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小姐您在绣房呆了一日,说专门为文大人绣的荷包。”
“让奴婢从后门出去,悄悄送到文大人手上。”
虹儿对上她的眼睛,越说声音越小,许是觉得自个说的有漏洞,还企图混淆视听。
“小姐,不是您说的嘛?老爷选少将军做女婿,纯粹想着有人继承自己衣钵,是为了拉拢少将军而已,半点没有为您考虑。”
“您不喜欢舞刀弄棒的武夫,最欣赏才情满满的文人。”
这话可不仅挑拨蒙岚和方银的关系,还无形挑拨蒙将军和方银的关系。
真够狠的。
“虹儿,你跟了我许久,我倒是不知,你是编故事的好手。”
蒙岚眼中没有太多情绪。
“岚岚,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我情意绵绵,早就互定终身,难道你是有什么顾忌吗?”
文二爷再次开口,眼中全是志在必得,时不时刻意看向方银。
好似在说,方银就是那个威胁她不敢说实话的人。
“唉。”蒙岚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把我当瞎子傻子。”
“文大人你才学平平,师兄文韬武略。”
“文大人你相貌丑陋,师兄伟岸英俊。”
“文大人你无耻小人,师兄正直善良有担当。”
“文大人空有野心,前途渺茫,师兄德才兼备,仕途坦荡。”
“我哪怕真是瞎子,也该知道,哪位是君子,哪位是……罢了,文大人你到底哪来的底气站在我蒙府门口,信誓旦旦和师兄做对比,你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吗?”
杀人诛心,蒙岚温柔又疑惑的反问,直接把文二爷里子面子全都扯下来了。
文二爷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你个泼妇!怪不得这么大岁数没人要。”
“砰!”
蒙将军抬腿踹了他一脚,直接给他踹的跪倒在地。
“忍你很久了,当着本将军面辱骂我女儿,当老子没脾气?”
文二爷被踹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我女儿,什么时候成亲,是她的自由,我能养她一辈子,无需依仗夫家生存,并不是给你这种人,肖想她的机会。”
文夫人慌了,让人去扶小叔子,一面扯着嗓子喊:“来人呢!蒙将军仗势欺人,蒙小姐背信弃义,分明是你给了荷包,引的我小叔子动了真心,这会儿反倒不承认了,好一个负心薄情的女子。”
“少将军,这样的女子,你也敢娶?只怕往后她再改了心意,你该如何自处?”
蒙夫人哪能由着她败坏女儿名声。
“真是好一张巧嘴,还想把黑的说成白的?”
“拿个狗屁荷包上门,就想拿捏我将军府,拿捏我女儿?”蒙夫人气急攻心,顾不上体面,脏话都出来了。
“你真是长得丑想的美,不妨告诉你,这荷包,根本不是我女儿绣的。”
文夫人双手叉腰,冷哼一声。
“两个丫鬟都承认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蒙岚平淡看她:“霞儿只说,荷包是我的,可却不曾说是我绣的。”
霞儿颔首:“我家小姐,自幼精通琴棋书画,唯独女红和厨艺,实在是……学不会。”
应该说是拿不出手,绣鸳鸯这种活,小姐能把手指头扎破,扎得染红丝布,都绣不出来半点。
“夫人为了小姐的体面,对外宣称小姐女红过人,实际请了几位绣娘,长期养着。”
“这,才是我们小姐绣的荷包。”
说着,霞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荷包,再众人面前展示。
方银离得近,看的最清楚,荷包针线歪歪扭扭不说,还开了个大口子。
属于装啥掉啥那种。
蒙岚脸颊泛红,这霞儿怎么回事?
她只是让她说实情,没让展示荷包啊?
其实这段时间,她总在绣房,还不是为了备嫁?女子成亲要为夫君绣很多东西,荷包、喜服、盖头啥的。
但她又不会,就是盯着绣娘做。
这荷包是她看了两日,自觉学会了,试着做一个,结果……
方银伸手接过荷包,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丑的没眼看的荷包。
这是侄女送的。
看来他这辈子,就适合用这样的荷包了。
“破了,回头我补好还你。”
说着,他自觉俩荷包一起收起来。
?
蒙岚脸更红了,什么补好?师兄是要亲自补吗?
文夫人见不得她们柔情蜜意,狠狠瞪向虹儿。
虹儿低头,额头冒汗,这事她不知情啊。
她来蒙岚身边时间太短,还没完全得了信任,怎么能知道这样的机密事?
文夫人咬牙:“那又如何,就算绣娘绣的,也改不了是蒙小姐主动赠与我小叔子的事实。”
“咳咳,夫君,我刚听有人说,蒙小姐亲自绣的鸳鸯荷包,送给他?”
钱凤萍捋了捋头发。
“嗯,没错。”方铜认真点头。
“夫君,现在我又听到声音了,好像是'啪啪'声。”
“嗯,是自个打脸的声音。”
夫妻俩齐齐看向文夫人的脸,似乎她的脸已经肿起来似的。
文夫人真的想骂街了!
姓方的一家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从大到小都这么讨厌!她快要气疯了!
“文大人,你拿到荷包后,没仔细看吧?”蒙岚不紧不慢开口。
文二爷茫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这荷包,我让绣娘用各色布,绣鸳鸯戏水荷包,每种颜色绣了十二个,为的是……为的是以后与师兄日日同佩戴。”
蒙岚忍住羞涩,故作坦然继续:“因此,每个荷包的里层,都绣了我与师兄的,小字。”
其实,这种事,她还没出嫁,做了也算出格的。
本来荷包她是准备成亲后用的,现在,也不知道师兄会不会为此看轻自己?
蒙岚有些许的紧张。
却见方银上前两步,大手直接将文二爷手上荷包抢了。
荷包反过来,内里确实绣了字。
“岚”、“银”。
“我的!”方银很霸道,恶狠狠看文二爷。
“所以,我若真与文大人有什么,会送这样的荷包给他吗?事实上,我与文大人往日未曾见过,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文府,要这样算计我?”蒙岚质问。