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
张文旭现在的神经绷得很紧，周边感知稍微的变化都会引起紧张神经的颤动。
“还有你的父母，虽然你想办法躲起来了，但他们还暴露在众多的视线之下，”
祝元冷笑着，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用别人的家人做威胁，
“是你把他们拉进来的，那些人想灭口，参与进其中的人，就会让所谓漏网之鱼存在。”
张文旭的神经几乎要崩溃了，本身东躲西藏如同逃亡一样的生活就不断的在折磨着他的神经跟心理防线。
想到自己的父母，他的一颗心到底还是肉长的，怎么可能放得下，
“怎么办，那我怎么办吗！”
他现在也无法判断，眼前的两个人到底是新的威胁还是救命稻草，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现在起码可以判断出，我们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甚至可以说是对立面。”
一直双手抱臂，冷着脸的万璞玉终于开口了。
“那你们……会帮我？”
张文旭迟疑着问。
“看你配合到什么程度了，我们有我们要做的事情，帮你只能算是顺便，”
万璞玉挑了挑眉毛，
“所以说，这个‘顺便’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是不是？”
威胁人这种事情原来也是吃天赋的，祝元感觉万璞玉一开口，自己之前的努力就跟白干了一样。
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感觉，他刚才的发挥对濒临崩溃的张文旭来说一样很有用。
张文旭快速地深呼吸着，像是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绪，
“我还是得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或者大概告诉我你们是哪一边的，”
“我总不能在他们手里……就像刚出狼穴又如虎口。”
牛啊，这人果然两把刷子上还是有点毛的，就像对打能招呼上两招一样，在这种谈判上也能多给自己拉扯两句。
万璞玉挑了一下眉毛，说出了连祝元都没意料到的一句话，
“做掉他。”
祝元下意识想发出一声“哈？”，但好歹想想现在的场景给忍回去了。
这种话，他以为只会在译制腔的台词里才会出现。
而且就算真做点，那怎么做？
他们两个现在也是手无寸铁，是用手电筒砸死他，还是活生生的用巴掌抽死他呢？
祝元错愕地抬头看向万璞玉，看到他悄悄挤了挤眼睛，明白过来这家伙说这话是故意的。
于是他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在这儿动手，动静太大了，”
“不如捂住嘴打晕了，拖到后面山上去，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有人发现他。”
万璞玉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表达了赞同，同时还捋了捋袖子，做出一副真的要上前拖人的架势。
张文旭判断不出，也不敢赌他们来真的假的，只能慌张地赶紧表示，
“别别别，我配合！”
“你们一看就是讲理的人，跟那些人不一样，别这样好不好，我们还有的商量。”
“只要你能清楚，商量的权力只把握在我们手里，那一切就还有得谈。”
万璞玉态度嚣张地扬起下巴，做出一份他们不是没有他不可的态度。
而这个态度，确实唬住了张文旭。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表示了配合。
优秀的审问就应该让被审者的神经像是一条橡皮筋一样在一紧一松之间被拉扯到报废。
所以在威胁之后，鉴于张文旭配合的态度还不错，他们也应该给他点儿奖励。
于是万璞玉跟祝元说，
“给他透露一点我们的身份，毕竟这位也说了嘛，我们是讲理的人，跟那些王八蛋不一样。”
祝元微微点头，斟酌着去“透露一点”，
“江玉魁，这个名字不陌生吧？”
张文旭眼神中再次闪过愣怔，但并不是对于这个名字感到陌生，而是惊讶与他们竟然是江玉魁这边的人。
他有些懊悔，这似乎是很容易想到的，但他先入为主的觉得江玉魁不会有这种能力的手下。
不，也许不是手下。
这两个人怎么看，就算是手下，也不会是给一般人当手下的。
他惹上的，似乎是两方都很难抵抗的势力。
“我，我当然知道。”
张文旭磕巴着回答。
“那为什么要杀他？”
祝元接着问，声音越来越沉。
“不是我要杀他，是他们，是那些人要杀他。”
张文旭有些急躁，唾沫星子都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闪着光飞舞。
“少他妈在这里咬文嚼字，我们还能不知道这个意思，”
万璞玉说着又抬脚往椅子上踹了一脚，踹得张文旭摇晃一下，差点摔倒，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他。”
“惹着他们了呗，”
张文旭解释，还提前讲了个免责声明，
“我听说，注意是我听说的昂，他们不会把重要的信息透露给我这个小喽啰的，”
“江老板似乎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大概是从他们那里偷的吧。”
祝元第一反应是江玉魁怎么会是偷东西的人。
但仔细一想，他从来没跟这个小舅舅打过交道，又怎么能一定保证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明白他以前的经历会造成什么。
他只是觉得江玉魁是自己人，所以会把自己人往伟光正的刻板方向去构思。
“拿的什么东西？”
祝元继续问。
“我要是知道，我就会反过来拿这个东西来威胁他们，还至于像条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吗。”
张文旭在说这些的时候，似乎在咬牙。
这小子，还挺精明的。
“那你再讲些更加有用的消息吧，”
万璞玉抱着胳膊威胁他，
“感觉你挺聪明的，所以你肯定能明白，就只能提供这些信息，可不值得我们多余出力把你全家给保下来。”
张文旭又想了想，能感觉出来他在尽力搜肠刮肚找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信息，但他又要把握着这个透露的程度。
如果一股脑儿地都倒出来，那他就真的没什么需要被保下的用处了。
“我，我知道他们领头人的信息，虽然不多，但是能确定。”
“讲。”
祝元扬了扬下巴。
“我虽然没有直接跟他们的领头人见面，但我确实见过那个人，”
“那竟然他妈的是个和尚，五六十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