的愚蠢，你把所有人都误导了，你知不知道你能活到现在，有一半是因为沈图南那个傻子，还有一半是因为……”
“樊凌，闭嘴！”
樊凌被打断心中不悦，瞪着沈烨怒斥道：“你是脑子还没恢复吗你以为你跟你爹一样瞒着对方，就能换来自己想要的吗她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你跟你爹很像，非常像！就连对一个人好的方式都一模一样，你这么多年为了不让那些老不死的去找她，你用自己做筹码给他们卖命，给他们赚钱，
可是呢，她还不是一心要你死，几次三番，丑小鬼，不对，沈烨，你这次失忆，我很愧疚，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也不奢望你叫我师傅，但这么多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今天教你一句话，没有嘴巴的好人，只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坏人，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罢，樊凌看了眼方黎，想到什么，又说：“你应该庆幸，你没把沈烨搞死，否则，在沈图南死的那天，你就已经被那群人轮死了！”
话糙得离谱，可是事实，方黎自己也知道，自己拿钱跑路的一个礼拜里，追杀自己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直到一个礼拜后才消失无踪，她以为是他们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